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雇佣了许多武人担当护院,这些护院会在院子里轮班巡逻,哪怕到了晚上也不会休息。曹家的护院分为两种,一种在明,一种在暗,在明的护院一个个手持火把,四处巡逻,在暗的护院则潜伏在暗处,悄然不动,静待贼人出现。
这些护院的实力普遍不弱,基本上全是武人,没有普通人在内,实力普遍在二、三重天左右,其中有两个特别厉害的人,负责专门守卫灵泉庭,很难对付。赵正的实力,堪堪在这些人之上,只要私会情人的曹宣不回来,他便能较为轻松地将御酒偷取出来。
赵正运起罗烟步浮劲,浑身为之一轻,体重似乎减少了大半,他的脚步几乎没有声响,仅有的一丁点声响也被踏云靴给吸收掉了。他藏身在墙根下的暗影中,慢慢向前移动,在走动时,目光如电地扫视周围,观察着风吹草动。只可惜他没有到五重天境界,没有“耳聪目明”的能力,观察力跟感知力稍显逊色,如果换成五重天武人,光凭听力就能判断出周围的大致情况。
一队护院手持火把走了过来,跳跃的火光将院子照得恍如白昼,一个个干枯的花丛在火光的照耀下,在地面印出了鬼爪般的阴影。护院队伍中有几人在闲聊天,评论青楼里的几位姑娘,为首的队长听不下去了,呵斥了几声,叫大家打起精神,说他们可是在为皇帝把守御酒云云。
赵正悄然躲入了一个花丛之中,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等那队护院走远之后,才从花丛中跃了出来,继续前进。他通过观察发现,这个院子的防守相对薄弱,只有一队在明处的护院,暗处里一个护院也没有。
他一路纵跃躲藏,无惊无险地穿过了第一个院子的门洞,来到了第二个院子,这个院子里有三处亮着火光,看来是有三队在明的护院,比之前面那个院子的防守严密了许多。这间接证明了那名男仆提供的信息果然没错,这里确实是灵泉庭的所在,越是接近灵泉庭,院子里的防守越是严密。
再通过两个院子就能达到灵泉庭了,这个小庭院位于层层院子的包裹之中,无论从哪个方向潜入,都免不了要遇到那些护院,没有近路可言。
有两队护院都在往门口这边走来,火光向着这边迅速蔓延。
赵正需要找个藏身的地方,他扫视了两圈,将周围的情况尽收眼底,确认并无暗哨存在,然后朝着一个假山花坛跳了过去,悄无声息地落入其中。
两队护院都过来了,其中一队绕着院子中的房屋巡逻,另一队绕着院墙巡逻,绕着房屋巡逻的护院对于赵正没有什么威胁,但绕着院墙走的护院会经过赵正藏身的地方。
赵正艺高人胆大,一点也没有害怕,静静等着那队护院走近,当护院即将用火光照到他的时候,他开始向假山另一侧移动,堪堪避开火光。他时而回头观望,查看另一侧假山的情况,猛然间发现另一个假山中有个人影,看来是个暗哨。
那个暗哨一定是尚未发现赵正,否则早就出声叫喊了,怎会默默呆在原地。
如果继续向前走,很可能会暴露目标,赵正壮着胆子压低腰肢,快速绕过假山,一下子跳进了另一处假山花坛中。对面的暗哨没有任何动静,那队护院这时也绕过了赵正先前呆过的假山花坛,一群人中时而发出交谈之声。
赵正暗道好险,靠着假山的遮掩,顺利躲过了那队护院。他有心趁着那队护院走远,出手将那名暗哨打晕,可是犹豫了一下,打消了这个念头,暗哨也是会换班的,如果在换班的时候,有人发现有暗哨被打晕了,一定会惊动所有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对这些暗哨出手比较好。
他潜伏在假山之后,细细观察周围情况,又找到了一名不起眼的暗哨,根据周围的情况,制定出了一条安全路线。他趁着没有护院过来,从假山中快速窜出,先是一脚点在一座花坛上,接着飞身跃上了一座屋顶,用双手攀住房檐。他双臂用力,慢慢露出头,确认屋顶上没有人,这才翻身跳了上去,压低腰肢走到了屋顶的另一面。
他走走停停,连续跳过了两个屋顶,到达了一处临近院墙的屋顶,只要跳过这道墙就能到达下一个院子了。
对面的院子里火光攒动,看上去防守得更加严密,而且院子也比这个院子大得多。灵泉庭就位于这个大院子正中,被这个大院子层层包裹。
两个院子的护院走动得很快,赵正蹲守了很久,这才抓到了一个好机会,一下子跳上了对面的墙头。这个墙头上同样埋设有尖锐的钉子,他落脚时很小心才避开,踩住了一个光秃秃的墙边,翻身跳入了院子的黑暗中。
再通过这个院子,就能到达灵泉庭了,胜利遥遥在望。
这个院子更大,房屋跟花坛更多,躲藏的地方以及容易埋设暗哨的地方相应的也更多,行事需要更加小心。
赵正躲在墙角下观察了一阵子,将周围的暗哨都找了出来,竟然多达三个。他在行动的时候,需要避开这些暗哨的眼线,以及房屋的窗口,相当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制定出了一条前进路线,再次选择了较为容易躲避视线的屋顶,趁着没人注意,以一连串干净利落的动作,飞身跳了上去,抓住一个三层小楼的屋檐,朝着上面节节跳跃。
当跳上最上面一层楼的时候,赵正露头观察了一下,这才跳上去。他刚刚站稳脚跟,身边侧面便有一个脑袋露了出来,望向了他。那个脑袋是一名暗哨伸出来的,他平时都呆在这处屋顶,因为屋顶是山脊的斜坡形状,赵正刚才没能发现他。
赵正当机立断,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暗哨刚刚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将暗哨的嘴巴捂住,用小擒拿手的巧妙手法,翻过了暗哨的身体,扣住了暗哨的喉咙。他凑到暗哨耳边,低声道:“不想死就别动。”
暗哨情绪激动,虽然听到了威胁,可嘴巴里还是发出了两声呜呜。
途经此地的护院们有人听到了动静,扬声问道:“虎子,你干嘛出这种怪动静,是不是上面有了情况?”
