校场上,守护骑士团的黑十字旗帜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而旗帜下列队整装待发的士兵却沉默地地看着李卫,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李卫看着台下那一列黑铁sè的士兵,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相信他的士兵,感受着他们身上发出的凛冽气势。
“淡淡的血腥气息!”李卫眯着眼睛,感觉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肃穆的军队缓缓说道,“你们身上都有着淡淡的血腥气息,这是一个好现象。”
“但是,这远远不够!”李卫沉声地说道,“这么淡的血腥味,是不能够拯救任何人的!甚至,你们自己也有可能会在战场上死去,被人像家畜一样杀死,尔后默默无名地屈辱死去!”
霎时间,台下士兵的呼吸声似乎一下子变重,似乎李卫的话给他们很大的影响一样。
这时候,阿尔塔有些不明白李卫为何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打击士气的话,现在明明是一个动员大会,说这些话不就会打击士气吗?
就在阿尔塔想要出声向着李卫说明的时候,一旁观看的加托里斯却拦住了他。只见这个擅长蛊惑人心的神棍缓缓地说道:“你只需要静静地听就好了!那个家伙,可是有着连我也比不上口才。你就静静地看着他吧。”
阿尔塔被加托里斯这样一说,刚迈出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选择听从加托里斯的话,将舞台交给李卫他zì yóu发挥。
“现在法兰西就是地狱的代名词!每天来我们营地的人避难的人数不胜数,而这些也是你们每天能够感受得到,能够亲眼见到的一切!”
“而随着难民的到来,我们的营地也急速扩大着,人口也在增加着,而我们营地的平安生活。也能够让那些难民可以享受一下久违的和平生活,这一切似乎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但是这一切都是虚像!因为难民的人数增加,我们本来储备的粮食已经不能够支持这么庞大的人口,而现行的武装力量也不能够维持营地里的安全!这些天营地的治安已经没有以前好了。”
“简单地说,也就是再这样持续下去,我们营地就会被那些涌入来的难民给拖垮的。有人问,难道我们不能够拒绝那些难民进入营地吗?”
“的确,我们也可以这样做。但是那些难民,就是昨天的我们。我们之中在一个月前,也只是那些不起眼的众生的一员而已。而如今。拒绝过去自己的我们,这样的做法真的正确吗?”
“有人问,那么就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很遗憾,虽然你们平时对我有诸多期待,虽然你们的教官一个劲地往我身上添加荣誉,但是,我,李卫,也只是一个凡人。也只是一个受了伤会流血,病了之后就会死的凡人而已。我这样的凡人,想不到任何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有牺牲,就没有收获!”
“有人会问。那么为什么是我们这些人牺牲?为何不是那些涌入来的难民牺牲?为何不不是他们为他们的生活而流血,而是我们这些人为着那些与我们不相干的人流血?答案很简单!”
“因为我们都是强者!从我们拿起武器,穿上盔甲,接受专业训练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强者!比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比那些只会在敌人的蹂躏下哀求呻吟的难民强得多的强者!”
“强者应该肩负强者的责任!强者应该保护弱者!这是自然的天理,也是我们守护骑士团的要求!”
“因为我们比他们强。所以我们就要保护他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今天在这里的原因,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拿起武器的原因。”
“但是,即使是已经拿起武器的我们,对于那些营地外的家伙来说,仍然不是什么难啃的骨头,充其量也只是一只头上有着犄角的羚羊而已。虽然有着一定威胁,但是仍是一块肉而已。”
“已经有很多恶狼盯上我们了。他们贪婪的目光已经盯上我们营地,我们营地的人口,我们营地的财富!”
“如果我们退缩的话,那么这段时间我们建立的一切,我们所取得一切,我们家人享受着的一切,都将会成为一个泡影!我们的家人,我们所珍惜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败犬也有自己的尊严,羔羊也会有着自尊!所以,生为强者的我们,必须要行动,来阻止那将要发生的悲剧降临!”
