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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而立大笔一挥,将韩继维的射术评价改为“优中”,许默的自然就成了唯一一个“优上”。
得知自己评价被改,韩继维一口老血喷出好远,身形摇摇欲坠,随即被几名小吏七手八脚的抬了下去。
经太医诊治,那韩继维是气急攻心,再加上之前强行举鼎造成的内伤未愈,伤上加伤才导致的吐血,虽无大碍,但也需要几天的静养。
也就是说,这个韩继维已经不可能再继续参加下面的比赛了 ”“ 。
但对方毕竟是官宦子弟,本就有着无需复试直接晋级决赛的特权,也就是说,许默早晚还会在决赛中与其碰面。
“许汉文,你的实力我自叹不如,但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不是单凭武力就能打胜仗的,所以,最终得到征金元帅位置的一定是我。”
韩继维拒绝了小吏的好意搀扶,径直走到许默面前再次发出了挑战宣言。
许默淡然一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承认在兵法战术方面肯定不如武将世家出身的韩继维,但他本就不在意什么西征元帅的位置,自然也懒得理那韩继维的叫嚣。
韩继维离开后的比赛明显少了几分看头,没有了竞争压力,许默也不想太过炫耀自身,表现始终只是中规中矩,出色,但不出彩。
其实就是许默想出彩也做不到。
第三项比赛的骑术属于他的弱项,习惯了的快速平稳,使得他很难短时间内适应普通马匹的跑动,完全是凭着出色的平衡力和预判力来强行驾驭马匹。
第四项骑战和第五项的步战虽算是强项,但问题是之前他的怪力吓到了在场所有的武者,分组对战时根本没人肯跟他打,基本是刚开战就弃权,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表现的机会了。
武试不同于文试还需阅卷时间,几乎是测试完成后当即便宣布了比赛结果,许默以四优一良的绝对优势得到了这次武试的第一名。
第二名是戚威,二优三良。
第三名则是那个叫王大锤的死鱼眼中年人,虽然第一项角力的成绩一般,但后四项的成绩却相当不错,tèbié是骑术和骑战,似乎也是有着家学传承之人。
这次武试的前三名将会在三日后前往皇宫受到当朝官家的召见,并与当朝权贵子弟一起参加决赛,最终由当朝官家根据决赛成绩以及临场表现来决定这些人的官职。
而在复试中落选的其他武者也会根据其名次封给相应的军中官职,虽品级不高,但大小也算是个正八经的武官。若是不想从军,也会赐予大量金银作为奖赏,以示皇恩浩荡。
至于接下来的文试,对于许默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鸡肋,三十六计都没背全的他哪会懂得什么古代的兵书阵图,基本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胡乱写上几句,便匆匆第一个交了卷。
……
临安,韩府。
年过七旬的韩宣焦急的在院内转来转去,不时的看向眼前的房门,一旁的老管家也知道自家老爷心中的焦躁,根本不敢像以往一样上前规劝,只得小心的陪在一旁不断为其打扇。
房门一开,一发须花白的老者背着药箱从其中走出,韩宣立刻冲上前去,扯住老者的袖口急迫问道:“文太医,我儿的情况如何?”
也难怪韩宣如此失态,他年轻时生了六个女儿,直到快五十才老来得子有了韩继维这么个独苗,而且此子天生聪慧,骨骼精奇,几乎继承了他的一生所学。
韩宣本想着这次借金国南侵,官家张榜招贤之际,让韩继维拼出个功名,没想到刚去了一趟招贤馆,就被几名小吏用马车给送了回来。
身为武将,韩宣自然看得出韩继维的性命无碍,但拳脚无眼,他最担心的便是韩继维会不会留下什么暗伤隐疾,这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有时甚至比丢掉性命更为可怕。
那文太医对于韩宣的失礼倒也不在意,摆摆手道:“韩老将军无需担心,令郎虽然有少许内伤的痕迹,但令郎似乎使用了某种仙家药物及时抑制了伤势,倒也无大碍,稍作休养便可痊愈。”
“哦,多谢文太医了。”
韩宣听闻如此总算松了一口气,赶忙命官家取来五十两银子作为文太医出诊的诊金,并派马车送其回宫。
“舅父,继维表弟怎么了?”
