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了?”
苏阳回到山坡上的时候,薛冰已经搂住了陆小凤的胳膊,两个人并肩坐在山坡上。
山坡上开满的遍地的鲜花,远处有夕阳,有青山碧水,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但最美的,还是薛冰。
一个将要嫁人的女孩子总是要比平时更美丽些的,更何况她要嫁的人是她一直喜欢的人。
“我想清楚了!虽然我一直很害怕稳定下来,但是我更害怕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陆小凤挽着薛冰的手,很认真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虽然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不情愿,但更多的却还是一种下定决心后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阳笑了:“那我先恭喜你们了,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么你当然应该留下来多陪陪新娘子,这次绣花大盗的事我看你就不用插手了。”
陆小凤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薛冰却先开口了。
她盯着陆小凤的眼睛:“如果我要你不去,虽然你心里未必愿意,可你一定会答应的,是不是?”
陆小凤想了想,点头道:“是的,既然我愿意娶你,我就应该做出一点牺牲,两个人在一起,如果都不愿意做出牺牲,那就很难相处下去。”
薛冰忽然笑了,她靠在陆小凤的肩膀上,缓缓道:“既然你愿意为我做出牺牲,我为什么不能呢?”
陆小凤一愣还要说什么,薛冰已经捂住了他的嘴,道:“你不用说了,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你想要出去就出去,但只希望你无论在哪里,能都想起来,你已经有了一个家,这个家里有一个女人在等你。”
“我一定不会让你等的太久。”陆小凤激动的握住了薛冰的手。
“好了,我们再这样下去,会有人很尴尬的。你赶紧走吧,我会等你回来。”薛冰脸一红,推开了陆小凤,从草地上站起来,转身朝山谷中跑去。
苏阳暗暗点头,这样一来薛冰留在薛家,没有跟着搀和绣花大盗的事,就不会像原剧情中那样不明不白的死掉。
望着薛冰的背影,陆小凤的嘴角浮上一丝温柔,他忽然道:“谢谢你帮我下了这个决心。”
“不用谢我,要谢的话还是谢谢你自己。”苏阳笑道:“你比谁都清楚,我是不会真的去追求她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谢你。”陆小凤道。
“哦?谢我不追求她?”
“不,我要感谢你你让我看到了一种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xìng,就是她有一天会离我而去,这种事我哪怕只是稍微想一想,就感觉心脏被撕扯下来一块。”
“现在呢?”
陆小凤重重的一挥拳头,眼睛放光,激动道:“现在我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我只想赶紧捉住那个该死的绣花大盗,然后回来娶她。你已经问清楚了薛老太太,绣花大盗绣花的锦缎和线是哪里出产的吗?”
“问是问清楚了。”苏阳道:“可是我们现在赶去还有什么意义?”
“你什么意思?”
“绣花大盗可以轻松的绣出瞎子,临走的时候就不可能慌张到遗忘了这块绸缎的地步,所以他一定是故意留下这个线索,让我们去找。我们如果真的去了,岂不是在按照他的思路走?而且我可以担保,等我们到的时候,这家铺子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相反如果我们不去,说不定铺子里的人还能活下去。”
陆小凤道:“你有别的思路和线索?”
“谈不上思路,现在有疑点的,或者说能和绣花大盗有关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我们逐个询问排查就是。”苏阳道。
“第一个是谁?”
“王府总管江重威,王府宝库的钥匙是他随身携带的,发现绣花大盗的也是他。”
“他有嫌疑?”陆小凤皱眉疑惑道:“他难道会伙同人刺瞎他的眼睛?”
并不是人人都是花满楼,一个像江重威那样手握权力多年的人,忽然之间眼睛瞎了,这和杀了他没有什么区别,若是说他和绣花大盗有关系,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苏阳笑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柿子捡软的捏这句话难道你不懂?先查他,是因为他是有嫌疑的人当中最软的一个,像平南王、世子这种身份的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最好先不要碰,叶孤城这样的剑疯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轻易和他照面。”
“可是他在哪?据说现在他已经不是王府的总管。”
堂堂平南王府当然不会用一个瞎子当总管。
“江湖中的几只母老虎,有个叫江轻霞的,想必你认识?”
