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由吴孝良一个人拍板,山东军的路线基本确定下來,大撤退成为接下來的重中之重,不但山东,包括河南工商学各界都要立即启动大撤退,日本的报复只会來的愈发猛烈,果不其然,就在济南会议的第三天,漫天日军飞机如蝗虫般由济南上空飞过,空袭警报响彻城市的每一个角落。{_新+思+路+中+文+网_新版_ Www.SLzww.C0m纯文字小说}
高射机枪对准了天空无数的黑点徒劳的进行着射击,数不清炸弹带着刺耳的气流声,如下蛋一般直砸向地面,随着第一枚炸弹的开花爆炸,济南市区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这次轰炸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半个小时绝大多数的轰炸机便呼啸着轰鸣而去,留下的大多是苍蝇一般的战斗机在低空不断盘桓,时不时还俯冲扫射上街避难的市民。
市区内早就准备好的高射机枪喷吐着愤怒的火舌,日军战机如苍蝇般灵活的在交织的火网中俯冲抬高盘旋,突然有一架战机尾部突然冒出了滚滚浓烟,在湛蓝的天空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龙,直坠向地面。
吴孝良被人生拉硬拽到省府官邸的地下防空洞内,这次日机的空袭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來了如此多的战斗机,战斗机一般只能携带一枚炸弹,丢掉炸弹以后便沒了用处,而且由于战斗机体积小,油量也小,航程较轰炸机也要小上许多,既然能伴随轰炸机來到济南,有很大可能应该是在黄河北岸的机场起飞而來。
空袭警报过后,吴孝良重新回到地面,地下室的空气很浑浊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想贪婪的呼吸着地面上清爽空气,却吸入浓烈的硝烟味道。
从今天开始济南或许就要正式成为前线,日军在为轻敌付出代价以后,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反扑,一道黄河如何能挡住日军。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派走了,第十七师师长董海滨被从徐州调回來以后人在济南停留一日部队则连车都沒下直接沿着陇海线奔潼关而去,而山东军嫡系五十七师主要负责黄河防线,李泽军在开完济南会议之后便直奔前线视察,驻守登莱一代的张钟麟**旅在此前对日大战中立下大功,但损失也一样惨重,需要轮换补充,今日晚间应该就会抵达济南,五十七师**第二旅则被派往陕西协助张学良稳固形势。
吴孝良忧心忡忡,国内形势山雨欲來风满楼,张学良的东北军人心惶惶,战斗力大打折扣,如果不是张家多年的威信与张学良的个人魅力维系了岌岌可危的东北军,这支曾经打遍大半个中国的最后一支北洋军阀恐怕就得散架。
于三和此人冷静多谋,派他去正合适。
跟在吴孝良身边的只剩下第二军军长杨效欧,原本计划他的第二军将开赴河南巩固防线,但机车出了一些问題给耽误了,所以原定于明日正式起行,谁曾想到今天便遭遇了日军的大规模空袭。
“似乎日机今日示威大于轰炸。”
吴孝良同意杨效欧的说法,否则他们便不会派出那么多的战斗机來滥竽充数,表面上看日机规模大的吓人,实际上,唬人的成份很大。
“这也是他们准备不充分,等日本本土的战机运抵华北,恐怕济南就有可能被夷为平地。”
“看來山东马上就会成为抗日之前线,到时候难免一番殊死大战,主席何时才肯动身西去,再留在济南前方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危险。”
杨效欧很是关心吴孝良的安危,原本大战之后他和绝大多数的军官一样,对战争的前景感到很乐观,但今日的空袭改变了他的这种看法。
这种战争根本就不对称嘛,日本人在天上一顿扔炸弹,下边的国民军能躲到哪里去,城市被毁,人民流离失所,而中国的空军和人家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长此以往,中国的军队在日本人空地一体的打击下恐怕就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
这种最直观的震撼直接改变了杨效欧对战争的乐观态度,直到此时才不得不佩服吴孝良的未雨绸缪,能够在大胜之下认清自身的劣势,并作出撤退这种艰难的决定,并一力坚持执行下去的,全中国也未必能够找出第二个來,所以,在他看來,吴孝良的安危直接决定这抗日最前线的胜败。
原本,杨效欧以为吴孝良会全军撤退,主动放弃山东,但经过几日下來的观察,他发现,吴孝良在作者撤退准备的同时,又在积极备战。
被调往西部的不是二线部队就是预备队,他的所有最精锐的部队都留在了抗日的最前线,就冲这一点,杨效欧觉得跟了这样一位当家人就是值得的。
当今军阀混战的形势下,当炮灰堵枪眼的事都是杂牌旁系來做,自己的嫡系都要保存实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而这个吴孝良却恰恰相反,所有的大仗硬仗全部由嫡系來打,而他们这些战斗力稍差的二线部队则多为预备队,所以这几年的仗打下來,他的第二军不但沒有打少,反而还多了两个旅,武器装备在吴孝良的支持下也几乎全部换装一新。
杨效欧曾在晋系效力,深知身为旁系的悲哀和无奈,是以对这份公平更为看重。
“毅如啊,非是孝良不走,而是前线还需要我在这里坐镇,这十数万大军摆在黄河南岸,等待他们的是渺茫的未來,如果我这个领袖先一走了之,又凭什么让他们为国捐躯呢。”
闻听此言,杨效欧也顿觉热血沸腾,是啊,为国效死不是他们这一辈军人念道了十几年的话吗。
“主席,卑职也不走了,留在山东和您***鬼子。”
吴孝良摆手摇头,來到院子中仰望天空道:“不可,现在的形势需要你去河南,河南的李又廷兵力捉襟见肘,你去帮帮他。”沉默有顷,又落寞的道:“也许用不上多久,你我兄弟又会在河南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