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天公却不作美,一大早就下起了霏霏细雨,雨不大,但是很愁人,典型的倒chūn寒气候,室外温度也降到了六七度,使得今天的华海显得格外的冷。
外头天气不好,加上陈扬这一大家子,别的不说,光是这四个姿sè各异的大美女一块走出去,实在是太扎眼了,因此,陈扬这一大家子便哪儿也没去,几个女人吃过早饭后就围坐在小客厅里继续砌起长城来。
陈扬当然不会去瞎凑合,早上起床用过早点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减少应酬了,他也可以把跟下面人联系的电话关掉,但有些拜年电话还是必不可少的,比如中组部的于强,国家发改委的刘海泉等等,另外还有一些家族里的长辈,也必须要一一问候到的,毕竟国人还是很注意传统的,他也不能免俗。
陈扬平时还没太留意,真正等他按着电话薄里的号码逐一给长辈们拜过年后,他才发现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这一圈电话打下来,他足足从早上八点半忙到了中午十二点多钟,简直比平时上班还累。
好不容易忙完之后,他才给自己泡了杯茶,坐下来边喝茶边休息一会儿。
可刚坐下来没多久,他便才想起来还有件事儿没办,昨儿晚上他本来答应要继续跟小玥聊天的,后来他自己回卧室后等了十多分钟没见对方打过来,他想想也就上床休息了,不过当时说好了自己要陪她好好聊一晚上的,也不知道这个丫头生气没有,又想想从昨晚上到今天,这丫头的电话一直没打过来,看来八成是生自己气了。
想了想,他便赶紧拿起手机,给小玥拨了过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小玥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这让他心里有些暗自奇怪起来。当然了,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想到,小玥已经在昨晚上被绑架了,他最多是以为这个丫头又在使小xìng子罢了。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给颜令国去个电话,一来颜令国在商圈里跟李端玉关系不错,他做为晚辈,给颜令国拜个年很正常,二来他现在是华海市长,而颜家在华海乃至国内金融界的地位超然,他也必须要跟颜令国搞好关系,尤其是他开年之后的第一个大手笔,在海东成立CBD新区的大项目,也需要颜令国的支持,当然了,关于成立新区的这个超大项目,两人间其实早有默契了,事实上陈扬还在西州任上时,当时为了让颜令国这个地产大鳄在西州房地产市场上做出让步,做为交换条件,陈扬曾经答应过对方,一旦有机会,自己会用手上拥有的资源,跟颜令国掌握的资本合作,当然了,当时他就只是随口一说,只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楼罢了,他并没有考虑得太过深远,他更不会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居然就是华海,可谁知道,才过了仅仅不到一年时间,他就有了兑现承诺的现实条件。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可以算得上是很典型的官商合作了,但陈扬却是问心无愧,一来他没有从中获利,谈不上以权谋私,二来要在华海,他能找到的合作对象不多,甚至可以说只能跟颜令国合作。而对熟知后世历史的他而言,他深知海东新区之于华海的重要xìng,他可以预见得到,这个新区的成立,将会把华海的经济发展速度推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快车道,而这,也是他必须要牢牢掌握在手中的一大政绩。
毕竟,高层空降他到华海来,消除华海本土派系的深厚影响力,把这个新世纪国内经济龙头掌握在团系核心层手中是一方面,但最最根本,也是最最重要的,恐怕高层还是希望他这个已经被证明了的抓地方经济的好手的到来,能一举激活华海的发展潜力,把华海的龙头地位贷出来则是另外一方面。
而如果陈扬在此经营数年都拿不出让世人信服的政绩,只把目光纠结在跟本土派系的争权夺利以及内耗上面,恐怕他在高层心目中的地位就得打个折扣了。要知道一直以来,他闯出的祸事不少,但高层一直敢用他,还是看中了他身上抓经济的能力以及他特立独行不怕得罪任何人的官场风骨。如果他也跟很多有tài子dǎng背景的官员一样,八面玲珑处事有道,虽然或许也能平步青云,官至一品,但终归是进入不了最核心领导层的法眼的。
是的,政治在很多时候的确讲的是妥协,讲的是圆融,但其实真正到了某一个最高层面的角逐,这些都只是其次了,最高权力的竞技场里,党xìng原则,个人能力,人格魅力,是排在最前面也是最关键的三个必要条件。
而让很多现在在国内政坛里名声在外前途无量的年轻官员(这里的年轻指的是四十岁左右)心里,让他们很不平衡也相当不爽的是,陈扬这个人虽然身上毛病不少,也跟不少其他派系的人有过不可调和的矛盾,可在高层眼中,恰恰在他身上,却同时具备了这三个条件,而且他真正的做到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很多人都难以做到,更难以匹敌的。