“而在这一过程里,我们之中有人会死,也有人会变成残疾,甚至有人会战败被俘……这些残酷的经历,都会有可能发生!所以,我现在在这里想说的是,如果不想参加这次行动的话,那么可以选择这个时候退缩。”
“是的,你们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个时候退出,也只能够在这个时候退出。不要顾忌什么,也不要害怕丢面。因为怕死,那是人之常情。我也怕死!真的,所以那些想要走的人,就把握着这个机会!”
说着,李卫不再言语,尔后看着台下开始sāo动的人群,静静地让他们决定着。
那些本来肃穆的士兵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他们应有的纪律,他们想菜市场的大妈一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似乎在争论究竟要不要参加李卫带领的这次行动。
尔后,有一些意志不怎么坚定的人,在听到李卫残酷的宣言之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缓步地向着校场的门口走到,而这一切都没有任何人阻止着。
而有了人带头,更多内心犹豫不定的士兵,像是被打了一支强心针一样,纷纷向着校场外面走去。
而这时候李卫看着那些仍站在队列中的士兵大喊道:“你们想好了吗?真的不退出吗?这可是你们退出的唯一机会。”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大喊道:“李卫指挥官,如果我们这些人都退出了,那你还会出发吗?还会带兵出去吗?”
李卫点了点头,坦然地说道:“即使你们全部退出了,即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是会去的。”
“为什么?你也是会死的!你也是凡人而已!为什么不呆在营地了?”有人这时候又大喊道。
李卫看着那些寻求答案的士兵,缓缓地说道:“是的,我也是凡人,我也会死的。不过即使是那样,我仍然会去!因为我不想营地被攻破的时候,看见那些被掠夺的人民和财产默然无语,也不像被人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呀,就是一个心里弱得可以的笨蛋!我不想在营地被攻破的时候,被相熟的人问为什么会这样的,我不想被人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追问我的不作为,我,更不想后悔!更不想后悔自己明明有机会改变一切,却因为恐惧而放弃!”
“如果那真的出现的话,我恐怕会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勇敢一点,为什么不去拼搏?反正人总是会死的!如果真的要死的话,我宁愿自己上战场搏杀,像个人一样死在战场上,也不想自己像家畜一样,被人屠杀在自己的家中。”李卫冷静地说道。
“还有问题吗?士兵!”李卫看着那些暗自下决心的士兵,冷静地说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了。是选择退出,把命运交给那些弱者,还是选择留下,将你们的命运交给我,像一个强者一样去拼搏一下?”
“你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了。”李卫继续蛊惑道。
在李卫看来,与其花大力气把那些心智不坚定的人留下来,再通过一系列战役使其成长,还不如一开始就把那些有觉悟的留下来省功夫。
毕竟,我需要的是能征善战的士兵,需要的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而不是需要照顾的累赘!李卫看着那些似乎下定决心的士兵地说道。
“你们决定了吗?最后机会了!”李卫看着场上还剩三分之二的士兵,再次大声说道。
而这时候留下来的士兵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再也没有被李卫话动摇心智,反而在站在原地,坚定地看着李卫。
李卫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那好!我就当你们把命运交给我了!那么作为选择强者之路的你们,也应该得到你们应有的奖励!稍后,你们就会得到你们的奖励的。现在,我有必要让你们知道我的目标。”
“在sāo扰法兰西的各种武装力量中,最强大也是最富有的,就是从不列颠进攻的君士坦丁三世反叛军!可以说,如果各地态度暧昧的武装力量是一匹匹恶狼的话,那么反叛军就是其中的狼王了。”
“只要我们能把狼王打败,不,哪怕是重创,我们的营地的安全就会有足够的保障,胜利取得的震慑力会让那些打我们营地主意的人顾忌万分!”
“这就是我们进军的目标!”李卫冷静地说道,“而为了达成这次目标,也是为了给予诸君奖励,所有现在在校场的人,都能够到马厩那选上自己的坐骑!”
“我,李卫,一定会竭尽自己所能,尽力把大家活着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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