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rì城坐落于金乌国边陲之地,每当rì暮时分,全城将陷入一刻钟的黑暗,是以被称之为黑暗之城,每当黑暗降临之际,崇仙神、信鬼怪的百姓,则会默默的虔诚祈祷。
又是一rì夜幕降临,全城在黑暗降临的诧异,立即陷入寂静之中,不仅百姓虔诚祈祷,就连修炼者也默不作声,时刻感悟着这一刻黑暗的怪异之处。
‘哒……哒……’一阵阵急骤的马蹄,踏破黑暗中的寂静,十数匹jīng壮的战马,掀起滚滚烟尘,拖着重似战车的马车,径直穿过落rì城城门。
几名守城士兵正趁机打盹,岂料被马蹄惊醒,还未待他们看清情况,十数匹战马早已冲入城内,声震如雷的向着城主府飞奔而去。
“好嚣张的气焰,兄弟们,跟我追上去拦住。”一名领头的老兵,愤愤不平的一震手中长矛:“老子守城数十年,从未见过哪个家伙敢在落rì城撒野,简直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老兵正气势汹汹的谩骂,手中长矛挥的‘呼呼’直响,忽然,一名jīng明的小兵,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大,我要是沒看错,那马车上悬挂的印记,可是金乌宗的徽标。”
“金乌宗……”领头老兵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喉咙被塞了一颗鸡蛋,好半天才喘过气來:“呸……呸……毛的金乌宗,定然是冒牌货sè,金乌宗上下,哪个不是御空飞行的仙人之辈,岂会乘坐马车,气人,气人……只怪他逃得快,早就沒有踪影,否则老子定拿他是问。”
周边几名小兵,显然明白领头老头是见马车消失,才敢放出狠话,但这些小兵在老兵手下当差多年,自然是深谙其道,一个个竞相附和吹捧起來。
不知不觉间,一刻钟的黑暗消退,守城的兵士整了整衣装,昂首挺胸正准备盘查來往行人,忽然,一名小兵手上兵器一松,‘铿锵……’一声,兵器重重的砸在地上,擦出一串串火花。
“头……头……头……”小兵此刻面sè苍白,全身不住的颤抖,指着半空中,巍巍颤颤说不出话:“头……头……”
众并将顺着小兵的方向看去,刹那间,所有人神sè骇然大变,平rì趾高气昂的守城兵士,此刻却畏畏缩缩成一团,在半空中,那名发出‘豪言’的老兵,正悬浮在半空中。
最让他们惊恐的不仅是老兵悬浮在半空,而是老兵的头颅,早已跟身体分开,那双无法瞑目的双眸,骇然的盯着前方。
……
‘哒……哒……’‘哒……哒……’
轰鸣的铁骑马蹄声,一路奔腾冲向城主府,城主府前的兵将,纷纷抽出随身兵器,拦住在铁骑之前,然而,战车般的铁骑毫不停留,直接踩踏过去。
兵将多为普通人,面对战车般的铁骑,犹如易碎的豆腐,顷刻就被踩踏的七零八散,死伤早已是八成以上,如此铁骑,刚在城主府前撒野,显然來头不小。
“何方小贼,敢在城主府前撒野……”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城主府内传來,‘咻……’的一声,一名脚踏阔剑的中年,如疾驰的箭羽,从城主府飞闪而出。
中年人一扫被踩踏的七零八散的兵将,顿时怒从中來,也不去问对方身份,手上法决掐动,脚下阔剑发出一声嗡鸣,‘哐啷……’阔剑凌空飞跃,向着战车劈斩而去。
中年人能够御剑飞行,早已是玄境修炼者,在落rì城这等小城,也算是不一般的人物,平rì走到哪里的都备受尊敬,只是,当他掐动控制阔剑斩去之时,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不好……”中年人暗叫一声不妙,正要倒退回城主府,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马车内传來一道森冷如冰的声音,发音之人仿若高高在上,玄境中年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可任意踩踏的蝼蚁。
‘死……’只有一个简单却慑人心魄的字,‘死’字一出口,玄境中年瞳孔骤然收缩,‘崩……’阔剑瞬间崩碎成无数块,中年人连吐数口鲜血,气息立即断绝,‘砰……’的一声掉落地面。
玄境中年人,甚至沒看到马车内的人出手,仅仅一个‘死’字,就让他彻底死绝,如此境界,恐怕早已是天境强者,天境强者,皆能御空飞驰,而乘坐战车之辈,的确出乎意料。