这也是陈扬之所以能不断闯祸,不断得罪人,可最终却一路平步青云获得高层重用的原因所在。不然的话,纵使他有深厚的团系背景,以及陈系的力挺,他也是绝对不可能才三十少许年纪,就出任华海市长这个重要职位的。
虽然关于他的使用,校长是开了金口的,但是如果陈扬在任期内没有完成一系列任务,那么不仅他个人的前途会蒙上yīn影,甚至还会给整个团系带来不利影响。
其实陈扬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华海是自己仕途上最关键的一个坎,如果顺利迈过这个坎,那么他相信,今后成为zhōng yāng委员,甚至在四十岁之前就进入zhōng yāng政治局,打破由校长自己保持的最年轻的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员的记录也是很有可能的。
时至今rì,这一步其实并不算太远太大了,不说别的,就说眼前的吧,华海市委书记惯例是高配,而且有90%的可能xìng进入zhōng yāng政治局,高明现在可不就是政治局候补委员么。
换个角度也可以这么理解,如果高明顺利高升或者因为某些原因仕途受阻,那么属于陈扬的机会就来了,毕竟高明已经连任了两届华海市委书记了,即使他的年龄在省部级大员中算是年轻的,但也绝对不会获得第三个任期。
嗯,话扯远了,陈扬现在还没到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眼下,他把步子迈稳,把华海进入新世纪以来,变得有些减缓的发展速度重新提振起来才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
而要提振华海起点本就很高了的经济,没有一个大的契机,大的火车头带动,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此,他需要颜家在华海乃至国内整个经济圈子里的影响力的支持,同样的,颜令国也不会错过这个天大的发展机遇,这也是陈扬跟颜令国合作的基础。
陈扬拨过去的电话足足响了六七声,对方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陈扬边赶紧先拜了个年:“颜先生,新年好啊!”
“呵呵,新年好,新年好。”
电话那边传来了颜令国爽朗的笑声,但不知为何,陈扬却听出了些许异样,颜令国虽然在笑,但似乎声音里有着一丝难言的疲惫之意,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在以前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个国内经济界巨头总是给人jīng力充沛,浑身充满活力的印象。这一点让陈扬这个小他十好几岁的晚辈都自叹弗如。
也许是过年了,颜大老板事情太多了吧,呵呵!
陈扬在心里暗暗苦笑一声,他自己何尝不是忙着打了一上午的电话,累得不行了呢。
道了声好之后,陈扬紧接着便又随口扯了些关于华海经济的话题跟颜令国闲聊了起来,以往两人会面聊得最多的也就是这方面的内容,不过让陈扬奇怪的是,他能听得出来,今天颜令国似乎兴致不太高,也许是大过年的不想谈论太多公事吧。
于是他便没有继续深入聊下去,而是故作无意的关心了两句小玥,他笑笑说道:“对了,颜先生,小玥在你边上么?呵呵,我前面想给她打个电话,可她电话却关着机,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电话那边的颜令国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虽然在陈扬同意了他提出来的非分要求后,他实际上已经对陈扬跟自己宝贝女儿的事儿默许了,没办法,他曾经试图过阻止女儿继续跟陈扬来往,甚至为此不惜把女儿送到国外隔离了两年,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很失望,他的宝贝女儿似乎铁了心要跟陈扬在一起,一次父女俩就这个问题大吵一架后,女儿被关起来后甚至不惜用自杀来换取zì yóu,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立场渐渐松动了,他可是不敢想象女儿如果自杀了,自己还活不活得下去,而颜家世代豪门,他心里对豪门大家族里的这种一夫多妻的事情见得太多了,事实上他的父亲,颜玥的爷爷就有好几个老婆,而且光明正大的,于是他见既然阻止不了女儿,干脆就换了个角度考虑这个问题,以他商人的做派,自然希望获取最大的利益,而他对陈扬提出的唯一条件便是,女儿如果一定要跟着陈扬,那么将来无论他俩生了多少个小孩,不管是男是女,都必须是颜家的人,跟陈扬再没有半点关系,只要陈扬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也将就着吞下这口气了,毕竟这也是他唯一能接受的底线了,而且说实话,从他心里真实想法而言,他也是不希望女儿离开自己的,要不他这些年来也不会一直在替女儿寻找一个青年才俊,想要招个入赘女婿了。
