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只是被逼迫的,还请大人饶命啊!”
那群原本就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的灾民,立刻有悲戚的快速叩头,更有甚者听到该杀等话语,已经吓得全身瘫软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犹如烂泥一般。
虽然大夏朝称得上是国泰民安,非作奸犯科之徒也称得上是律法宽松,但是对于这等谋反大罪,无论是哪个朝代,可都是实打实的抄家灭族人头落地!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富贵微微向前,魁梧的身躯比起张大虎都要粗上一圈,伸出那粗壮的胳膊,原本含怒投掷而出的那把钢刀,带着刀鞘就直接从地面中拔出来。
刀鞘前端鲜血淋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四周蔓延,不过因为那巨大的力气,刀柄上却是丝毫血渍也没沾染上。
冷冷的看着面前四五米外的一众灾民,张富贵微微扭头扫了眼周围已经围拢过来的临安县百姓,一张脸上满是淡漠,将那刀鞘陪在腰间,不屑的道:“的确是死不足惜。”
“狗官受死!”
异变突生,还没等周遭的群人反应过来,一个跪趴在最前方的灾民突然站起身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烁烁的短刀,三步并作两步,冲着张富贵就刺过去。
短刀与之前那群探子一样的制式兵器,就能明白这是个漏网之鱼,明知必死无疑,便壮起胆子企图刺杀张富贵!
“杀!”
那探子脸上涂了少许灰尘作为伪装,两眼中带着凶光,看着几乎近在一步的张富贵,那短刀狠狠地就朝着那肋下要害刺去。
历经战场数年的他,却对相信如果这一下刺实了,几乎就能瞬间致人于死地!
面对那几乎是近在咫尺的短刀,张富贵眼中滑过一丝不屑,一道寒光在他身前烁闪,那柄钢刀终于出鞘,如逆流之银瀑般自下而上划过虚空:“不自量力。”
那寒光瞬间溅起片片血花,锋利的钢刀摧枯拉朽般破开骨肉,张富贵脸色淡然而带着明显的不屑一顾,甚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除了那缓缓收回的右臂,以及那还滴着血的钢刀。
“噗通——”“噗通——”“噗通——”
那群灾民瞪大了眼睛,无比的惊恐直接就刻在了他们的眼中,看着那滴血的钢刀,冷漠的眼神,以及那已经成了两半的尸身,几乎是全部都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好…好强大…”
夏青御的眼瞬间瞪大,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那几乎被一刀劈成两段的探子,身体都因为那股子气势而微微颤抖。
这是何等的力量,单手挥刀之间竟然将人身劈成两截,这可不是用大斧自上而下有着地心引力以及惯性重力那般轻松自如,而是单手握钢刀自下而上挥过去。
“叽叽…”
小**也在夏青御身旁轻轻的走动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张富贵,看那轻手轻脚的可爱模样,简直就是被这一刀给吓怕了。
“我自小五岁练武,如今已然三十二载,虽不是武学天才但也是刻苦练习。”
张富贵站在原地看着那群瘫倒一片的灾民,嘴角的不屑越发的扩大,手扶钢刀向前一步,淡淡的说道:“如今武道肉身境八重,就凭几个不入流的兵丁,还差得远。”
说着,他轻轻举起左手向前挥了挥,漫不经心的扭身转回,对着那群捕快随口道:“解压出去严加看管,若是不从,那便当场格杀!”
“喏!”
一众捕快的脸上带着某种兴奋和狂热,他们早就知道张富贵作为临安县的捕头,一身武艺惊天,没想到就是这区区一刀,便犹如大斧般将人一挥两截。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力气,而且是那右侧单臂,恐怕一般人用大斧,甚至是寻常些的兵丁,都无法将人直接竖劈成两段。
“张大人据说一身力气,能轻松地徒手生撕虎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哥站在夏青御旁边,看着张富贵那威猛模样,黑黝黝的胖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羡慕:“若是能学一招半式,却是这辈子都受用不尽。”
“不过现在还是赶紧叫人打扫打扫。”
看着地面上血淋淋的一片,夏青御咬了咬牙根,前世文明社会,死一个人恨不得就捅破了天,现在这个世界轻松地就死了七八个,可真是让他心中忐忑。
扭头又看了眼依旧紧闭着的粮铺木门,夏青御微微叹了口气,里面的人恐怕是吓得不轻。
虽说粮铺里面也有五十多人,可却都是临安县城老实本分的百姓,那里架得住两三百即将闹起来的灾民?
“快点,都给我快点!”