赵正扼住外号叫虎子的护院,低声威胁道:“告诉他们没有情况,如果你乱说的话,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他这是在赌博,如果这个护院真的这么硬气,宁死不屈,那他今晚只能打道回府了,再也不打这御酒的主意。没有了御酒,他下一步的行动会麻烦许多,但也不是不能继续下去。
捂住虎子嘴巴的手缓缓松开,虎子眼珠动了动,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装出若无其事的口气答道:“我刚才有点牙痛,出了点怪动静,不碍事的,上面一切如常,没什么情况。这可是曹家的地盘,一般人哪敢打这里的鬼主意啊。”
“牙痛也得忍着,别再弄出动静了。”下面的一名护院喊道,说完带着人继续往前巡逻。
虎子本想压低声音向背后的赵正求饶,可是还没等话说出口就被点中了穴道,晕了过去。
赵正将虎子放倒,蹲在屋顶守了一阵子,确认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更大的骚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前进。他在屋顶上前进,躲开了重重把守,终于到达了大院子正中的一处小院子,在院门上面,悬挂着灵泉庭的匾额。
顾名思义,灵泉庭里有一个水质清冽甘甜的泉眼,曹家就是利用这处泉眼才酿制出了天下无双的极品九酿春酒。在这处泉眼旁边,便是曹家建造的酿酒作坊,以及一处存酒的酒窖。这个小院子里,除了泉井、作坊以及酒窖之外,再无更多的建筑。
赵正要偷的御酒,就在酒窖里面。
酒窖是曹家把守的重地,一共有两名厉害的武人把守,一人守在门口,一人守在酒窖里面。如果现实中跟游戏中情况一致的话,两人应该都是四重天实力,
灵泉庭外面到处都是护院,但灵泉庭里面却很冷清,只有那名四重天武人守在门口。这人四十多岁,气度沉稳,盘坐在井口旁边,静静打坐。只要击败这人以及守在酒窖里的人,便能获得那些御酒了。有这人守在一旁,想要进入酒窖,就只有硬碰硬击败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而且,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一旦拖得稍微久一点,惊动了外面的那些护院,就不可能再偷到御酒了。
赵正躲在墙后,酝酿了数息,目光为之一凛,忽然间从墙后窜出,拔剑袭向了那名灵泉庭正中的武人。他几乎是眨眼间就杀到了那名武人的近前,剑身上金光乍现,冷芒无匹,雄厚的内力化作剑气,吞吐而出,犹如金龙吐水,威不可挡。
那名武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劲风,猛然睁开了眼睛,面带惊惧地闪向一边,勉强躲开了这一剑,额角的一缕头发被剑气削断,飘落一旁。他刚想取下腰间悬挂的金属酒壶还击,金色剑气立即拐弯追了过来,直刺他的手掌,如果他继续探手,这只手非得被削断不可!
