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将飞车停在院中,走出来,当先便看见了荀彧等三人。
荀彧他是认识的,以前与曹操联络,荀彧很多时候都在一旁。
至于其他两人,那个清癯老者,想必就是水镜先生司马徽。至于另一个二十来岁的清瘦青年,必然就是郭嘉了。
“凉州王石,见过三位！”
王石拱手,笑呵呵的与三人见礼。
荀彧见王石竟然亲自来迎接,心中吃惊之余,很是动容。
便是那袁绍亲自过来见司马徽,荀彧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觉。但王石却不然。
在荀彧眼中,王石虽然只有一州之地,但其强大,却是毋庸置疑的。在整个天下,所有的诸侯当中,荀彧除了自家主公曹操,最重视的,就是王石。
这还是因为曹操是他主公,不然的话,王石绝对排第一。
“荀彧拜见王州主！”
荀彧躬身行礼。
郭嘉和司马徽得知这人竟是凉州之主王石,心神立刻从飞车上转移过来,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王石身为一州之主,竟然穿着随便,打扮简单。如果不是知道的人,还以为就是一平头百姓。
再看王石身材高大魁梧,面貌方正,眼神深邃,颇有些威严。于是二人不敢怠慢,立刻行礼作揖。
四人围着石桌做好,王石就坐在司马徽一旁。
“刚才听文和说,司马先生和奉孝要到我凉州游历,王某十分高兴。激动之下,就自己过来了。唐突之处,还请几位见谅。”王石的言语中,对司马徽和郭嘉的称呼,显得十分亲切。
“州主言重了。”司马徽抚须笑道:“老朽没想到州主会亲自过来,倒是失礼了。”
郭嘉没说话,只在一旁细细倾听、打量。
又客套几句,王石便道:“司马先生和奉孝之才。王某一直十分仰慕。既然两位此番要到我凉州游历,王某有个不情之请。”
“州主请说。”司马徽道。
王石颔首,道:“司马先生教导学生的本事,在下十分钦佩。荀文若、戏志才、郭奉孝还有一个荀公达,都是这时代最杰出的人物！”
对于司马徽这样年纪的人来讲。夸他自己。绝对没有夸他的学生让他受用。
所以,听了王石的话,司马徽也自得万分。
这几个学生,的确是他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作品。
荀彧则在一旁连连谦虚。连道不敢。
郭嘉仍然没说话,只盯着王石看。
“王某据凉州,说好听一些,是朝廷的凉州牧,说的不好听。就是割据诸侯。王某虽没什么本事,但既然坐镇凉州,自然要为凉州百姓着想。”说着,王石话音一转,道:“几年之前,王某就在凉州开始推行全民教育政策,不过因为没人主持,效果不是太好,所以王某想请司马先生主持凉州的教育工作。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几人一听,都吃了一惊。
郭嘉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道:“王州主,你这么做。不怕得罪天下世族?”
这时代,高深的知识都掌握在世族手中。正因如此,世族才会屹立不倒。因为他们掌握了文明的中枢。而王石此举,无疑是打破了这个格局。是招惹天下世族的举动。
王石闻言,哈哈笑道:“我王石可不怕什么世族。”
一旁的荀彧。则在苦笑。
颍川荀氏,就整个天下而言,都是排的上号的大世家。如果荀氏落到王石手中,肯定逃不了好,只能乖乖听话,听从王石的安排,否则难道还敢反抗?
王石的力量,即便是冰山一角,荀彧也知道,整个天下联合起来,也奈何不得。
郭嘉则到:“王州主能在凉州推行这样的政策,那是因为凉州的世族力量薄弱。但倘若州主一统天下,恐怕.”
王石笑眯眯的道:“先不说王某是否会一统天下。但王某知道,便是天下所有世族与我为敌,我也不在乎一分一毫。他们奈我何?”
这话说的大气磅礴,连一旁的司马徽都暗暗震惊。
而郭嘉这时候,却把眼睛看向荀彧。
荀彧则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郭嘉心里震惊,又看了看荀彧的手腕和停在一旁的飞车,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王石见郭嘉不再说话,便对司马徽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司马徽这个人,是个全才。但人到古稀,很多事都看淡了。唯独一件事,他很乐意,就是教书育人。于是思索片刻,道:“王州主,可否等老朽到凉州一游之后,再做决断?”
王石听完,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他就不信,以凉州现在的状态,还留不住司马徽！
司马徽的问题,基本得到解决,接下来,就是郭嘉。
王石认为,郭嘉可比司马徽难对付多了,于是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奉孝,我意让你主持凉州军略,你觉得怎么样?”
郭嘉闻言,又吃了一惊。
依着刚才与王石的对话,郭嘉联系到了凉州的强大。一个势力的强大,首推军事。而王石竟然连考察都不需要,直接让他主持军略,这是怎样一种胸怀?恐怕那曹操,都做不到吧?
郭嘉心思百转,却道:“倘若在下主持凉州军略,那么,州主又如何对待贾文和呢?”