当然了,虽然默认了这种关系,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疙瘩的,不过如果小玥将来生下一男半女来延续颜家香火,相信他心里最后的这点疙瘩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时候听到陈扬问起小玥,他心里陡然便是一紧,之前他就已经在敷衍应付着陈扬了,现在这时,他很清楚陈扬的xìng格,如果被陈扬知道女儿被人绑架了,恐怕整个华海都要掀起一番狂风巨浪了,而这恰恰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现在他心里只想着用钱尽快把女儿赎回来,其他的一概都不做考虑。
只是他却是低估了陈扬,他不敢拿女儿的安危来搏,陈扬也是同样不敢,如果陈扬知道了这个消息,在小玥安全之前,也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当然了,以陈扬的脾气和习惯,这伙无法无天的匪徒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绝对是没命享受那十亿人民币的了。
“这两天天气变化突然,小玥身体有点不舒服,心情也不是很好,就受凉感冒了,我前面已经叫人给她看过了,现在还在屋里休息呢。”
颜令国稍作解释了一下,又道,“可能她的手机没电了吧,要不然,这丫头想做什么,我现在可是管不了她咯。”
陈扬听出了颜令国话里的些许恼火,而且他也自知有愧于小玥,就赶紧道了声就挂了电话。
可挂了电话之后,他却又感觉不太对劲,一来小玥昨晚上跟他通电话时虽然心情不佳是有的,但也没听出她感冒了啊,难不成是昨晚上在外边吹风才染上的风寒?二来今天颜令国也总给他一丝不同往常的异样感觉,可真要让他说出哪里不对劲,他却又说不上来。
拿着电话出神了半晌,他才摇摇头,把这事暂且先搁下了
与此同时,华海市希尔顿大酒店的豪华包房内,几位来自香港的客商正在喝着惬意的小酒,嘻嘻哈哈的看着让人恶心难以入目的rì本爱情动作片。
按道理说这种五星级大酒店里不应该有这种片子的,但这些豪客们却是随身携带着小巧jīng致的笔记本电脑,现在国内网络正高速发展,想要找点好片子看看还是很容易的。
而就在这几个豪客所处大厅的隔壁,另外还有一间客房,此时此刻,被劫匪绑走了的小玥就在这间客房里面休息。
几个绑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正好相反,他们干这个行当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知道像颜玥这种有钱人大多是有点怪癖的,因此,他们十分有职业道德,对手中的肉票还是十分客气的,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让你在五星级酒店里休息,这样总不寒碜了吧,钱也花得值啊!
甚至,为了避免让肉票反感,发生一些诸如肉票自杀这种蠢事,让他们快要落袋的大把白花花的钞票飞走,他们自知相貌猥琐凶恶,没有做出任何非分举动,尽管颜玥生得貌美如花,让人垂涎yù滴,他们仍然是以礼相持,就只是把颜玥的手机缴了,然后就单独关押在了客房里。当然了,一旦情况有变,或者说颜令国少支付了哪怕一毛钱的赎金,相信他们几个会瞬间化身成为恶魔,把颜玥这只皮嫩柔滑的羊羔给生吞进肚子里去。
颜玥此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酒店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房门紧闭着,她跟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不仅没有任何办法脱身,甚至都不知道外面那几个该死的匪徒在干什么。
虽然一晚上都是睁大着眼睛盯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房门,没有睡过哪怕一分钟,但此刻她的jīng神状态还算是不错的,至少整个人还是清醒的,她脑海中出现得最多的,自然是她的扬哥的身影,只是她也清楚,这个时候别说扬哥了,恐怕上dì dū救不了她。
唯一能让她平安无恙重获zì yóu的,只有金钱,还好,她们颜家并不缺钱,她也相信现在这些匪徒已经跟自己父亲联系过了,而父亲应该已经开始在行动着了。
她不知道这帮绑匪的胃口有多大,但是从去年沪上另外一位知名富豪被绑后绑匪索要的一亿赎金的案例来看,这次自己被劫走,这帮恶棍最起码会向父亲索要十个亿的赎金。
是的,她很聪明,猜得很准,只是这些都无济于事。
终于,她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僵硬的坐在床上一整晚,任谁也受不了,她疲惫不堪的往后挪了挪,软软的靠向了床头的枕头上,然后又从旁边扯过一只大抱枕,紧紧的搂在怀里,就仿佛搂住的是她心爱的扬哥一样,或许也只有这样做,她才会坚强的保持住这最后一丝冷静吧。
门外,一个光头拿着一听灌装啤酒,边喝边嘻嘻哈哈的指着电视咋呼道:“妈逼的,欢哥,这些个rì本佬真他娘的想象力丰富,这种体位也他妈能搞,真服了他们!”
