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鹏身子探在摩托艇的边沿,眼睛鹰一般的死盯着洪涛滚滚的水面。
他还记得在出发之前赵友勋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论如何也要给我找到,生我要见人!”下面那句赵友勋没有说,可孙晓鹏知道“死也要见尸!”
虽然没有多长时间,可孙晓鹏的嘴唇已经肿起了一片水泡,之前连续的抗洪任务,接着就是多少个小时在洪涛里不停的颠簸搜索,孙晓鹏虽然是经历过特殊训练的士兵,可他的体力也已经近乎严重透支。
“孙队,这里都已经搜查过了,我们到前面去吧,”一个士兵高声对孙晓鹏喊着,可孙晓鹏却用力摇头:“就在这一带再找找,实在没有再到前面去。”
孙晓鹏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回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片水势缓慢,河面上不停漂浮过大片杂物的水面,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似乎能在这里有重大发现。
至于找到的是活人还是死尸,却已经不是现在孙晓鹏考虑的了。
当摩托艇放缓速度,顺着水流向前漂去时,河中间一片隆起的沙洲引起了孙晓鹏的注意,他借着已经西下的夕阳那红彤彤的光亮向着沙洲上被染上了一片金色的残破房子看去,当一个长长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他的眼中时,孙晓鹏的心头先是猛然一跳,接着他不顾一切的从船上站了起来!
“孙队……”
“闭嘴!”孙晓鹏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士兵一声大吼,举起望远镜仔细看着,随后他先是微微张开嘴,接着就是发出一声欢呼“找到了!”
当孙晓鹏的摩托艇终于在沙洲边缘停下来,并用绳索把艇身固定住时,杜言已经站在房子半倒塌的门前等着他们了。
其实之前摩托艇的声音传来时,杜言听到的更早,只是那时候他宁愿错过这个难得得救的机会,不过这时的楚亦兰却是显露出了难得的冷静。
虽然身上还有着初为女人时的不适,可她还是咬着牙穿上了衣服,只是在穿上裤子时,她看着原来杜言很体贴的垫在她身下的内裤上沾染的那斑斑血渍,却是向着满脸讪笑的杜言狠狠的瞪了一眼!
楚亦兰咬着牙站在距离杜言略远的地方看着他正向远处的摩托艇不住挥手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难言的情绪。
自己就这样把最为宝贵的东西给了他,而且是在那种说不清究竟是自愿,还是被隐隐强迫之下,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运?
那以后自己又该怎么办?逼着他和自己结婚?可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如果逼他结婚,他会答应吗?
可是如果不结婚呢,难道自己要么就忍下了这口气,要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下去,以后怎么办?父亲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楚亦兰的心里不住翻滚,她甚至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做了一件大傻事,如果自己哪怕有一点点的冷静理智,也不会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让这个小流氓占了大便宜。
可是,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楚亦兰却也知道,当时的自己其实真的是陷入了某种彻底抛弃一切,似乎生命就要终结时完全袒露出内心时的愉快。
也许在那种气氛环境下,换成是别的男人也会这样吧,楚亦兰想要为自己找个借口,可随后她意识到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听到外面的一声喜悦的叫喊,随即看到一下跳到台阶上用力紧紧抓住杜言胳膊的孙晓鹏,楚亦兰又向后微微挪了下身子。
从现在开始,她是平陵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而他是平陵县委常委,新区主任,两个人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身份和关系。
就当这一切是场梦,就当这是他救了自己的报答,离开这里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什么牵挂。
楚亦兰心里想着,随后她脸上露出了虽然喜悦却略显矜持的神色,向着向他走来的孙晓鹏伸出了手:“谢谢你小孙,你又救了我。”
当顺口说到这个又字时,楚亦兰伸出的手微微一顿,她的眼神不经意的掠过杜言的侧脸。
自己不也是被他救了两次吗?虽然上次同样是孙晓鹏出的面,可是下令的却显然是他。
自己,真的已经和他没有什么瓜葛了吗?
