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嗜睡如命,又怕紫苑一离开办公室,程姑奶奶墨大小姐便要跟我秋后算账,岂有睁着两只眼睛等她们来找茬的道理?再者,冬小夜屁股底下像坐了针毡似的,目光切切,就等着我睡着了,她好偷闲跑出去接着向姚婉儿讨教游戏心得,我估计,我再不睡,她就得过来帮我一下,照我脖子砍上一记手刀了。
躺了不多一会,我便沉沉入梦,再醒来时,阴霾的天空已经放晴,透过窗子泼洒进来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遮住,同时向里侧翻身,“几点...了...咦?”我的脸贴在了什么东西上,有点软,有点香,那让人心弦一荡的触感和味道,绝非沙发的靠背!因为脸已经贴到了东西,所以我抬起来要挡住眼睛的右手自然落不到目标上面,但也没有落空,入手处,相较鼻尖的感觉更软了许多...好奇是人的天性,我出于本能的抓了抓,盈盈一握,从弹性到这弹性面积的大小,真是一点都不陌生啊...
“咿呀——”
我脊梁骨冒出来的凉气都将后背上的冷汗冻成了冰渣,这迟钝的羞叫声才惊然响起,哥们微微转过来脸来,抬头望着仍被我那只爪子按在胸口的流苏,讪讪笑道:“呦,早上好...”
流苏满面血红,笑得嘴角抽搐,“呦,中午好...你给我去死吧!”
“哎呦——”
“啊——”
程姑奶奶一拳头砸在我脑门上,我躲闪不急,吃痛之下,五指自然收拢,抓的程姑奶奶也是痛呼出声,我翻落在地上打滚,流苏捂着胸口趴在沙发上呻吟...
难怪楚缘总是鄙视流苏,一旦自己的身材被东方或者虎姐打击到,就立刻拿流苏与自己比较,借此自我安慰呢——十六岁的楚缘与二十三岁的流苏,胸脯的发育程度几乎是一样的,不过程姑奶奶因为有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所以显得比楚缘还要可怜一些,但闭着眼睛乍一摸上去,感觉竟然是差不多的...
“你的宝贝儿没事吧...不是,宝贝儿你没事吧?”
“滚——”
我伸手是为了撑沙发,好爬起来,程姑奶奶却误以为我又要去袭击她的胸口,本来嘛,我俩是情侣,被我碰一碰又有什么关系?可程姑奶奶脸皮薄呀,忙不迭的挥手拨了我一下,我一爪子按控,身体重心前倾,立时栽进了她怀里,脸扎入了她并不丰满,但触感却一样让人如痴如醉的双+乳之间。
流苏羞的差点哭出来,“你...死南南,你有完没完?你再闹我真的生气了!”
我哪是在闹啊...程姑奶奶真的冤枉我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给我当膝枕的!也正因如此,我感动的眼眶发热...想一想,这丫头要多么小心的坐下,多么小心的搬起我的头垫在她的腿上,她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多长的时间才能不惊醒我?
“我没闹,真没闹,”我赔笑,这姑奶奶就不讲道理,平时怎么调戏我都可以,恨不能像只树袋熊一样每天挂在我身上都不知道羞,可若是我主动,去摸摸她的小手她都会脸红,就更别说被我揉了胸脯了,我一扭身,坐上了沙发,揽肩将她搂紧,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傻丫头,腿都麻了吧?谢谢你。”
“滚。”流苏推开我,还是这个字,但俏目含春,已是羞多于怒。
“肉麻,做作,”墨菲很不识趣的破坏了这刚刚变得温馨而美好的氛围,前一个词是对我说的,后一个词是送给流苏的,“程小姐,你死皮赖脸跟我抢那个地方坐,还不惜跟我动了拳头,为的不就是等他醒了之后跟你说这么两句肉麻的情话吗?他说了,你又让他滚,你未免也太虚伪了吧?你平时那么不要脸,现在有假装矜持,你恶心不恶心?”
我直到此时才发现墨菲就坐在我们旁边那张单人沙发上,刚刚我和流苏咬耳朵,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她听了去,冷嘲热讽,全是因为嫉妒,却也将我吓了老大一跳,“你们俩打架了?!”
流苏红着脸道:“谁跟她打架了?”
“那你怎么跟她动拳头啊?”我问的是流苏,眼睛却在墨菲脸上打量,虽说两个女人为我而大打出手,男人的虚荣心免不了是要爆棚的,但心里还是害怕居多。
可我横看竖看,墨菲也不像挨过打的样子,此妞翘着一条腿,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随意,却仍能给人一种高贵优雅的韵味,鼻梁上架着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手里捧着一本《女人心计之套牢男人的三百六十招》,很厚,像本辞典,还是精装的,书名后面有个括弧——上...还他+妈是成套的!这是三百六十招吗?三万六千招都有了吧?!
