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命!”
那探子首领挥动短刀,不顾左右两侧对着他的腰身打来的粗棒,只是挡住对准头顶劈来的铁锨,看着五六米外的夏青御,一股来自心中的仇恨就迸发出来。
若不是夏青御捣鬼,若不是夏青御识破了他煽动灾民袭击粮铺的计划,若不是那个少年镇住了灾民,若不是…
“若不是这一切,我早就功成身退岂能死在这?!”
探子首领大口的咳着血,就算是突破了那粮铺汉子的阵线,可那碗口粗的粗棒怎么是那么容易承受的,尤其是袭向腰间和胸脯的那几下,更是伤了他的肺腑。
身为军中精锐,他在受到攻击的那时就已经很清楚,若是安心休养伤及的肺腑还能恢复,可现在,他又如何能安心休养?
恐怕活着都是一件奢望!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他口中喃喃,口中又是一股液体涌上来,口中盛不住顿时喷出,湿热的感觉顿时充斥了满脸,是大口的血液。
仿佛是由于身上的剧痛和血液让他更狂暴,向前冲的步子都快了几分,看着面前那个不过十三四岁的瘦弱小儿,他嘴角带着明显的狞笑。
这就是他的仇人,刻骨铭心的仇人,他忘不了这个幼稚的少年面孔!
没错,就是这个还没成年加冠的十三四岁的少年,简简单单的就识破了他的计谋,三言两语便轻易地破去,甚至还让他即将死在这。
“这么恨我吗?”
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夏青御站立在当场,小**刚才已经撒手让它跳在脚下,抱着这个小家伙,他反而并不能很好的施展开。
两只手快速的握拳护在胸前,他微微躬身曲背,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凝重,前世练的自由搏击就算是这个世界也没有落下,面对一个重伤的家伙,他自信还能应付。
“小菜一碟。”
看着那大口吐着血,脚步虽然快但却浮虚的探子头领,夏青御微微歪了歪脑袋,眼中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竟然微微的显露出某种青色。
快速侧身弯腰半蹲躲避短刀斜面挥击,左勾拳向上猛击其手臂迫其扔刀,右脚向前半步膝撞其下阴,废其直接战力,右勾拳向上击其胸膛喉管,废其呼吸道。
“后撤一步,左右勾拳交替速击脸颊。”
就仿佛是那一瞬间,夏青御眼中的青芒闪现不见,看着那冲来的探子头领,脑中却出现了如何迎敌,而且以及轻松的完胜:“敌人直接丧失战斗力。”
探子头领看着那夏青御呆立不动的样子,还以为是年纪尚轻吓傻了,嘴角的狞笑越发的明显,就算是死他也有了一个垫背的!
“去死吧!”
他手中的短刀斜斜用力挥下,虽然因为这股胳膊的力气牵动胸部,又是一大股血液吐出来,但想想着那已经被劈开的头颅,他就由衷的兴奋,但却那狞笑瞬间凝固:“怎么可能。”
“计划之中。”
夏青御淡笑着迅速侧身,刚好险而又险的躲开那短刀斜挥,不等探子首领反应过来,整个人立刻弯腰半蹲,护在胸前的左手早已紧紧握拳,狠狠地向上猛击过去。
“呃…”
探子头领立刻感觉到臂弯处传来一股刺痛,手中把持不住那短刀任由其掉落,低头朝下看去,却惊恐的发现一个瘦弱却结实的右腿,冲着自己两腿命根处顶来。
那是夏青御的右腿,结实而有力,况且男人那两腿之间的部位,可称得上是绝对的要害,任你强大如万人敌,也挡不住这实打实的一下!
“噗。”
一口血顿时喷出,一股子难以明说的感觉从两腿之间直接传递到脑海,转瞬间充斥全身,就算任由他之前百般气力都仿佛消失了一般,两腿发软竟然直接颤抖着想要向下跪去。
“死吧。”
嘴角的那抹嘲讽越发的明显,夏青御看着面前这个夹着双腿怒目圆睁,眼球都仿佛要瞪出来的探子头领,而那右拳已经紧紧握起,蓄力完毕。
正当他右拳即将猛然击向面前探子首领胸膛,直接让他的呼吸道停止工作十几秒时候,一道破空声瞬间在身后传来,他的眸子瞬间一缩,这让他想起了一种武器:“弩箭!”
快速向后退了一步,一道震耳欲聋仿佛狮吼般的怒吼却在身后瞬间传来,震的耳膜都有些嗡嗡作响:“好大的狗胆!”
“噗——”
那道带着破空声的黑影直接射穿了探子首领的胸膛,带着血花紧紧地钉在身后的地上嗡嗡作响,而且那股子力气还没消失,犹自晃动不已。
是一把内插钢刀的刀鞘,上面还沾染着鲜红色的血液,犹自晃动着甩着上面的血液,仿佛是因为沐浴了鲜血而激动。
“好大的力气!”