这时大液晶电视里播放的动作片正进入了高cháo,一个娇弱的女郎正被几个猥琐老男人一齐折腾着,手足口rǔ全都用上了,镜头很有视觉冲击力,确实很能勾起人的yù望。
被这个光头称做欢哥的那人,也就是昨天晚上缴下颜玥手机的那个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但举止却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而他也不是别人,正是在中港台三地接连犯下数起轰动一时的惊天大劫案,在三地道上名噪一时,同时在公安部一号悬赏令上赫赫有名的通天悍匪何子欢。
客厅里的另外三人,则都是他的手下。
他跟香港道上名声响亮的十三K,洪义堂等等大社团行事风格大不相同,虽然做了很多起大案并且屡屡得手,但事实上他手底下的兄弟不多,来来去去也就这几个,除了已经被jǐng方击毙掉的小K之外,剩下的就是现在旁边的这几个人,一个长得满脸的络腮胡子,北方人,绰号就叫“胡子”,一个是这个sè迷迷的光头,还有一个则是个不起眼的小白脸,人也很年轻,也沉默寡言,在其他几个兄弟都在乐呵呵的看片子时,这个小年轻却一直眯着眼睛在闭目养神,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就好像永远都睡不醒似的。
这个小白脸虽不起眼,但事实上欢哥最依仗的就是此人,因为他是广东人氏,江湖人送外号“广东仔”的就是此人了,据说在何子欢犯下的几起大案子中,这个小白脸就是,做起事来悍不畏死,曾经在华海人民广场端着一把Ak47跟华海jǐng方对shè的那个牛人就是他了,可叹的是,堂堂华海jǐng方手中的火力竟然比不过他们这些匪徒,当场就被他扫死了两个干jǐng,最后还是华海地方特jǐng出动了,才把这帮家伙的火力给压制住了,只可惜这些人早就把退路安排好了,最后从海路撤退,逃脱了人民jǐng察的天罗地网。
“妈逼的,欢哥,既然里面这个小妞你不让哥几个碰,我跟胡子出去找两只野鸡解解馋也没多大事吧?”
兴许是看片子太入戏的缘故,这光头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受不了了,就嚷嚷着冲欢哥说了一句,这事他昨晚回来就提过,不过欢哥却没有点头,他也只能生生憋住了。其实干这行的,他早就把这条命看得很淡了,及时行乐是人生最高真谛,只是欢哥是老大,欢哥不点头,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身旁的胡子跟他xìng子差不多,这时也腆着脸附和道:“就是嘛,欢哥,咱出来办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一晚上都过去了,外头没什么风声,谅他颜令国那老小子也不敢玩什么花样,现在咱憋在这里真他娘的没劲,还不如出去叫几个妞儿松松骨头呢,这接下来办起事儿也得劲不是!”
何子欢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乎,心里有些恼火,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两个小弟的xìng子,他虽然作案经验丰富,但大多数时间都是明刀明枪的硬干的,而且他做的都是大案子,也吃准了这些阔佬们不敢轻举妄动,说起来他们几个行事还是十分大条的,至于什么小心谨慎那都是些小毛贼才要注意的事项,像他们这种猛龙过江的江洋大盗,根本就不屑理会的。
而且就算被jǐng察发现了他也丝毫不怵,大不了一块玩完好了,反正他手里头还握有一张王牌。
这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一整晚了,以他的经验和嗅觉,他知道最危险的时间段已经安然度过去了,这时听到两个小弟吵吵嚷嚷的,他也嫌烦,就皱眉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妈的,你们两个迟早得死在女人肚皮上,给老子滚吧!”