“楚县长,杜主任快上摩托艇,这里不安全,”孙晓鹏催促着,他把带来的救生衣迅速为楚亦兰穿好,随后又转身把另一件递到杜言面前。
不过就在杜言要伸手接过救生衣时,孙晓鹏却又忽然改变了主意,他把救生衣放在地上,随后脱下自己的救生衣又脱下上衣:“杜主任你先穿上衣服,我看你这个样子可能会感冒。”
杜言不禁一愣,看着湿哒哒的上衣,他不明白孙晓鹏为什么连穿湿衣服更不妥当都不明白,不过当他注意到孙晓鹏使过来的眼神后,他立刻一把抓过衣服胡乱穿在身上,随后才穿上救生衣。
在艇上士兵的帮助下,楚亦兰和杜言终于爬上了摩托艇,随着解开绳索,摩托艇在发动机发出的一阵震耳咆哮声中,向着前面呼啸而去。
“晓鹏,辛苦你了。”坐在摩托艇里,看着孙晓鹏嘴唇上那鼓起来的整片水泡,杜言伸手用力拍了拍孙晓鹏的肩膀。
“杜主任,这是我职责所在。”孙晓鹏的回答很得体,虽然之前他奉命暗中救了楚亦兰,可在楚亦兰面前他却和杜言依旧保持着某种距离。
楚亦兰却是不经意的翻了个白眼,她早就知道这杜言和孙晓鹏的关系不一般,只是因为孙晓鹏救她的事同样也可以算是她不大不小的一个**,所以她并不想揭穿这两个人,不过看到孙晓鹏当着自己的面故意装着和杜言陌生的样子,她却是心里一阵不快。
可随后她就为自己冒出的这种情绪一愣,什么时候自己会觉得杜言不该有瞒着自己的事了?
“楚县长,杜主任,能找到你们太好了,”孙晓鹏说到“你们还不知道吧,因为你们失踪,据说连省里领导都亲自过问了。”
“哦?”杜言和楚亦兰对望一眼,不过两人对孙晓鹏的话却是更有想法,楚亦兰的失踪当然会引起省里领导的高度重视,至于杜言想来也只是沾了楚亦兰的光。
看到杜言脸上略带调侃的笑容,楚亦兰心里有些恼火,不过她却不敢在外人面前露出异样神色,只能微微闭上眼睛,不去看杜言那略带嘲讽的笑容。
“通知其他搜索队,就说已经找到楚县长和杜主任,”孙晓鹏转身对拿着信号旗的一个士兵命令着,接着他又说“另外让他们向县委领导报告,就说我们直接返回救灾部队的临时医院了。”
“我们没事,现在就回县委吧,”楚亦兰想起什么的立刻睁开眼睛急急的说,好在她的脸上这时都是泥水,所以脸上那惊慌不安的神色却也掩饰了下去。
只是杜言却是暗暗苦笑一声,心里说:“傻丫头,你还以为孙晓鹏这猴精什么都没看出来?”
心里想着,杜言隔着衣袖抚摸着胳膊上之前被楚亦兰狠狠咬下的那两排压印,同时暗暗琢磨着,楚亦兰这块可口的肥肉倒是吃进嘴里了,可接下来怎么办呢,难道吃干喝净一抹嘴儿?
那楚平和楚亦君这对阎王父子,还不得把自己给直接撕喽?!