几个捕快面色冷漠的拿刀柄敲着那群灾民,动作带着粗暴,稍有慢些的灾民就是刀鞘抡过去,毫不留情面的大声诉骂,周围的人看着也没说什么。
既然敢出来企图抢劫粮铺,那就要有被抓甚至是被杀的觉悟,何况是被敌军探子煽动,更是罪加一等。
“也不知道这些可怜家伙会怎样。”
看着这群面带菜色的灾民,夏青御终究是心有不忍,缓缓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轻声道:“原本都是些本分人,谁愿意离家逃难,还不是为了口吃食。”
“为了吃食倒是无错,但抢劫粮铺却是大罪!”
张富贵走过来,听到夏青御的微叹,不由得如同玩笑话般一乐,然后脸色肃穆道:“若是今日处理不好,你可知道后果如何?”
夏青御一愣,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轻轻低头没有做声。
不是夏青御不知道,反而是他非常清楚,只要探子煽动这群灾民化为暴民,裹挟临安县城的百姓和泼皮破落户,闹腾起来虽然不至于城池陷落,那也是伤筋动骨。
整个临安县城数千口子人家,虽然大多数都是良民,但是也不乏某些投机取巧之辈,就凭五百县兵和几十捕快,算上一百多衙门帮闲,也是看管不来。
“那这群灾民,大人要如何处置呢?”
顿了顿,夏青御的小脸上带起几分唏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群灾民安顿好了是百姓,若是安顿不好,那便是暴民甚至是乱民。
“看样子南方有变,就让这群人修葺城墙换口饭吃吧。”张富贵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眼中带着少许忧虑,连南方的探子都混入了临安县城,恐怕事态不容乐观。
“李某多谢张大人救命之恩。”
灾民被一股股的押走,那原本紧闭的粮铺木门缓缓打开,几个魁梧的汉子手持粗棒率先走出来,而紧接着粮铺的主人,精瘦的李掌柜就迈步出来。
看着地面上还残留的血渍,虽然那尸体已经被拖走,可是那血迹却依旧是明显无比,李掌柜的不由勉强打起精神,微微叹息道:“没有闹腾起来,如此可真是幸事。”
作为粮铺主人,李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何况这灾民暴民乱起来,那可比寻常的泼皮和破落户都要凶悍几分。
就凭粮铺内或年老或年少,青壮年不过十几人的伙计们,可不一定守得住红了眼的灾民们。
“救命之恩倒是不必谢我,我也只是事后解围罢了。”
张富贵摸着下巴上的短须,扫了眼身旁的夏青御,一张悍脸上也带了几分欣赏,不由得赞道:“李掌柜有如此少掌柜,也算得上是人生一件幸事。”
“张大人这是过誉我家小夏了。”
李掌柜的深深看了眼夏青御,瘦脸上也带了微笑,看着身后的伙计们还在低声议论着,便对着夏青御道:“小夏,带着几个伙计接些清水,铲些泥土扫扫这门口。”
“唉,我这就去。”
夏青御立刻对着两人行礼,然后转身快步走去,顺便有些尴尬的偷瞄了眼李掌柜,之前他对着那群灾民吹牛说自己是少掌柜,不过是安定民心罢了,毕竟他需要个镇得住的身份。
现在被说出来,虽然张富贵是无意的,但在粮铺里面的李掌柜肯定是当场听到了。
“哎哟我去,羞死我了。”
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小脸,夏青御有些无奈的抱起脚下跟着自己的小**,使劲晃了晃那雪白色的小身子:“你说是不是!!!”
“叽叽。”小**不满的挥动着自己的小爪子,然后一头钻进夏青御的怀抱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看着周围,舒适的枕着他的胳膊。
“那边的几个哥哥,帮忙打点水,扫扫外面的地面。”
看着门口的伙计们,夏青御招招手,对着那几个壮硕的伙计笑了笑,指着外面地面笑着说道:“外面见了血不吉利,还请各位哥哥认真刷洗一下。”
“好嘞。”那几个伙计立刻笑着应声,点点头就扭身走进粮铺,快步朝着杂物房走去,各自端着铜盆打水,拿扫把铁锨去了。
他们可是听的明明白白,李掌柜的都默认了夏青御少掌柜的身份,恐怕将来掌家的就是人家了,而且就看夏青御之前的一番作风,日后就知道必成大器!
谁能面对二三百乱哄哄的灾民面不改色,还恩威并施拖延到了官府到来?
恐怕心里没那个底气和大智慧,就会激怒了那群饿肚子的难民,顷刻间整个粮铺就被冲进去,成为席卷全城的骚乱。
“小夏这家伙,恐怕是要发达了呢!”
周围的伙计们都在交头接耳的悄悄议论着,无论是三五十的老妈妈,还是十七八的学徒,看向夏青御的眼神,都是带着某种炽热和羡慕嫉妒。
不过由于救了李家粮铺内的伙计们,这些尚算朴实的家伙们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产生恨意?况且人家大小姐喜欢的,就是夏青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