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云激荡。
英雄和枭雄一起登场,莽汉和小人并肩而立。
今朝兄弟,明日既是仇敌,应仁之乱的鼓声犹在耳边荡漾,幕府的衰败让众多有野心的人心存幻想,他们彼此之间算计、揣度,都想为赢得最终的霸权跃跃欲试。
最为接近天下之位的三好长庆死于非命,踏着他的尸体成就大业的伊达政衡一举荡平九州地区最大的霸主大友氏,大友氏之主大友义镇忧愤而死,其余人等纷纷请降。
天正三年(1563年)十月三日。
丰后,府内城。
这座原本隶属于大友氏的主城,在大友义镇病故之后动荡了一夜之后稍稍恢复了平静,而象征着府内城权力的钥匙也交到了四国军团长野山益朝的中,政衡终于从小仓城转移至府内城为新的主阵。
伊达军九州之战的第一次军政扩大会议就在政衡入驻府内城的第三天如期举行,颇有点论功行赏的意思,与会的一众家臣也是个个面带笑容,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
倒是有幸参与会议的九州当地豪强脸上的表情多样,忧愁者有之,欣喜者也有,面无表情的同样有,谁也不清楚伊达家会如何处置他们。可是谁也不敢露出愤慨之色,生怕节外生枝,想想短短的数月时间,看似强大的大友一族便覆灭了,自大的大友义镇忧愤而死,谁都知道想要继续存在下去,甚至还想进一步扩张势力,就必须臣服于伊达家。
伊达家的家臣们互相之间就算亲疏有别,倒也能够谈笑风生,不过在场的豪强们互相之间都存有仇隙,甚至可以说仇深似海,要不是伊达家虎视眈眈,谁也保证不了会否发生凶案。
不管大家的想法如何,话题总是不会离开今日的主题以及会议的主人伊达政衡,那么,我们的主人公伊达政衡现在在干什么呢?
前文提过府内城分作内外,临时充作会议室的厅堂位于外城,政衡现在正在内城。就战国武士而言,他自然是理想型的武士,但他也不是毫无缺点。他非常好色,对美丽的女人几乎无法把持。自己领地内的小家碧玉是不用说了,就是战场附近的游女,只要生得漂亮,被他看到以后,绝对逃不出他的魔掌。
政衡嗜好人妻,可谓是人尽皆知。
奈多鉴基为了保全奈多一族,以保护长寿丸、次郎的名义,说服了大友义镇的遗孀奈多夫人前来侍寝,奈多夫人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保养得非常不错,就是略有点儿憔悴。
政衡入住府内城的第二夜,奈多夫人便被送入了内城,躺进了政衡的床上。
政衡没有辜负奈多鉴基的好意,他知道这一件事情奈多鉴基一个人定然做不了主的,也承担不起责任,背后定然还有大友家的老臣们兜着,政衡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好安大友家的人心。
虽然政衡嗜好人妻,但也没有到好色无度的地步,要不然也不可能挣下如此大的产业。奈多夫人保养不错,姿色仅属于中上等,要不是身份特殊,多加了一层分数,恐怕连中上等都不到。
不过政衡同样清楚,如果他当夜就将奈多夫人送出城去,或则异床而眠,将奈多夫人送入城外的大友遗臣定然会惶惶不安起来,要知道政衡从前的名声可不太好。
政衡近年来才注重他的名声和诚信,以前可以说是劣迹斑斑,斩草除根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甚至干过夺其妻杀其子的恶事来,内藤寿之方和毛利幸鹤丸就是一例。
当然,真正的毛利幸鹤丸已经死于津田助五郎之,现在存活于世的不过是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假冒货色,不过外人所不知罢了,况且连唯一的当事人津田助五郎都已经战死于上洛之战。
在外人眼中,政衡收内藤寿之方为侧室,将毛利幸鹤丸交托给竺云惠心老和尚抚养,可以说是保全了毛利一族的血脉,要知道毛利家可说是和政衡乃是激战了数年之久的敌人。更何况伊达政衡的父亲宗衡是死于吉田郡山城之战,而他的兄长信衡也是死于和毛利家之间的边境骚扰战之中,可说是都直接间接死于毛利家之。
不过,正是伊达宗衡、信衡父子死于毛利家之,才将伊达政衡这头猛兽从牢笼之中放了出来。
既然内藤寿之方入寝政衡,毛利幸鹤丸能够活下来,在大友遗臣眼中,献出奈多夫人,长寿丸、次郎就有很大的会存活下来。只要大友家这面旗帜仍在,他们就能够继续存在下去,要不然定然会四分五裂,不得不乞食别人寄人篱下,哪有现在的日子。
对于政衡来说,其实让大友家继续存在下去对于他来说也是利大于弊的事情,要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杀害毛利幸鹤丸的时候了,当时他的地盘不过数国,现在大半个倭国都在他的囊中。
且九州远离中枢,大军将在不久就会返回大阪城,他只能够在九州地区安置一些家臣,不过这些人时日尚早,想要在短时间内扎下根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只能够利用各地的豪强矛盾分化利用。
其中,让大友家不彻底分崩离析,再让奈多夫人收入室中,收长寿丸和次郎为义子,既然是义子,那么就要养在身边,如此一来九州地区最重要的区域都在伊达家的控制之下,势必稳固。
内城之中,奈多夫人正在为政衡穿上吴服,浑身都软绵绵的,看人的眼神水汪汪的透着一股迷人的媚态,连行动的时候仿佛都有着一种诱人的韵律。政衡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奈多夫人看得政衡舒欣的笑容,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大半,上却不敢丝毫有半点儿怠慢,为政衡整理着衣装。
政衡轻轻抚弄了一下她的秀发,按耐住心头的火,低声说道:“只要你好生待我,我会对你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的,抚养他们长大成人。”
奈多夫人终得承诺,眼圈发红,对着离去的政衡跪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