哎,再怎么心里一直惦记着楚亦兰,可也不该这么不顾一切的就下手呀,现在是后悔都来不及了,看来这冲动真的是魔鬼啊。
河西省军区救灾部队临时医院设立在距离小青河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原本按照省军区的意图,临时医院应该设在平陵县城里,事实上虽然上游的溃岸实在出乎意料,可是直到上级下达确保下游重要工业区的命令之前,很多人依旧没有想到这次洪水会是这么可怕。
只是到了后来随着形势的变化,河西各级党政领导才意识到这场出乎意料的洪峰的到来,很可能会酝酿成一场悲剧,随后盛军区临时医院连夜向小青河沿岸推进,只是因为实在无法确定洪峰究竟可能会在哪里决堤,所以才选了一个尽量兼顾的村子临时停留了下来。
不过这倒是给了杜言他们一个很好的机会,杜言知道孙晓鹏显然已经发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虽然这小子因为还年轻不见得懂得太多,所以估计也不会想得那么深,可至少以他的机灵,应该是能想办法帮自己把这件事给掩盖下去的。
只是当他们到了村子里,孙晓鹏特意给楚亦兰找来了个女军医之后,看着孙晓鹏在楚亦兰刚一转身离开就对着自己露出的那丝坏笑,杜言伸手抓起身边的一个军用水壶就砸了过去!
“你小子笑什么?”杜言没好气的问。
“主任,我笑笑也不行?”孙晓鹏憨皮赖脸的凑了过来“那个主任你知道吗,为了你们俩人,差点河西省翻个个儿,据说县委办的电话都快打爆了,来电话的领导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光是省委常委据说就有好几个人过问这件事呢。”
杜言微微撇撇嘴,他当然知道以楚亦兰的背景和身为县委常委的身份,不要说楚平,郜克,梁本初这些人,就是省委书记冯振怀,估计也是要表示一下关心的。
看到杜言似乎不以为意,孙晓鹏先是有些意外,随后心里不由暗想:“不愧是杜主任,连听到省委领导关心都这么不当回事。”
他却是没想到,这时候的杜言,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也是被这些领导关心的一份子。
杜言的脚心上扎进了一根断枝,好在没有伤到血管,在经过处理之后很快就包扎了起来,只是在检查他身上其他伤势的时候,军医却是多少显得有些为难,特别是他胳膊上那个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咬过的伤痕,让军医看着他脸上就不禁露出了一丝怀疑。
不过这丝怀疑也只是维持到孙晓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之后,随后军医立刻就以一种娴熟却完全是例行公事般的态度为杜言的身体做了检查,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还是用不经意的口气提醒杜言,最好注意一下的消毒,毕竟已经见血了。
在孙晓鹏憋着笑的注视下,杜言悻悻的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药水,随后开始让孙晓鹏给自己的胳膊上的伤痕消毒。
孙晓鹏很认真的工作着,他脸上没有再露出任何带有其他意思的神情,这让杜言很满意,至少这小子知道适可而止。
当心腹是一回事,会办事是一回事,懂得进退规矩才是真正让人放心的地方。
“晓鹏,这事完了之后你准备一下,”杜言逼着眼睛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阵阵隐约刺痛“王连义可能会动动,你也可能要有个新职务。”
“王哥是要高升了吗?”孙晓鹏笑呵呵的问,看到他这个样子,杜言淡然一笑。
孙晓鹏和王连义不一样,如果说王连义是杜言培养的自己人,那么孙晓鹏就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对王连义,固然需要以友情联系,可更多的还是利益做为纽带,而孙晓鹏,杜言更多的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帮手和臂助。
让王连义进县局控制刑警队,这是杜言早就想好的步骤,而孙晓鹏虽然因为编制才刚刚解决,不可能立刻成为所长,可他这段时间在西市场派出所建立起来威信却是不用质疑的,再加上接替王连义的也是杜言知道的西市场所的老人,可以说即便王连义离开,西市场派出所依旧是控制在杜言的手里。
而西市场派出所,在未来杜言的计划中,恰恰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至于王连义进入县局,如果说以前可能会有些障碍,现在这些障碍却是忽然变得微不足道了。
