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单思华仰出一声长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晓蓉,你还记得当初被我砍伤的那个人吗?就在大地厅的包厢中?”
当年和单思华在包厢中尴尬相逢的一幕悠突浮现眼前,晓蓉当然不会忘记。
“你是说被你砍伤的肖二姐的侄子?”晓蓉自问自答道:“当然记得,不过和他并不熟悉,听说也是在社会上混迹。”
顿了顿,晓蓉又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附加条件和他有关?”
单思华点点头,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接道:“肖二姐的侄子叫顾城,当初我们曾经去他家庆祝过生日。”
晓蓉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当初你说就是因为他,才害得你对游丽做出了那些傻事,然后你才砍伤他的。”
说到这里,晓蓉停装头,紧盯着单思华的圆圆的大脸,接道:“他怎么了?”
努力稳了稳心神,单思华缓缓吐出三个字:“他死了。”
“死了?”晓蓉不解地追问一句:“他怎么死的,和高乐高的场子有关吗?”
单思华点点头:“就是被金四的手下人开枪打死的。”
“还有这种事。”晓蓉怒气冲冲地接道:“真不敢相信,那肖二姐知道吗?”
“还没敢告诉她,我准备等场子的事情搞定以后,再告诉她。”单思华接道:“所以我的附加条件,就是要金四把那个人叫给我处置。”
晓蓉略一迟疑,接道:“这个应该问题不大。”
然后好奇地反问一句:“你准备把这个人怎么办?”
“我要他的血来祭奠顾城的坟墓,而且还要当着肖二姐的面。”单思华愤愤地接了一句。
晓蓉面露惊讶:“思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动不动就搞出人命,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晓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单思华赶紧解释:“我只是说要他的血来祭奠,并没有说要他的命。”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去和金四沟通一下,看看是不是把那个人交给你处置。”晓蓉说着起身,准备出门。
单思华硬撑起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喊了一句:“不,我不习惯在这里休息,我得出去。”
“你要去哪里?”晓蓉回道:“你就放心地住在这里好好休息,我都已经和金四说好的。”
“不,我不需要在这里,我得赶回去看看小雀那边的情况。”单思华固执地往外面走。
拗不过单思华的固执,晓蓉只得作罢,随手拉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要你好好卧床休息吗?”晓蓉略带关切地说了一句。
单思华眼尖,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正是金四,脖子上缠着纱布,还有一圈固定用的医用石膏。
“歇,你不用拘谨,徐把什么毒告诉我了,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场子的事我们不再去争了。”金四没有回答晓蓉的问话,直接对单思华说道。
听到金四这般客气的话语,单思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接道:“不,场子的事我已经决定退出,但我希望你能够履行之前的承诺,给童嫂一笔钱安家养老。”
“是这样吗?”金四面露惊喜,难以置信地问向晓蓉。
后者点点头接道:“我们都已经说好,但思华有个附加条件。”
听说单思华决定放弃高乐高的场子,金四大喜过望,随口接道:“什么条件都没问题,只要我能够做到。”
然后对单思华说道:“先不要急着说什么条件,我们到客厅坐坐,你们也好叙叙旧。”
想想也行,正好可以把事情来个了断。
三人来到客厅坐定,金四吩咐其他无关人员,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自从公开宣战以来,这是单思华和金四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旁边多了一位晓蓉。
三人先是做了各自介绍的一些情况,很快就提到顾城被打死的原因。
金四低叹一声接道:“说起你的兄弟被打死的事情,我是压根都不知,这两天我都急于找到徐,并没有在意手下的人的动向,没想到他们竟然自作主张,跑到高乐高去打砸,还开枪打死人。”
对于金四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单思华也不想再去争究,毕竟顾城已经去世,他只希望给顾城一个交代。
“所以我的附加条件,就是要你把开枪的那个人交给我处置。”
金四闻言眉头微皱,望了一眼晓蓉,然后回道:“歇,你不是已经把他的手砍断了吗,难道你还不解气?”