周遭的所有人都是惊讶的看着那刀鞘晃动,地面虽然不是砖石铺设而成,但也是经过多年踩踏的硬地面,尤其还是粮铺面前走粮的路,土层更是硬了几分。
这简直就是被弩炮射出来的一般,何况还是穿透了一个人的身体,剩下的力量还能直接入地二十公分之多!
“刀鞘?!”
夏青御眼眸又是紧紧一缩,刚想扭身看去,不过却瞬间放松下来,嘴角带起一抹微笑,他知道自己安全了,因为这种钢刀配置,临安县城的每个老百姓都很熟悉。
“嗖嗖嗖嗖——”
而紧接着一把飞快旋转地短刀瞬间出现,闪着寒光狠狠地剁在那探子首领的后背上,其中附带的力气虽然没有直接穿透,但也将那尸身顶的重重的向前扑倒在地。
那是张哥含怒扔出的短刀。
夏青御静静地站在原地,微微低眉看着距离自己脚尖不过三厘米的尸身,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没有扭头看身后何人,只是将目光移向那群灾民。
“大人饶命,我等是受到逼迫才来此的啊!”
“饶命啊,饶命啊,我等冤枉啊!”
“我们受到探子内应蒙骗,求大人网开一面!”
那群灾民心中微微一颤,看着夏青御那面对死尸依旧是平淡的面孔,又看着那身后正策马缓缓过来的魁梧身躯,顿时呼啦啦又是跪到了一片。
“少年好俊的身手。”
钉了铁的马蹄轻轻叩着地面,身后传来一声赞赏的声音,没等夏青御扭头,一队杂乱的脚步声顿时出现在街道那,而之前这赞赏的声音却立刻化为阴郁的低吼:“把这给我围起来!”
“是!”
起码五十多道声音应声,而紧接着就是一声声金属互相摩擦的“噌噌”声,无数道寒光闪烁着夏青御的眼角余光,那却是一把把锋利的钢刀。
一个个身穿暗青色公门捕快服的魁梧汉子出现,个个板着脸神色肃穆,手持钢刀互相合拢包围过去,而那群跪在地上的灾民,则更是不住的磕头告起饶来。
“不错,不错。”
一双宽大的手掌放在夏青御的肩膀上,那浑厚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临危而不乱,慧眼观其破绽,虽然技法粗糙了几分,但却是天生一副练武的好苗子。”
“几分运气罢了,还是谢过张铺头救命之恩。”
夏青御缓缓扭身,脸上带着某种平静,微微弯腰抱拳对着那人行礼,虽然稚嫩却也是显得荣辱不惊,前世的经验让他淡定无比。
一身暗青色公门劲装环体,头待暗青色武士帽,魁梧的身躯显示出良好的体格,右手轻扶着身后的斗篷,冷眼看着面前的一众灾民以及地上躺着的探子。
此人正是临安县唯一的捕头,曾在京城习过武,皇城城门司衙门当过差的张富贵,张捕头。
“什么救命不救命的,就算我不出手你怕也是能解决。”
捕头张富贵脸上露出某种赞色,看着夏青御临危不惧,荣辱不惊的稚嫩面孔,不由得摸着下巴上的短须,显得很是满意:“倒是年少有为。”
“张捕头!”
张哥看着那来人魁梧的身躯,顿时脸上露出大喜之色,连忙整了整身上的衣衫,便和其他的粮铺汉子就走过去,恭敬地抱拳行礼:“张大虎等人给您见礼了!”
“哦,这不是我的本家张大虎么。”
张富贵微微颌首,看着他和他身后几人,又瞥了眼那群灾民以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探子,顿时笑道:“几日未见,今日再见倒是立了好大一功。”
“全靠大人栽培!”
张哥和另外几人又是抱拳行礼,这倒不是客套话,能有这分本事,还真的就是张富贵在征召集训时候,手把手教导出来的。
“什么栽培不栽培的,若是这样说起来,我栽培的还多了去呢。”张富贵笑笑,没有顺着张大虎的话说下去,反而笑着看向夏青御,道:“倒是你,着实是让我吃了一惊。”
话音刚落,张富贵便微微扭头看着那群灾民,而那三十多个捕快已经手扶钢刀,目光森然的看着那一个个跪倒在地的身影。
“聚众作乱,死不足惜。”
旁边一个副官快步走过来,扫了眼那群灾民,微微低头说着,但那阴测测的声音,却足以让那群原本就惶恐的灾民听道:“大人,按大夏律,死罪!”
而就随着副官的话,街道外面又是涌上来百多号身穿暗青色公门服的汉子,同样手拿钢刀,个个眼神森冷的注视着面前这些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