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相比较汝宁军的骑兵,农民军骑兵的战斗意志相当的差,他们到底有着五千骑兵,如果不计伤亡前赴后继的冲锋,就是有五千步兵形成的严密步兵方阵,照样也会被冲垮的。所以说,无论是什么军队、什么战争,就是象现代这样的超视距战争中,士兵的勇敢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而张献忠的那些骑兵之所以围在汝宁军的方阵前面,就是要等待着张献忠的步兵上来。他们还不知道马守应、罗汝才那里的战况呢,就想着通过肉搏,用人海战术把薛永利的主力给挤压下去。
可是薛永利并不明白农民军的想法,他还是害怕张献忠的骑兵形成集团冲锋的。于是他着急地大叫道:“炮兵快上!快把他们打下去!”
于是薛永利的骑兵就让开了道路,先让熊正恩的炮车上前了。
熊正恩亲自坐在第一辆炮车上,率领着骑兵团前进。他们飞快地绕过了前方的步兵方阵,来到阵前,原地转了个向。而驾驭炮车的兵丁立刻忙乱着解开缰绳,而炮手立刻点火,把已经装填完弹药的火炮点燃。一阵巨响,炮弹飞向了三、四百步外的农民军骑兵。
秋高气爽,地面是相当的干燥,所以炮弹shè击效果也是相当的好。炮弹一路直shè,掉落在了地上,反弹了七、八次,趟出了一条血路。简直就是碰到了就死,挨着了就亡。
农民军的八、九骑立刻被打倒在了地上。死了的人断肢残块倒也得了个痛快,而受伤的人和马在地上惨叫着,还要在死前受那难忍的折磨。
大多数的农民军骑兵在炮击以后立刻转身就逃,想要尽快地逃出火炮的shè程。但也有一些骑兵咬着牙冲向火炮,想把火炮掀翻。
可紧接着一门门火炮架设起来了。他们依次地发shè出了炮弹。发shè完毕以后,那些炮兵又是动作熟练的装填火药、夯实、略微瞄准、点火发shè。也不讲究什么齐shè了,只要哪门火炮装填完弹药,直接就是点火发shè。
炮兵团团长熊正恩看见火炮的杀伤,兴奋地在炮架上直跳,一边跳,他还一边吆喝着什么。但因为火炮的轰鸣声过于响亮,所以没人听清楚他喊叫的内容。只是见到一头“狗熊”在炮阵前,象是一只猴子那样的上窜下跳。
不过也不用听清楚熊正恩的命令了,那些炮兵都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他们喊着号子。装填弹药,一门门火炮被推上预定的位置。
骑兵团的三十几门火炮推上来了,步兵团和骑兵团的团属二十几门火炮也推上来了,到了最后,连六门九磅和十二磅的火炮也推上来了。
面对着黑黝黝的炮口。那些想夺炮的农民军骑兵也胆寒了。他们也是拔马就逃。不过就算是他们靠近了炮阵也是送死,掩护炮阵的一窝蜂战车。还有装有霰弹的火炮就等着他们的靠近呢。
在几轮炮击以后。shè程内的农民军骑兵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炮长们不约而同地下令道:“停止shè击,装填弹药,炮口调高。”他们要延伸炮击了。
渐渐的,所有的炮兵都已经听不到旁人的喊叫了,就连相邻炮手的身形都已经看不太清。炮击的声音是震耳yù聋,硝烟弥漫。
而这次延伸shè击,正好打到张献忠快速推进的步兵阵列前部。骤然受到这么猛烈地炮击,张献忠的阵形也顿时崩溃了。
整个战场都是地动山摇。张献忠看着自己前队的兵丁开始崩解,那些头目们也根本没有勇气去约束,能在这急促密集的炮火中活下来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命,快些离开这死亡的地带。
炮弹落下,砸烂了许多人,落在地面上又是跳起,每一发炮都是如此。张献忠及其身边的将领和亲兵也都感觉到地面在震颤。有些人已经是控制不住身下的马匹,马匹在巨响和震动中狂躁不安,嘶鸣乱跳,想要把背上的骑士从马上甩下去。
无论是经历过再多的战斗,有多么坚韧的神经,都无法应付这样的场面。每个人都拼命的朝着远离炮击的后方闪避,整支农民军的队伍已经是乱了起来。
炮弹落地激起的尘土,汝宁军炮击阵地飘过来的硝烟,把一切一切的视线都给遮蔽住,使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在战场中的那些农民军仿佛身在梦中,不过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噩梦了。