现在至少楚亦兰会支持自己,而和楚亦兰休息相关的丁秉先,以及与丁秉先关系密切县纪委书记黄志国,也无形中与自己形成了某种的更加复杂的关系,看来楚亦兰这口肥肉吃的真是值得。
杜言心里这么想着,可随后就把这个念头深深埋进了心底,他不想这时候去想当初自己对楚亦兰所做的事里究竟包含多少复杂的原因,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因为迷恋楚亦兰的美貌,而一时控制不住。
吃过药后的杜言开始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疲惫,他知道这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也是因为终于松懈下来之后的反应,只是他虽然牵挂楚亦兰却又实在不好询问。
好在孙晓鹏似乎看出了的杜言的心思,他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又回来,然后小声对躺在床上的杜言说:“主任,楚县长吃了药之后就休息了,给她检查的医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您就放心吧。”
“你这小子,真是个猴精。”杜言微微裂开嘴笑了笑,可随后一阵难以抵挡的困意袭来,他慢慢闭上眼睛进入了梦想。
孙晓鹏看着杜言熟睡的样子,歪头想了想,又回头向楚亦兰休息的帐篷看了看,然后摇头叹了口气:“哎,看来这以后,可要热闹了。”
昏睡中,杜言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又一次次的沉没在水中,随后就又一次次的浮上水面,有时候在摇晃,有时候在翻滚,有时候却好像完全被禁锢在黑暗中根本动弹!
这种感觉让杜言感到害怕,他一次次的想要挣扎但是却都徒劳无功,更可怕的是,黑暗中似乎有一团火焰由远及近越烧越旺,到了后来,他惊恐的看到了火焰中那个熟悉而又令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身影。
他想要挣扎着去抓住火焰中的那个人儿,可是他的身体被紧紧约束住,直到因为这约束发出一声绝望的喊叫,杜言一下睁开了眼睛!
眼前出现的那张脸让他感到惊讶,当看清杜菲脸上充满焦急和关切的神情时,他不禁有些奇怪的问:“小菲,怎么是你啊?”
“是我不行啊!”杜菲原本激动的脸上立刻留出了不快,她习惯的要伸手拍打杜言,可她的手立刻被旁边的一只手抓住。
“小菲,别胡闹。”桑淑兰的声音从床头响起,她一把拉住女儿,同时另一只手却是向前一牵,把另一个人拉到了杜言的床前。
“倩倩,”看到无声的走到窗前的苏倩,杜言心里一阵激动,却又一阵说不出的愧疚,他觉得胳膊上被楚亦兰咬过的那个伤痕隐隐作痛“你来了。”
“嗯,”苏倩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她看着杜言的眼睛,然后慢慢开口说“我还想,如果他们再找不到你,我就自己去找。”
听着苏倩这简单,直接,没有任何矫情却又那么明白的话,杜言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论是前生还是后世,所负最多的,就是苏倩!
“小言,你这次真是危险,”杜振海走了过来,他看着儿子,然后忽然呵呵一笑“不过你干的不错,没给我们杜家丢人。”
“丢人又怎么了,儿子如果死了看你还得意个什么劲儿。”桑淑兰脸上露出了不快。
“看你说的,儿子这不是好好的,”杜振海不以为然的说,不过眼睛却是在杜言的身上不住打量“没伤到什么大地方就好,这次你可真是把你妈她们给吓着了。”
“岂止啊,我们大家可是都吓坏了,”李培政的声音出屋外传来,随着他走进房间,平陵的干部们纷纷走了进来。
“李书记。”杜言立刻就要坐起来,却是被李培政一把按住。
“小杜,你躺着别动,”李培政看着杜言点点头,随后在他肩头按了一下“小杜我没看错你,你就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杜言。”
听着李培政的话,杜言心里也不由一阵感慨。
曾几何时,自己大梦醒来抓住时机成为了李培政的秘书,随后自己尽力辅佐,而李培政也对自己的忠心倾力回报。
接任大青乡,是李培政力保自己才得以上位,而落魄之时,也是李培政依旧不避嫌疑为自己奔走,这当初种种,现在想来却是早如春梦,那么遥远。
