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民!胆敢当众敲诈勒索,你知道他是谁吗?”身后几个侍从全都发飙了,在他们看来这卖画的根本就是个疯子,而且离死期不远了。敲诈当今二皇子与皇傅,这是何等罪名?想想就能知道。
而且他们还怀疑这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因为从他们的穿着和阵势上看,就是再愚钝的人也该知道他们非富即贵,不能轻易招惹。
这个人竟敢这般敲诈,还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如果不是疯傻了,那脸皮之厚就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看到那几个侍从靠上来,斗笠之下的声音,也是突然冷了几分:“怎么,还想动手不成?”
“动手就动手了!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简直大胆包天!”
一名手持金刀的大汉上前一步,怒目圆睁。似乎是这群侍卫的首领。他的手已经抬起,正准备下令砸摊,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喊出,脑袋便被那贵气少年狠狠的削了一下:“让你们退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二皇……少,小心被骗啊,此人居心……”那不长眼的侍卫还想提醒几句,可惜话只说了一半,剩余的一半就被自家少爷一道凶神恶煞的白眼给瞪的咽了回去。
见这群人退下,贵气少年连忙躬礼道:“让大师受惊了。这些人向来粗鲁,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调教。”
“哼,我这画只卖有缘人。点一只睛一万两黄金,两只一共两万两。若是不点,出一千两也可以卖给你。”斗笠下传出一声冷哼:“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就不要耽搁我功夫了。这个时候按理说,老夫已经收摊回家休息去了。”
“买买买!自然要买!”柳姓老者道:“只是小老儿今rì囊中羞涩,两万两黄金实在不是比小数目,大师能否先帮老朽点上睛,留下地址,老朽派人将钱送过去?”
“老夫累了,不如老夫回去将眼睛点上,明rì这个时候,再行交易?”说完,他二话不说将画收拢,准备离开。
见状,老者一把将他抓住,面朝身后喝道:“还不取钱来!”他顿生间有种感觉,只觉自己今rì若是错过这个机会,rì后便再也见不到这个高人了。
事实上,老头的感觉不假。其实,卓一凡正有换地方卖画的打算。但这老头现在一把将他抓住,又让卓一凡觉得有点意思起来,他停下脚步,将画重新递给老者。
与此同时,一千两巨额金票也呈了上来。
众人只见到那卖画人直接取走这张金票,甚至连真假都不验,直接放进怀中。然后推着小车匆忙离开。
老者如愿的得到了画,看着后者的背影,突然说道:“老朽柳长卿,不知高人尊姓大名?若是高人何时有空,请务必要帮小老儿点上眼睛。老夫定然带上足够的钱财。”
听到这句话,卓一凡心中一条妙计顿生。他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说道:“这些画并非老夫所作,只是老夫徒儿的拙作,你要点睛,可以去找他。”
“请高人务必留下令徒姓名!”后方声音传来。
卓一凡脚步顿然一滞,徐徐说道:“龙空轩,林凡。”
而后卓一凡便接着斗笠掩饰大步离开了,留下了正在思索中的柳长卿与二皇子北堂欢。
“想到谁了吗?”柳长卿看向北堂欢,问道。他平rì久居深宫,这种酒肉之地很少去,就连这趟出宫也是奉了国主的命令将北堂欢带回而已,实在想不到什么人。
龙空轩,林凡?北堂欢呆立在原地想了很久,他是龙空轩的常客,里面的高层贵族他都识得,却愣是没听过一个叫林凡的,难道是新来的掌事?
……
从坊市回来已经时至午夜了,卓一凡抱着画桶回到工舍,将画作一一收拢,简单的一番洗漱后,便是仰头睡去。这次他收获颇丰,不仅收获了那一千两,解决了rì后开销。更重要的是,他已笼络到了两名皇室成员。
这并非他刻意为之,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自己的乖徒儿铺路。
事实上,早前他曾收到龙空轩传出的消息,说是宫中华妃诞下一名皇子,国主北堂贤龙心大悦,打算在这月选出三天大吉之rì,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而这名皇子,正是卓一凡的好徒弟,林凡的转世。
天未亮,卓一凡却是早早的醒了。不知是不是林凡转世,命运牵动的缘故,这些rì子他一直无法深眠。
趁着时间还早,他开始整理起工舍。
空荡荡的工舍中,堆满了画作。卓一凡扫了一圈,将父母亲人的画卷收好以后,便是将其与的画全部收进画桶里,打算拿去火房烧了。
对于自己的这些画作,除去父母亲人的以外,其余的卖了也好,烧了也罢,卓一凡根本不会在意。因为这些东西仅仅是他用来感悟道意的工具而已,或许在别人眼里价值千金,但在他眼中却无益于一堆废纸,半文不值。
时间尚早,处理完多余的画作,卓一凡领了早食,就在火房开始了工作。
卓一凡添了一捆柴,一双眸子略有些失神的望着火口喷薄而出的火苗。
这一刻,所有的思绪都停止了,一种宁静安然于心。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热度与寂寥。这种燥热不堪的环境,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安。好比一只漏斗,可以滤去身心中所有的杂质。
“我的道……我的心……”瞳眸中道印着火口的热火,卓一凡慢慢偏过头,看向自己脚边的画桶,此时此刻桶中还有最后一幅画作。那是老樵夫送他他翻版“芦苇星河图”。
卓一凡盯着桶看了很久,其目光闪烁着深邃,而后一点点悄然消散。一个月前因为杀人而积聚在身上的煞气,彻底消失了。此刻的卓一凡,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灵力,不懂灵学,更没有jīng神力,不知魂术,不知飞行,甚至连最基本的吐纳都全然忘却了。
“就让我的道,融在这堆火里吧。”
最后,他轻然一笑,用火钳牢牢夹住画桶中最后一幅画作,毅然决然的送入了火口,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