陆小凤脸一红:“找她干嘛,他和江重威有什么关系?再说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男人要结婚了,才应该抓紧时间和老相好叙叙旧嘛,走走走,带我去见见大美女。”苏阳拽着陆小凤就朝山外走,陆小凤一脸的不情愿,半推半就。
........
江轻霞是个道姑。
道姑当然应该在道观里,而不是在和尚庙里。
道观门的是虚掩着的,门里的有个小小的院子,有个人坐在院子里白杨树下的竹椅上。
夕阳照着孤零零的白杨,也照着他苍白的脸,他的鼻子挺直,颧骨高耸,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很有威严,也很有权威的人,只可惜他一双炯炯有光的眸子,现在竞已变成了两个漆黑的洞,正是江重威。
他的身边站着一名紫衫白袜,乌黑油发鬃上插着根紫玉钗的女道姑。她脸sè也是苍白的,明如秋水般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和悲伤,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凄艳而出尘的美,就好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
夕阳淡了,风也凉了,凉风吹得白杨树上的叶子,簌蔌的响,苏阳和陆小凤推门走进院子里,而紫衫女道姑却始终都没有抬起头,她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江重威的身上,她的声音也轻柔如晚风:“你吃药的时候到了。”
江重威却听到了脚步声,道:“陆小凤和苏阳?”
“是我们。”陆小凤点点头,奇道:“你们两怎么会在一起?”
江重威道:“我姓江,她也姓江,我们是兄妹,她是这里的主持。”
陆小凤奇怪的望了江轻霞一眼,想了想道:“我想问问你,王府宝库里的案子,除了你已告诉金九龄的那几点之外,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可疑之处。”
江重威:“没有,就算还有,我也不会说。”
陆小凤道:“为什么?”
江重威道:“因为我不想你们找到那个人。我从未见过武功那么可怕的人,你们就算找到了他,也绝不是他的敌手!”
陆小凤还想再问,江轻霞突然冷冷道:“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一直不愿他再想起那天的事。”
江重威勉强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好的。”
“这里除了你之外,不欢迎别的男人。”江轻霞的声音不算太冷,但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无情,就像秋天刮过的风,虽然没有那种刺骨的寒意,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挽留和亲近感,充满了萧瑟。
陆小凤皱了皱了,暗中拉了下苏阳的袖子,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你想起来什么,可以告诉花满楼,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我。”
“慢着!”苏阳忽然道:“你难道不记得,绣花大盗还穿了一双红鞋子?所有的人都能记得这个特点,唯独你没有提起。”
江重威道:“她原本就是一身大红sè的棉袄,像一个要出嫁的新娘子,穿一双红鞋子并不奇怪,也算不上疑点,所以我没有专门的去提起。”
“好,这一点暂且不提。你好像也没有说,在王府失窃之前的半个月,你这位妹妹曾经来找过你,并且喝了点酒。”苏阳缓缓道:“宝库的钥匙只有你有,而她如果想要把你的钥匙印在一个模子上,并不是难事。”
江重威道:“她是我的妹妹,她来为我过生rì,也很合情合理,更何况我那时候毕竟不是瞎子,能做到你说的这一点而不惊动我,恐怕世上没有几个人。”
“好,那我再问你们,你们真的是兄妹吗?”苏阳盯着江轻霞:“你原本真的姓江?”
江轻霞的脸突然变成惨白:“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阳叹了口气:“我本来也不愿知道的,怎奈老天却偏偏要我知道一些我本不该知道的事。”
江重威道:“你还知道什么?”
苏阳道:“她本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江重威苦笑道:“看来很多事,隐瞒是隐瞒不住的。”
“是的,我说这么多,就是让你们明白这一点。”苏阳道:“如果这件事最后实在抹不平,就凭着你们之间的关系,凭着刚才我说的这些话,完全可以把罪名扣在你们的头上,所以,若是有什么秘密,我劝你们最好能说出来,这样你们能活的长一些。”
他望了望陆小凤,道:“至少陆小凤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江重威沉默片刻,正要说话,江轻霞忽然冷冷的一挥手,道:“你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