“李书记,我没守住大堤。”杜言低声说,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沾了楚亦兰的光,再说毕竟自己也是为了保住大堤尽了力而险些落水遇难,所谓没有功劳毕竟还有苦劳,没有苦劳多少也有疲劳,而且自己也算多少挂了花负了伤,虽然可能会遭受到处分但是应该不至于会一蹶不振,可仔细说来自己终究是有辱使命,甚至严格的说就是失职。
不过让他略微感到意外的是,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却是陷入一阵颇为奇怪的沉默,站在床前的李培政固然脸色古怪,后面的那些人更是面色各异,而站得稍远些的廖坤,干脆就是嘴角一撇,露出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屑神色。
“小杜,你这一直是在昏睡啊,所以不知道,”发现杜言脸上的疑惑神色,李培政才意识到也许当事人自己还不知道发生的事情“你睡着的这段时候,郜省长亲自来看望过你,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梁部长让他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的情况,另外,”说到这里,李培政的神色略显古怪“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杨副省长也让他的办公室主任过问了你的健康情况。”
看到李培政在说到杨伟权时似乎略带失落的神态,杜言心里却是一叹。
李培政做为杨伟权一系的干部,却是迄今为止都没有机会能见到杨伟权,而自己这个他原来的秘书,不但见到了杨伟权,甚至还因为落水遇险,而惊动了杨伟权的办公室主任亲自打电话过问,如果说李培政心里不觉得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李书记,您别说了,再说我真是感到惭愧,”杜言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我原本就该守住大堤,可我根本没守住啊。”
“可你保住了邱家坳几百条人命,”李培政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不过他看着杜言的眼神略带深意“小杜,邱家坳群众都在外面,他们等着想见你,非要看到你好起来才肯走,你现在方便见见他们吗?”
听到李培政的话,杜振海夫妻脸上不由露出了骄傲的神色,杜菲则用力紧紧拉住杜言的胳膊,似乎恨不得立刻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只有苏倩,原本平静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安和担忧。
“书记,群众们这是干什么,让他们问问,如果没有老邱支书,如果没有茅镇长,我一个人能干什么?”杜言急急的说,同时因为有些激动而不住的喘息。
“李书记,杜主任落水之后被重物砸伤了,现在不能让他过于激动和疲劳。”站在旁边孙晓鹏低声向李培政解释着。
“哦?怎么不早说,小杜快躺下,”李培政立刻示意杜言躺下,同时他对身旁除了进门之后打了个招呼就没开口的郭松林说“老郭,我看还是让小杜先休息吧,群众那边我们去做工作。”
“嗯,先休息,有事回头再说,”郭松林点点头。
在以李培政为首纷纷向杜振海一家表示了慰问之后,平陵干部们走出了房间。
“小言快躺好,之前怎么没说自己还不舒服呢,”桑淑兰同时焦急的向孙晓鹏问“晓鹏啊,小言这伤厉害吗?”
孙晓鹏向杜言看了看,然后挠挠后脑勺:“婶子您别担心,杜主任也就是休息几天就行了。”
“那你刚才吓唬我们干什么?”杜菲立刻拉长了脸“原本我哥要去见那些群众的,让你一搅合全完了。”
“小菲,晓鹏没做错,”苏倩低声对杜菲说“杜言不能去见那些群众的,那不是帮他,是害他。”
“什么?谁要害我哥?”杜菲立刻神色一边,而杜振海夫妻也不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倩倩,看来这东海你还真是没白去,”杜言向苏倩一笑,随后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平陵我是暂时呆不了了。”
听着杜言的话,杜振海夫妻和杜菲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而苏倩则是显出一丝无奈。
“杜主任,还有个事我向您汇报一下。”旁边的孙晓鹏忽然说“有个人想见您。”
“谁啊?”杜言问。
“楚副县长的哥哥楚亦君。”孙晓鹏若无其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