墨菲见我盯着她手里的书,猛然恍悟,忙将书倒放在腿上,却知道已经被我看清了书名,羞得无地自容,脸儿垂下,让我脑中忽然想到了徐志摩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墨菲好看,但流苏却不像我一样喜欢看,没好气道:“你听她胡说八道,我是跟她动了拳头——那是因为我俩猜拳,她出了剪刀!如果我出了布,我是不是也能说你给我一巴掌?”
“哼。”墨菲似是不屑,但显然是理亏辩不过流苏。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也不知她俩这样吵架,到底是争风吃醋,还是闲来无事的嬉闹。
“这里是办公室,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俩要亲热,等下了班离开公司行不行?”
流苏怪就怪在这里了,刚才羞的不行,现在却厚着脸皮将大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很挑衅的冲墨菲道:“你嫉妒是吧?看不惯是吧?那就直说嘛,亏你还好意思骂我做作,你这又是摆总经理的架子给谁看呢?”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墨菲便毫无平时的伪装,两眼直勾勾的瞪着我们,“我就是嫉妒,就是看不惯,我摆架子就是给你看的,怎么样?在办公室里、在上班时间,我就有权利剥夺你这些让我看不惯的行为,你不服气吗?”
“仗势欺人,不算本事!”
“我就欺负你,我就欺负你!你有本事也仗势欺我呀!”墨菲像个赌气的小孩子,哪还是半点冷艳如冰、孤傲自信、让人不敢正视,偷瞄一眼都会忍不住敬畏的干练总经理模样?
“乖,不哭,姐姐给你买糖吃。”
“少来,买糖吃就不用了,你不让我吃醋就行,赶紧离楚南远着点!”
“他是我男朋友好不好?”
“不好!”
墨菲的干脆让流苏愣了愣,“不好又怎样?你还想抢吗?”
“我就是要抢,不行吗?”
“不行!”
“不行我也要抢!”
眼见两女越说越急,似乎真的要吵红脸,我忙插口道:“二位,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闭嘴!”“你闭嘴!”
二女异口同声,将我喝得一怔,见我模样尴尬,两女不禁相觑一笑。
墨菲漱漱嗓子,敛起表情,道:“我让食堂给你做了一份牛肉盖饭,待会让宋佳给你捎回来,你先去洗把脸吧。”
流苏道:“如果没胃口的话,还可以再睡一会,离开会还有一个多小时呢,现在正是午休时间...我腿麻了,墨小姐,你过来替我吧。”
墨菲摇了摇头,“算了吧,吃醋是真的,但其他都是说笑呢,在你程小姐面前我可以不摆总经理的架子,在别人面前可不行,尤其是现在,我和楚南更需要避嫌,即便在我的办公室里,也该加倍小心,毕竟是公司...宋佳那张管不住的嘴巴,你们比我更了解,让她看见楚南枕着我的腿睡觉,不出半个小时,公司里恐怕就没人不知道了。”
流苏莞尔,“有道理。”
我心里暖暖的,只觉得亏欠这两个女人太多太多,她们是怕我为难,才住口不吵,我怎会看不出来?她们是担心会议开始之前,影响了我的心情...
“我不睡了,醒了也就睡不着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
墨菲的办公室里就有洗手间,但我还是出来了,我并不想方便,只是觉得,继续留在那里,继续坐在那两个丫头之间,我会受不了,受不了那种感动,受不了那种自责,我出来是为了透透气,将憋在心里的复杂感受释放一下。
综合组没人,包括虎姐与紫苑,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
我无所事事,还是溜溜达达的到了卫生间,没想到,却在门口遇见一个并不熟悉,却又认识的人。
“这不是司马助理吗?好巧,你也是来方便的?”我心里觉得纳闷,但脸上不露声色,友好的向对方打招呼。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人,身材修长,长方脸形,眼睛不大,但目光炯炯,说不上很英俊,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很飘逸、很斯文的书卷气质,非常吸引人。他没穿外套,右手两指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左手摆弄着一个相当精致的便携式烟灰缸,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却说不尽的潇洒飘逸,礼貌的对我笑着。
白衬衫,红领带,黑西裤,看起来简单随意,但用心观察,会发现,他细致到领口、袖口,甚至是束进裤腰中的衬衫下摆的褶子,都是整整齐齐的,可见他是个相当仔细的人,烟灰稍微燃出一些,他便要抖进便携式的烟缸中,生怕不小心掉落在干净的地面上似的...我当然不认为他有洁癖,因为一个有洁癖的人不太可能站在卫生间门口吸烟,所以这只能证明他是个非常在乎细节的人,而通常过于在细节的人,都是那种精细谨慎到极难对付的角色。
这个人,便是连墨亦之都颇有些忌惮的张力张副董的助理——司马洋。
“楚兄真的觉得在这里碰到我,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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