刚送走文太医,韩宣正欲入房,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清甜却又略带慵懒的呼唤,转头只见一身着道袍背负大剑的散发少女笑吟吟的从花园的长廊处快步走来。
韩宣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喜神色,大笑着迎上去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家的小神仙……说起来可是好久不见你了,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若说韩宣最喜爱的后辈排名第一的是儿子韩继维,那么排名第二的就当属这个外甥女柳醉墨了。
可惜他这个外甥女自幼便被龙虎山收入门墙称为真传弟子,几年也未必见得上一面,今日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府中,也难怪韩宣会如此惊喜万分。
“呵呵,舅父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忙吗……”柳醉墨笑嘻嘻的挠着头,脸上倒是看不出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忙?哪次问你你都说忙!你们龙虎山可是当朝官家册封的道门第一大派,弟子不下数千,怎么就可着你一个人用了?”韩宣虎起脸,他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有些心疼这个外甥女。
“没办法,谁让我太优秀,而下面那些弟子不争气呢?”柳醉墨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脚尖一点如同白鹤振翅般直接飞跃过荷花池,直接落在韩宣的身前,伸手在韩宣的肚子上摸了摸,笑道:“舅父,这才几年不见,你可是愈发有福了,已经很久不上马提刀了吧?”
对于柳醉墨这种没大没小的举动,韩宣倒也丝毫不以为意,他就是喜欢柳醉墨这种毫无掩饰的率真,自己也摸着肚皮笑呵呵道:“若是十年前,我还能提刀上马舞上几下,现在是真的老了,若是没有人扶,连马都上不去了。不然我还想带兵上阵,多杀几个金狗,为官家分忧……”
“舅父为国征战半生,也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沙场征战之事,还是让那些年轻人去做吧……对了,我进来的时候听下人们说,继维表弟受伤了?谁干的?”
韩宣知道自家外甥女的性格最是护短,没有一点修道之人淡然处世的心态,生怕她闹出点什么事来,赶忙摆手解释道:“跟他人无关,是你继维表弟技不如人,一时怒火攻心,受了点内伤……不过用了你给他的药,已无大碍,也没落下什么暗疾。”
“哦,原来是这样。”
柳醉墨摸着下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表弟韩继维的武艺她是最清楚不过,毕竟很多地方还是她亲自指点的,距离以武入道的境界也不过就差那么临门一脚,说是在世俗界无敌也差不多了,没想到居然还会技不如人,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韩宣本打算亲自去看看韩继维,安慰他几句,但既然柳醉墨来了,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柳醉墨去做,毕竟比起他这个爹,韩继维一直都是更听他这个表姐的话。
“表弟,表姐来看你了,听说你吐血了,来喝点酒顺顺气就好了。”
韩宣离开后,柳醉墨驱散了周围侍候的下人,一脚踹开了房门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子上,掏出腰间的朱红色酒葫芦自斟自饮起来。
“表姐,我风寒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我腹泻你也这么说,如今吐血你也让我喝酒……你当我是四岁小孩子吗?”
韩继维从床上坐起,单手捂嘴轻咳了几声,这次吐血多少还是伤到了些元气。
“一个男人居然不喝酒,你是娘们吗?”柳醉墨也知道她这个表弟的习惯,倒也不强求,一只脚踩在桌面上,没形象的歪着身子,问道:“我听舅父说你去招贤馆被人打败了,还败得很惨,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我也觉得奇怪……”
韩继维身上的大半武艺还是柳醉墨教的,对于她的问话自然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整个比赛过程,以及许默那难以置信的怪力向柳醉墨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单手托起千斤铜鼎?开双十石三弦的弓?”
柳醉墨也愣了。
韩继维不清楚,她可是清楚得很,除了妖族,人类是不可能在以武入道前突破千斤之力的,哪怕是天赋异禀也不行。
难道对方是个化作人型的妖族?
柳醉墨这个念头一出便被推翻了,开玩笑,光天化日之下,妖族敢跑到临安皇城脚下,真当国师府是摆设吗?再说,妖族也不会吃饱了撑的跑去招贤馆争什么世俗的官职,这对他们的修行根本毫无意义,反而还会带来相当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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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又到了烧秸秆的时候,我被霾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