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不是个怕吃苦的人。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在没有一丝光线,空气中布满尸臭,周围都是死人的地穴里藏上三天三夜,不吃一口饭,不发出一丝声音,你如果从他身边经过,绝对看不出他和那些死人有任何不同。
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苏阳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因为他一向认为,只有两种人会在口袋里面明明有钱的时候却偏偏不花。
一种就是守财奴,一种是有老婆的人。
却没听说过有舍不得花钱的浪子,对于浪子而言,钱唯一的作用,就是花,花的越快越多,也就越痛快。
苏阳也不是个怕麻烦的人。
如果他觉得一个人应该死的话,哪怕对手是天下第一的侠客,武功高出自己多少倍,他也要去试着杀一杀他。
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苏阳却不愿意去惹麻烦。
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最大的麻烦,他很确定,就算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他。
所以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个副本是哪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的剧情任务提示,苏阳还是不紧不慢的牵着老酒,揣着口袋里的三十两银子,把眼前的小城转了个遍,最后选了一家看起来最热闹,生意最好,装修最豪华,价钱也是最贵的客栈住了下来。
其实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的掌柜的是个女人,是个长得实在很漂亮的女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转,就让苏阳心甘情愿的交了二十两的定金。
苏阳趴在房间外的栏杆上,盯着那位漂亮的女掌柜一个劲的看,即便被女掌柜发现了,他还是笑嘻嘻的盯着人家的不放。
眼睛盯着的,都是女人最隐秘的部位,也是这位女掌柜最值得骄傲的部位。
所以女掌柜的脸红了,她问苏阳:“你这三天里,除了睡觉喝酒,剩下来的时间,就一直在看我。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客栈里的人当然是来住店了,女掌柜这句话问的很莫名其妙。
但是一个人住店总是要有目的的,有人是出远门摆放亲友,有人是参加什么约会,甚至有人是因为被老婆赶出来没地方睡觉,但是在女掌柜的眼里,这个年轻的剑客,却像是为了住店而住店的。
苏阳笑嘻嘻的说:“我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但是看到了你之后,我就发现无论我是来干嘛的都不重要了,花了二十两银子能盯着你这样的女人看上好几天,无论是是来干嘛的都已经值得了。”
“哦?你这个人真会说话。”女掌柜的脸又红了,好像忽然之间害羞起来,像个十八岁的大姑娘。
她一面低着头害羞,一面一把把苏阳推进屋子里,然后反手锁上了门,眼睛里荡漾起chūn水,让人一看到就想到了床。
她更害羞的问:“如果你愿意多花二十两银子,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更加让你感到值得的服务。”
能说这样话的人,就算害羞到要死了,也绝对不是什么大姑娘了,你要是还认为她是大姑娘,你简直就是毛头小伙子。苏阳忽然笑了:“你这样的女掌柜只要二十两?”
“那是因为我看上了你。”很像大姑娘的女掌柜一只手搭在苏阳的肩膀上,吃吃的笑道:“做兼职嘛,总是要收费高一些,一般我要两百两。可能是我们有缘吧。”
“实在是太荣幸了。”苏阳苦笑着拍了拍腰袋,又道:“老实说,现在我身上剩下的钱,连买张大饼都不够。”
女掌柜虽然还笑,但却已忽然变成一种让你看见就再也坐不住的假笑。
苏阳却好像看不出,笑道:“但我们既然有缘,不如.....”
女掌柜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转身打开了门,说道:“我们既然有缘,将来应该还是会在一起的,现在我……我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我肚子疼,我要回房间休息休息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进入了隔壁的一个房间。
不过这个房间却好像也不是她的,苏阳记得那是一个从关外还贩马的大胡子的,估计女掌柜不会和这位大胡子太有缘,至少他俩的缘分不会价值一百八十两。
苏阳站在门口,迎着从东面吹过来的chūn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若要摆脱一个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自己说肚子疼,出来玩玩的男人,至少应该懂得三种法子让女人肚子疼。
这三种方法里,第三种绝对是最有效的,但是苏阳却也绝不想轻易的用。
楼下就是饭厅,人声鼎沸,正是客栈最热闹的时候,每张桌子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计小běi jīng忙得满头大汗,连嗓子都有点哑了。
突然间.蹄声急响,两匹快马竟从大门外直接闯进了饭厅。
健马惊嘶,满堂sāo动,马上的两条青衣大汉却还是纹风不动的坐在马鞍上。马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紫红的脸,满脸大胡子的汉子,雕鞍旁挂着一副银光闪闪的双钩,另一个人左耳缺了半边,脸上一条刀疤从左耳角直划到右嘴角,使得他铁青的脸看来更狰狞可怖。
苏阳知道,麻烦终于来找自己了。
紫面虬髯目光四面一闪,就盯在跑堂的小běi jīng脸上,沉声道:“你们掌柜的呢?”
小běi jīng道:“在楼上天字号房。”
紫面虬髯的大汉双腿一夹,缰绳一紧,这匹马就突又箭一般窜上楼去。
马一冲上楼,他的人已离鞍而起,凌空倒翻了两个跟头突然飞起一脚‘砰’的踢开了楼梯门旁天字号房的门。
就是那位关外富商的大门,女掌柜和那个富商好像正在交流感情,只剩下一件鲜红的肚兜和一条露出修长大腿的亵裤,大汉冲进去一把拽住富商的领子随手就丢下了二楼,然后随手点了女掌柜两处穴道,问:“你们这里是不是住过一个披着红sè披风,有两撇小胡子的男人!”
女展柜已经吓呆了,只能点头。
“他几时走的,到哪去了?”大汉又问。
“十天前,向...向东边。”女掌柜的牙齿都在瑟瑟发抖。
大汉二话没说,转身骑马下楼,一阵马蹄声之后,两人已然朝东边方向远去。
女掌柜被点住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站在大门敞开的房间里,恨恨道:“王八蛋一个个全他妈的都是王八蛋……”她看着自己**棵的腿,咬着嘴唇道:“这次占便宜的又不知是哪个王八蛋。”
“是我这个王八蛋。”跑堂的小běi jīng居然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眯着眼睛在看着她那双又白又结实的长腿。
门又被关上了,但接着又打开了。
“稍等。”苏阳拎着小běi jīng的衣领,随手也把他抛到了门外。
“看来我们还是有缘的。”女掌柜的挤出一丝笑容道:“看你的样子也是个武林高手,你若是能帮我解开穴道的话,我就不收你的钱好不好。”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苏阳笑道。
“好!你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阳问:“刚才那人说的穿红披风有小胡子的家伙,是不是有两撇小胡子,还长得和眉毛一样?”
“是。”
苏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女掌柜还是为自己,接着问:“他一定不会是姓陆吧。”
“他就是姓陆,你怎么知道?”女掌柜瞪大了眼睛。
苏阳这次叹气叹的更重了,摇摇头走出了门,小běi jīng居然真的等在门外,讨好的朝苏阳在笑。
“你可以进去了。”苏阳一挥手。
很快的,房间里又传来女掌柜的骂人声:“一群王八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骂人声陡然拔高,变成了鼻子里发出来的哼哼。
苏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行礼走人,却看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烫金的请帖。看到这张请帖,苏阳就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请贴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是用至少三四两重的纯金写出来的。
门外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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