“停!停!停!”因为根本听不到喊叫,汝宁军的炮长们踢打着让自己的手下停止shè击了。那些兔崽子们也太兴奋了,再这么shè击下去,炮管就会发热,而且是浪费弹药,因为shè程之内的敌人已经是很难有存活了。
等到炮声停歇下来,每个人都觉得战场上无比的安静,实际上这不是安静,而是每个人的耳朵都在炮击中暂时的失聪了。战场上的风也愈发的大起来,炮击的硝烟和飞扬的尘土慢慢散去。
汝宁军的军官和兵丁呆呆地望着前方,只见到炮击的范围内全部是尸体,甚至是看不见完整的尸体,能逃过炮击的农民军兵丁全都是溃散逃走。
而炮击没有打到的农民军后军都是混乱不堪。众人之间的拥挤,让农民军的部队根本无法维持原来的队形,张献忠的一些头目有不少甚至暂时找不到自己的部队。原本森然的步阵是乱作一团,而农民军的骑兵也在约束马匹,还要顾忌着不要互相影响,也是一副一锅粥的模样。
这炮击的效果也太过巨大了一些。虽然汝宁军所有的人也都曾经见过自己火炮的shè击,但今天的炮击,完全就是量变到质变,体现出炮火集中shè击的惊人威力。
所以在短暂的失神以后,汝宁军中顿时爆发出炽烈的欢呼声。这欢呼声经久不绝,响彻云霄。炮兵,真乃战争之神也!
“利爷!没想到炮兵威力如此!”赫飞也兴奋地对着薛永利大叫道。因为有些失聪,赫飞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你看‘狗熊’,还在那里卖丑呢!”
直到现在,熊正恩还在炮兵阵地里蹦跳着,可那高大的身体,扭动的丑模样,使得他是特别的显眼。
薛永利也相当高兴,所以也很难得地说了句笑话。他点点头笑道:“大神跳得不错!”这话立刻是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可接着薛永利立刻瞪大了眼睛,吼道:“骑兵吃屎的啊?怎么还不上?看什么热闹?”
其实这时候的薛永利就有些吹毛求疵了。骑兵是跟着炮兵团上前的,他们又在刚才的炮击中要安抚马匹,所以直到现在才刚刚排好阵形。
随着一阵阵长哨声,三千多汝宁军骑兵终于开始动作了,汝宁军的步兵和炮兵欢呼着向他们挥舞着手臂,而骑兵队伍中也不断地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解决战斗的还是要靠我们的马刀!”指挥骑兵冲锋的骑兵军团副军团长大喊道。
骑兵队伍中立刻响起了一阵声浪:“万胜!”
副军团长直接一挥手,号手吹起了冲锋号,又是一阵震撼人心的欢呼,整个骑兵部队,在同一刻一起爆发出了他们最强音。
几千骑排成整齐的横队,一起前压,仿佛像是一堵移动的大山般不可阻挡,又好像是天崩地裂,烟尘滚滚。
骑兵们压住马速小跑着,队列不断地展开,后面的一个个队也都是被拉到第一线上来,巨大的正面阵型朝着农民军压了过去。而骑兵和骑兵之间也空开了四、五步的距离,这就是让骑兵能够舒服得挥舞着自己的兵器。
骑兵军团的副军团长带着自己的亲兵走在了骑兵队列的最前方,他把自己的坐骑速度牢牢的控制住,一定要用势把农民军的阵形彻底压散。
骑兵的阵列,人和胯下马匹的奔跑和运动,声势都要远远的超过同等数量。甚至是几倍于这个数量地步兵队的冲锋。这种惊天动地的气势。汹涌而来地压迫,面对这一切地敌人心中往往不敢硬碰,会溃逃并会转身闪避。
只要敌人不再能维持他们的阵型,溃散奔逃。那他们就不是居高临下,而且冲击力惊人的骑兵的对手,对敌人的后背挥刀,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即便是控制着速度的骑兵,四条腿的行进速度也要比两条腿要快许多,张献忠的那些兵丁,刚在炮火中惊魂未定,又看见身前不紧不慢靠过来的骑兵,都是喉咙发干,心中发紧。
张献忠的这些老营人马也知道自己不能够乱,可是要打要跑,还是需要自己的大王下令。
可这时候张献忠已经是jīng神崩溃了。先是汝宁军迅速地突破了左翼,再是迎面承受了惊人的炮火,现在又要面对jīng锐骑兵的追杀。
张献忠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发布什么命令,他只是扯开嗓子在嚎叫:“完了!都他娘的完了!”
这样子让张献忠身边的将领和亲兵顿时呆若木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