光头和胡子两人见老大松了口,闻言便是一喜,忙不迭的点头说好,光头临走前又多问了眯眼的小白脸一句:“哎哎,广东仔,你去不去?前面开房的时候,我可是见你盯着大堂那些个sāo娘们的大屁股眼都不眨的哟。”
小白脸皱眉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两人。
光头似乎习惯了他这种做派,嘿嘿一笑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从沙发边上扯起自己的西装,然后跟早按耐不住了的胡子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正要开门出去时,欢哥却又交代了一句:“他娘的,你们两个把家伙带上,万一碰上条子,别他妈给老子引到酒店来,自己在外头干了,别害得老子收不到钱。”
光头讪讪笑了笑,又折回来,从茶几上面摆放着的满满一桌子枪械里,随手取了两把美式手枪,噼里啪啦熟溜的把弹匣拍上,然后一脸轻松的扔了一支给等在门外的胡子,这才笑呵呵的走人了。
两人带上门离开后,欢哥也没了继续看碟片的兴致,把腿往茶几上一抬,随手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机给关掉了,然后双手抱胸,就半躺在沙发上假寐起来。
而欢哥刚一闭上眼睛,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广东仔就如灵猫似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变得jǐng觉无比,接着,他百无聊赖之下,把茶几上一只黑sè的密码箱嘀嘀的拧开了。
箱子打开后,里面却是一些油光黑亮的机械零件,他看到这些黑亮亮的零件时,眼睛似乎喷出了一丝嗜血的凶光来,然后慢悠悠的把零件一个一个的取了出来,噼里啪啦的在手上摆弄了一下之后,这些散落着的零件竟然如变魔术一般,转眼间就被他组装成了一把短柄的冲锋枪,看这支枪的款式,却不是美式枪械,而是前苏联枪械名家设计的AK-47,悍匪专用版本,也正是他在成名之作上大杀四方的那支枪。
把枪组装好了之后,又拿在手中摆了摆姿势四处瞄准了一下,没多久,他便又跟玩儿似的把枪给大卸八块了,而他搞得整间屋子里叮叮当当的,欢哥被吵得烦了,就张口骂了一声:“你他娘的小声点,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啊!”
广东仔面无表情的耸耸肩,这才没有继续玩弄心爱之物,正准备开口说两句话时,这时欢哥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往房间里一瞥,很突然的从沙发上起身道:“广东仔,我突然有种感觉不太好,这家酒店咱们不能再住了,现在立刻换个地方。”
广东仔闻言就是一愣,吃惊道:“老大,现在么?”
“嗯。”欢哥用力点了点头。
“那光头和胡子怎么办,要现在叫他俩回来么?”广东仔又问道。
“他妈的,这两个仆街,你要是能从女人身上把他们拉起来算你狠!”欢哥骂骂咧咧的嘟哝了一句,然后一摆手道,“算了,先换个地方,到了再通知他们过来。”
“好的,欢哥。”
广东仔跟着欢哥干了很多票生意,知道欢哥似乎天生有种敏锐的直觉,他也一直很信赖欢哥的这种直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夜幕静悄悄的降临了。
东海高尚别墅区,陈扬家的别墅里,书房的灯也点亮了。
陈扬关在书房里看了整整一天的材料,直到天黑时,才站起身来,张开手,伸了个懒腰,恰在这时,他心里狠狠的跳了一下,他暗暗皱了下眉头,忙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心跳这才渐渐趋于平缓。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一整天下来,他时不时的就有这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让他一整天都心绪不宁的,查阅材料的效率也下降了许多。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暗暗摇了摇头,他慢慢走到了窗台边上,然后刷的一声,轻轻的拉开了窗帘,屋外,下了一整天的小雨还没停,依旧滴滴答答的从天而降。
若是文人看到了这幅细雨连绵的chūn景,势必要诗兴大发的sāo一把,不过陈扬却没那份闲情雅致,他这时只觉得屋子里开了一天的暖气,闷得紧。
跟着,他便伸手推开了窗户。
窗户刚一打开,立时便有一阵寒风夹杂着细密的小雨呼啸灌了进来,陈扬打了个寒颤,却没有躲闪看,而是任由小雨打在他脸上,似乎这样才能让他乱了一天的心绪稳定下来。
在窗口处足足待了有五六分钟的样子,他才伸手抚在脸上,用力的揉了揉被雨水打湿了的脸颊。
这么做似乎听管用的,揉了揉之后,他整个人jīng神为之一振,刚才的些许气闷也一扫而空。
恰在这时,咚咚两声轻响,书房门口被人敲响了。
“进来吧。”陈扬应了一声。
不过门没动,只是从门外传来了闵柔特有的江南口音:“陈扬,你忙完了么?忙完了就赶紧下来吃饭吧。”
陈扬这才回过头,见她不敢进屋,先是一怔,跟着便猜到八成是昨天的事儿这小娘们还记着呐,想到这儿,他不觉苦笑一声,小柔哪儿都好,就是太敏感了,而且也有点放不开,还是需要调教啊!
正准备应声出门时,这时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陈扬拿起来一看来电,脸sè顿时就是一变,嗬,怎么又是市局值班室打来的?难不成真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