从荀彧的口中,郭嘉知道,凉州军政两大主事者,就是贾诩贾文和与胡昭胡孔明。胡昭本就是颍川人,他的名头,郭嘉是知道的,他的才能,郭嘉也深知,所以对于王石能让胡昭主持政务,觉得王石十分有眼光。
那么这位贾诩能够与胡昭地位齐平,说明也不是一般人物。而且听荀彧说,那贾诩一早就跟随王石,便是没有功劳,苦劳也足够了。
而王石二话不说,就要将贾诩给撸了。换上郭嘉。就给郭嘉一种心性凉薄的感觉。
王石心念一转,大约就明白了郭嘉的意思,于是笑道:“奉孝是否意味,王某心性凉薄?”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王石又笑道:“其实诸位不知。文和虽然也精于军略。但其最大的才能,并不在此。早先文和就与我商量过,希望王某能找一个擅长军略的人为他分担子。而现下,王某觉得。奉孝就是这个人。”
“至于文和,等奉孝任职之后,便专心情报工作。”
王石粗略的解释了一下,让几人心头恍然。
郭嘉微微点头,道:“既如此。在下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否要投效州主,在下与老师一样,也要到凉州之后,才有决断。”
几人又说了几句,眼看日正中午,王石便笑道:“快午时了,两位这便与我启程,如何?现在启程,到凉州。刚好是饭点。”
又对荀彧道:“文若是否有事,如果没有,送你一程也行。”
荀彧笑道:“在下在颍川还要处理一些事,所以.”
“也罢,”王石点点头。笑道:“此番还要多谢文若为我凉州推举人才,王某无以为报,便以此答谢吧。”
说着,王石竟从袖管里掏出一支基因药水。递给荀彧。
荀彧一看,呆了呆。道:“这.”
“收下吧。”这时候,郭嘉则道:“不能拂了王州主一片心意呀。”说着,郭嘉还连连对荀彧眨眼。
司马徽也微微颔首。
荀彧于是这才接下,高兴的道谢。
片刻,荀彧便走了。
于是王石便请郭嘉和司马徽上车。
但郭嘉却言道有家人,司马徽也有一族家眷,人数不少,于是王石只好立刻联络贾诩,让他再派遣几辆飞车过来迎接。
同时,王石又十分高兴。
先前郭嘉二人让荀彧接下药水,现在又提到家眷,王石就知道,这二人已经打算定居凉州了,所以言语间,更见亲热。
因为郭嘉家眷少,老母早年病逝,只有一妻一儿,所以王石将司马徽两人迎上飞车之后,顺道到山下村庄里,将郭嘉的妻儿也接上飞车,而后又去了趟司马徽家,等司马徽与家人交代了一番,这才正式启程,往凉州而去。
坐在飞车上,郭嘉等人尽皆啧啧称奇。
“早先看古籍,有墨家先贤制木鸟,能凌空而飞数里不落。一直以为是谬言,却没想今日真坐着能够飞翔的器械上了天。”
王石呵呵笑道:“墨家先贤所制的木鸟,应该算是飞行器械的雏形。如果那时候能够当权者能够重视,说不定大汉朝早就有了能够带人飞行的器械了。”
“而我这飞车,并非墨家之术。”王石言道。
郭嘉等人颔首,透过透明的窗户,看着外边急速退去的云彩,和地面上蝼蚁一般的房屋,一时间心里开阔万分。
“不知从颍川到凉州,此飞车耗时几许?”郭嘉道。
“不超过半个时辰。”王石笑道。
“千里之地,却用不了半个时辰,这速度.”郭嘉长大了嘴巴。先前以为王石说到凉州刚好饭点,还以为开玩笑呢,现在才知道是真的。
这一路飞过,郭嘉等人还看到不少交战的场面。
原本宏大激烈的战场,在飞车上看来,竟然有一种渺小的感觉。
又见许多原本应该繁华的平原地区,竟都成了千里无鸡鸣的白地。
一时间,众人感叹不已。
郭嘉的夫人很文静,并没有说什么话,但眼神里,也是止不住的好奇。至于他儿子郭奕,跟寻常孝子一样,都十分活泼,时不时问这问那,还尖叫几声。
一时间,飞车里热闹万分。
才不过两刻种,飞车便进入了凉州地面。
一瞬间,几人眼中的景色,与先前想比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座座模样新奇的房子组建成郭嘉他们从没见过的村落模样,一座座规模庞大的城池,其中又着高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建筑,和摩肩接踵的人流。
一条条长龙一样的公路交叉穿梭,像蜘蛛网一样,将整个凉州连成一片。
成片成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良田里,绿油油的粮食作物,在初春的艳阳里欣欣向荣。
也有广阔的草地,上面成群结队的牛羊和一些譬如犀、兕、象等稀奇的动物,自由自在的吃着草。一歇着从没见过的器械的人,在草地上穿梭,似乎是牧民。
越是接近神迹之城,地面上越显得繁荣。
许多的飞车,也渐渐出现在眼帘里。
郭嘉清晰的看到,几辆从身旁掠过的飞车里,坐着穿着华丽的人。这些人,莫非都是凉州平民?
一行几人,除了王石,其他都呆愣愣的,眼睛突出眼眶,嘴巴张的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王石十分自得,笑眯眯的道:“怎么样,我凉州还不错吧?”
听着王石的声音,司马徽等人都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