单思华冷笑道:“砍断他的手,只是稍微教训他一下,我要用他的血祭奠我兄弟的坟。”
金四闻言一愣,和晓蓉刚开始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差不多。
晓蓉淡笑着补充了一句:“思华的意思并不是要他的命,只是要他用血去祭奠。”
“那没问题,真的没问题。”金四回了一句,随即面露难色接道:“只是他现在医院接受治疗,这个问题……”
见金四欲言又止,单思华接道:“等我兄弟的头七那天吧,现在先让他养伤。”
这就是单思华所谓的血债血偿。
金四暗松一口气,随后补充问道:“那你暂时在这边修养几天?”
“不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先回去高乐高给他们做好工作。”单思华接道:“我准备现在就回去。”
见单思华执意要回去,金四和晓蓉也不敢强留,当即表示要用车送。
单思华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晓蓉,一语双关地回绝道:“不用麻烦,你们也好想想,我就一个人回去吧,省的让他们看见,又要多费口舌解释。”
临出门的时候,单思华突然问道:“假如把场子转让给你们,你们打算给童嫂多少钱?”
金四闻言又是一愣,面带不解地望向晓蓉,担心是不是晓蓉和单思华已经谈好了价钱。
晓蓉摇摇头做了个不知道的动作,当即表示不清楚。
金四放心地点点头,接过单思华的话茬说道:“这个好办,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价钱吧。”
单思华放心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甚至都没有和晓蓉多说一句道别的话语。
走出别墅的大门,外面已经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分。
迎着金黄的夕阳,单思华信步走在去高乐高的路上,心情异常复杂。
连日来生的太多事情已经出他的想象,特别是晓蓉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观点。
单思华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变得让人难以捉摸,不知道下一秒还会有什么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晓蓉还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和金四在一起也是形势所逼,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变相地在替他赎罪。
对于之前对晓蓉说出的那邪,单思华并不后悔,虽然他的心里始终装着游丽,但如果晓蓉真的答应,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和晓蓉结婚。
想到此,单思华不禁摇头苦笑,暗自问自己,这到底怎么了?
思绪异常杂乱,难以理出头绪,单思华索性摇摇头,嘴里随便哼起一歌:“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动,昨天花开花谢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痛,明天潮起潮落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歌曲或许可以表达出单思华此刻的心境,但他想得更多的,依然还是游丽的消息。
赶回高乐高的场子,只见里面异常的安静,只有三个人:小雀,耗子和另外一个负责看吧台的女孩子。
“还有人呢?”单思华不禁愕然,问了一句。
耗子苦笑着回答:“歇哥,自从城哥被打死以后,再加上小雀哥被带走,其他人都被吓破了胆,一窝蜂地离开了高乐高的场子,现在就剩下我和小雀哥。”
小雀也是感慨万千地接了一句:“耗子不愧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次没有选择临阵脱逃,好样的。”
“那童嫂有没有消息?”单思华赞许地望了一眼耗子,随后又补充问道。
耗子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童嫂的消息,对了,歇哥,你这次去找金四怎么去了这么久,害得我和小雀哥都好担心你。”
“我没事。”单思华随口应道,思考着该怎么给小雀和耗子说关于场子转让的情况。
突然,单思华想到顾城的死,便接道:“顾城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心情再帮童纱住场子,所以我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回古城镇。”
“那高乐高的场子怎么办?”小雀急道:“听耗子讲,你去找金四讨说法,到底情况怎么样?”
“小雀,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懂。”单思华低叹道:“这么说吧,当初童老板把场子转过来的时候,也是动用的黑手,如今又被金四等人用同样的手段来强占,也算是冤冤相报。”
“所以,你不准备再管高乐高的场子了?”耗子满脸失望地接了一句,同时望了望小雀。
单思华低叹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关键还得等童韶来,才能够做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