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为我掠阵!”
铁傲怒吼一声,冲向远处的影子,人如奔马几个纵越就到了影子跟前。
“铁兄留意!”
“莫要中计!”
“小心有埋伏!”
“鹰爪孙自己找死!”
几个语气不同的声音,或是友善,或是冷淡,同时响起。
一条命和一条手臂的血淋淋代价,已经足够说明了脱离大队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铁傲爆喝一声,手中三尺黑刀狠狠的自上而下猛劈。
漫天白茫茫中,陡然闪过一道惊雷。
黑sè的电光!
六扇门鬼神捕绝技之一,镇狱刀。
黑刀毫无阻碍的从枯树旁那个巨大的影子中间劈下,把那道巨大的影子从中砍成对称的两半。
铁傲一刀杀敌之后,却不回来,而是背朝众人微微低头站在原地,整个人一动不动,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奇怪的事。
众人这才送了一口气,肖离沉声道:“铁傲果然不愧是鬼神捕中武功第一,看来下一届六扇门鬼神捕总捕头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六扇门有此高手,江湖安亦。”崂山二剑面露欣慰。
枪戟双魔同时冷哼。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影子旁的那颗枯树上,忽然长出了两根枯瘦的树枝。
两根树枝在一瞬间就走完了平常树木需要几年才能完成的生长历程,眨眼间就长的有两尺多长,一根树枝重重朝铁傲的背上打去。
铁傲猝不及防,后背中招,扑哧一声吐出一口血,身子踉跄一步转身就拔刀砍树。
另一根树枝极为灵活的在铁傲腰腹之间连续点了三下。
震狱刀砍到一半,猛然停在了半空,再也砍不下去了,铁傲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当前的姿势定在原地。
这颗树非但会打人,还会点穴。
难道这是一颗有生命的魔树?
一只比兽王的巨鹰还要大上两三倍的巨鸟出现在半空,朝魔树的放下落下。就在大鸟快要落地的时候,魔树忽然抖了抖,树皮尽去,变成了一个人。
这人一把捉住铁傲跳上了巨鸟的背上。
此时崂山二剑和普陀寺四僧已经到了,齐齐大喝朝巨鸟攻去。大鸟扑腾了两下翅膀,飞快的重新冲入云端,盘旋几圈之后,就消失不见。
原来一直在暗中伏击的,居然是一个可以把自己伪装的和周围环境一样的怪人,以及一只飞在天上的大鸟,难怪所有人都没有发觉敌人到底在哪。
“你们看!”崂山yīn.道人指着被铁傲砍成两半的‘影子’。
一个披着蓑衣的雪人。
天上传来铁傲的惨叫声,一声大过一声,一声惨过一声。虽然看不见天空中发生了什么,但众人刚才都已见过司马流云的惨状,不用看也能猜到铁傲现在正在经受着怎样的苦难。
渐渐的,头顶的声音小了下来。
“妈的,二弟肯定就是这么死的,跟他拼了!”叶chūn大吼一声拔出四十斤虎头刀,发了疯一样在雪地里上下挥舞着,红着眼大吼道:“王八蛋,有种你下来,跟叶大爷一决生死!”
天上居然真的落下一个人来,笔直的冲向叶chūn。
叶chūn大吼一声,鬼头大刀猛然脱手而出!脱手刀本就是五虎断门刀最隐秘的绝技。很少有人会相信,会有人用四十斤的大刀去砸人,而也恰恰是因为如此,这柄四十斤的大刀一旦砸出去,也很少有人能躲得开。
“住手!”龙僧人看清了落下的那人是谁,双目圆瞪爆喝道。
雪地里宛如打了一个炸雷,每个人的耳边都是嗡的一声。
佛门狮子吼。
但已然迟了,四十斤的大刀灌注了叶chūn的全身功力,像一柄开天辟地的大斧头狠狠的劈向空中的人,将这人拦腰砍成两段。
内脏和血水下雨般从天而降,浇了叶chūn满头满脸。
两个半截尸体扑哧摔在了雪地里。
尸体一身黑衣,腰上系着一只jīng钢手铐和一截铁链,正是铁傲。他浑身的黑衣被撕成了碎步,一张脸上布满了抓痕,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叶chūn也愣住了。
“罢了罢了,施主也是失手,况且铁捕头落下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气绝了。”龙僧人上前几步,拍了拍叶chūn的肩膀以示安慰。
龙僧人拍着拍着,手掌处毫无预料的闪过一道剑光。
那只拍中叶chūn肩膀的手忽然掉在了雪地里。
苏阳手中握着青钢剑,一滴血珠从剑锋划过,滴落在雪地里,朝四周蔓延开。
“施主原来才是内jiān!”
龙僧人手掌被砍,剧痛之下尚能保持清醒,握住断腕,朝苏阳惨呼道:“擒住他!”
虎豹彪三僧面露大悲之sè,从三个方向朝苏阳围上来。
艳无忧刚要动手,苏阳拦住了她。
“你们看清楚了。”苏阳指着一截尸体,淡淡的说:“血里有毒,我不砍了他的手,他就要死。”
顺着苏阳所指望过去,地面上铁傲的半截尸体中流出的血,颜sè比墨汁还要黑,发出阵阵腥臭。
尸体的皮肤,已经成了焦炭一样,干枯龟裂。
叶chūn大惊,猛地低头朝脚下看去,只见龙僧人那半只断掌,居然开始缓缓的融化。
他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痒,于是随手挠了一下。
半张带着肉的脸皮就被挠了下来,上面还挂着一只黑白相见的眼珠子。
他惊恐的看着手里的脸皮,唯一的一只眼睛瞪得老大。
眼珠子瞪得实在太大了,甚至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在其他人的眼里,叶chūn也开始融化。
就像把一个雪人放在七月天的烈rì下暴晒,叶chūn站在原地不动,浑身流淌出浓浓的血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始变矮,变小。
“大哥!”“大哥!”
叶家剩下的两兄弟睚眦yù裂,跪在地上,嗓子已经叫出了血,可谁也不敢去触碰叶chūn。
叶chūn终于化完了,成了一滩看起来很恶心的脓液。
凄厉的歌声在头顶的空中飘荡着。
“……月sè昏,夜sè沉
一入幽冥,永不超生
可怜无数魂……”
这一声声的歌声,就像是一柄柄杀人的刀,一张张催命的符咒,充斥于天地之间,悬在每个人的头顶,不知下一个又该轮到谁。
苏阳走到兽王身边,眼睛依旧盯着头顶上方,面无表情的小声说:“兽王兄,你的鸟行不行?”
兽王双手背在身后,仰面望天,自信一笑:“鸟这种东西,不是说越大越好,还要敏捷有力,爆发和持久缺一不可。”
“光说不练假把式,那就让你的小鸟上天去遛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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