玄境中年一死,城主府内立即sāo动起來,城主府乃是管辖落rì城的基点,全城多数修炼者都在城主府内,但玄境中年人死的太突兀,令府内所有修炼界大感猝不及防。
顷刻间,近百名修炼者,从城主府内凌空飞出,百名修炼者,皆是玄境修炼者,他们一出城主府,并沒有轻举妄动,而是将战车团团围住。
‘砰……’城主府偌大的府门,轰然向着两旁张开,一名白须老者,双手背负在身后,一步一步从府内走出:“來者何人,速速下战车,否则别怪老朽不客气。”
老头虽须发皆白,却有着地境修为,再加上百名玄境修炼者,早已做好动手的准备,正因如此,老头才敢对着战车如此大喝。
“你沒资格跟我说话,让柳翩翩出來接驾。”战车内,依旧是那道冰冷的声音传出:“柳翩翩,给你十息时间接驾,否则落rì城,将成为一座死城。”
“好大的口气,老朽先來会会你。”白须老头说罢,手中翻出一张符纸。
老头嘴里法决念动,正要施展之际,马车内那一个森冷的‘死’字,又一次传出,几乎伴随着‘死’字传出马车,老头正要掐诀的手法,突兀的停滞在半空中。
在百名玄境修炼者的目睹下,足有地境修为的老头,连法决也未能掐出,当场倒地毙命,老头致死也沒看到战车上的人出手,越是如此神秘,越是令人骇然不已。
百名玄境修炼者,无一不倒退出千米之外,能够秒杀地境修炼者的人物,岂是他们可以招惹,这些玄境修炼者,多数是城主府的客卿,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命來开玩笑。
“九……八……七……六……”一息一息的倒计,如洪钟叩响,从马车内如一阵一阵荡出:“五……四……三……二……一……”
十息时间已过,城主府除了大门敞开,却不见任何人影从府内走出,面对气势汹汹的战车,整个城主府像是毫无抵抗之力,身为客卿的玄境修炼者,无不在心中猜测,城主必然是预知到危险,提前离开落rì城。
“柳翩翩,你好绝的情,宁可让落rì城成为一座死城,也不肯出來接驾。”马车内的声音开始变得愠怒起來:“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瞧瞧,不听从宗门的命令,是何种下场。”
‘咚……咚……’两声钟鼓之音在马车内回荡,铁甲镶嵌的帘子,咔咔的掀起,走出一名丰神如玉的青年。
青年貌似只有二十余岁,但眼眸中却透露出世事的沧桑,他一走下战车,周围的空气随之变寒,水汽立即被冻结成冰晶,点点扑在城主府上。
“柳翩翩,我且瞧瞧,你龟缩在府内做什么不苟之事。”青年脚步沉稳,每踏一步,就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哼……小小女子,也敢不服从宗门,瞧我如何以百种花样折磨你。”
城主府占地面积极广,此刻,全府上下早已乱成一团,普通的兵将、下人,纷纷吓得蜷缩在一处,不敢有任何动弹,而府内的修炼者,则是不顾形象,相继从各个方向离开城主府。
偌大的城主府,大有树倒猢狲散的意味,而此刻,府内一处僻静的院落里,一名女子手上捧着泛黄的纸卷,神sè黯然,一字一字的看着。
纸卷早已泛黄,其上落着斑斑泪渍,纸卷上的百字早已模糊,唯独‘休书’二字,依然的醒目,每当rì暮时分,女子总会來到这间院落,院落内外粘贴的喜字早已褪sè,大红灯笼残破不全,根根骨架暴露在外。
女子手捧着纸卷,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少则一刻钟,多则数个时辰,多少年來,她每天都会來此地,每次都会翻出纸卷凝望,其上的泪渍,也是从她眼里,一滴一滴染上的。
“多少年了,不知你身在何方,虽说你我仅有一面之缘,一rì夫妻……”女子黯然神伤,喃喃自语着。
良久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书卷,推开破旧的房门,走出僻静的院落,院落外布着一层阵法,阵法外的一切动静,院内全然听不到,女子布下此阵法,就是为了不让旁人打搅她每天凝望书卷。
当她一踏出院落,眉头立即皱了起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一股天境强者的威压,肆无忌惮的横扫着整个城主府。
“金乌宗,胆敢來落rì城放肆。”女子眼中再无小女子的柔情,一股威严的气质流淌而出:“落rì城,其实你金乌宗可以欺凌的。”
女子一声轻啸,身化一道流光,向着丰神如玉的青年闪去,她就是落rì城城主,落rì城天之骄女,,柳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