那名武人吓得连忙缩手,向后倒退,同时运用起曹家的家传绝学“烈酒焚诀”,将晚饭时喝到的酒水消化掉,临时增强自身实力。他的肤色瞬间变得赤红,犹如醉酒一般,同时双手变得滚烫。烈酒焚诀中有一招杀招,能够将体内的酒水调度到双掌上,透过肌肤渗出,并用发热的内力将其引燃,用燃烧的双掌进行攻击,端的是厉害无比。
赵正一出手便竭尽全力,速度与内力完全凌驾在那名武人之上,根本不给对方喘息或者反击的机会,又是一剑横削了过去,逼得那名武人以一个铁板桥翻过身体进行躲避。他抓住这个破绽,朝着那名武人挥出一拳进行追击,拳头金光迸发,凌厉非凡,正中那名武人小腹。
那名武人只觉得腹内翻涌不止,丹田里内力乱作一团,两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赵正上前又补了一下,朝着那名武人胸前的两处穴道猛点两下,下的全是重手,内力透过指尖,直达穴道,深深没入其中。他点中的是昏睡以及麻痹两个穴道,只要有一个穴道点中了,便能制住那名武人。
那名武人被点中穴道,身体不再听从使唤,真的昏了过去,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此番交手,电光火石,前前后后不过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除了几声轻响之外,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赵正大获成功,将昏迷的武人抓起,又点了两下穴道,稳固了点穴效果,然后将昏睡的武人拖回原位,摆出了盘坐练功的姿势,免得待会儿惹人注意。他没有停歇,抓紧时间走到酒窖旁边,挥剑将门锁斩断,开门飞身而入。他的动作幅度虽然很大,可是弄出的动静却很小很小。
一开门,里面是个灯火通明的屋子,屋子下面有个梯子通往地下酒窖,在梯子前面守着一个人,跟刚才那人一样,也是负责守卫灵泉庭跟御酒的曹家高手。他年纪比外面那人大了一些,有着一副宽大的脸庞,手里捧着一本书,正读的津津有味,一见有人冲了进来,连忙放下了书,定睛观瞧。
“你是何人?”曹家武人惊问道。
“买酒的人。”赵正脱口而出,手中的剑招呼了上去,在进攻的同时,用脚勾住了屋门,将门重新关上了。他这一剑跟刚才一样霸道,不给对方留有任何余地,仿佛要当场取人性命。
这名曹家武人见状不好,连忙丢下手中书卷,向一旁进行闪避,情况跟刚才那名武人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狼狈。
赵正连连出招,将这名曹家武人逼入了墙角,毫无还手之力。
赵正的武学境界虽然跟这名曹家武人一样,都是四重天,可是两者间的差距是很大的。赵正已经修炼到了四重天的中期,而且修炼的又是上品功法《九脉六元经》,他的二元内力要比普通武人的内力更加雄浑凌厉,已经接近了五重天武人,所以赵正的实力要稳稳压着这名曹家武人一头。
随着赵正境界的提高,修炼《九脉六元经》所带来的优势会越来越明显,拉大他与同境界武人之间的差距。
当然,世间的上品功法不止《九脉六元经》一个,极品功法也并非没有,如果赵正碰上了同样修炼上品功法的敌人,就无法占到上风了,如果碰上了修炼极品功法的武人,反而会落入下风。
这名曹家武人要比外面那人厉害一点,虽然同样被赵正压制,但抽空取下了腰间的金属酒坛,用这种古怪的兵器进行防御,令战况稍稍改观。
赵正担心这名曹家武人大喊大叫,见势不妙,立即催快了攻势,施展出了杀招霸者长屠。宽厚的剑身以一记横扫拍在曹家武人的酒坛子上面,力大势沉的内力由酒坛子传导到了曹家武人的手上,震得他手腕发麻,手一松,酒坛子应声落地。
赵正落井下石,抬脚踢了出去,将曹家武人踢得撞在了墙壁上,将墙壁撞得出现道道裂痕,可见力道之猛。这倒不是他下手太重,只是对付四重天武人不得不如此,如果下手轻了,根本达不到击败对方的目的。
曹家武人喉头一咸,吐出了一口鲜血,原本因为烈酒焚诀而变得赤红的脸色,惨白了几分。
赵正故技重施,用点穴手法,点住了这名曹家武人,将其拖到了椅子旁边,放了上去。
虽然负责看守灵泉庭的这两名武人受伤不轻,可都不是致命伤,绝无性命之忧,将养一小段日子也就好了。赵正只想偷走自己需要的酒,不想杀害任何人。
“呼,一切顺利,接下来只要拿走两坛子御酒,再留下一笔小钱当买酒钱就可以离开了。”赵正看着昏迷不醒的曹家武人,心中暗想道。
他此番行动还是有点风险的,放倒了两名最棘手的武人,总算是可以彻底松一口气了。等他拿到了两坛子酒之后,哪怕真的被发现了,凭他的本事,也足以安然离开。最大的难关已经度过,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了。
他晃燃了火折子,顺着梯子走了下去,深入了地下,到达了一处地下通道,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到达了酒窖的腹地,两侧有许多的门,每一个门后都有品质不一的藏酒。其中大部分的都是普通的九酿春酒,只有最深处才有给皇帝喝的御酒。
打开最深处的门,里面是个朴实的大房间,地上摆着许多深褐色的酒坛子,一个个都贴着红纸。
赵正没有直接去拿这里的酒,因为这些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普通九酿春酒而已,并不是真品。他在原地数了一阵子,找到了第二排第五个酒坛子,走了过去,将其抓起,在酒坛子的下面,有一处明显的方形痕迹,他照着方形痕迹砸了一下,这块方形痕迹立即沉了下去,原来是一处机关。
就听墙壁发出一阵响动,一扇暗门随之开启,露出了一间密室。那里面的藏酒才是真正留给皇帝喝的,这里摆着的酒坛子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是曹家做的最后一道防御。
赵正愉快地走进了密室,用手中的火光四下照耀,寻找着御酒的踪影,可是只看了两眼便傻眼了,停下了脚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密室里面空空如也,竟然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