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小子的手刚刚伸出,突然平空出现一只拳头,正砸在他的手腕之上。尽管拳头力气不大,但一拳正打在手腕正中,他只觉得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手腕似乎都断了,痛得跺脚大叫:“狗rì的,敢打我,我要灭了你。”
车上还有两个人,见势头不对,都要下车助阵。夏想伸手将曹殊黧拉到身后,小声说道:“等一下要是他们敢都围上来,你就大叫耍流氓。”
曹殊黧一点儿也不知道害怕,反而小脸洋溢着说不出来的兴奋:“打得好,夏想,就该打这些小流氓。你就放宽心,我的声音非常响亮,保证周围100米之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还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夏想暗暗苦笑,手上却没有闲着,趁机将身上带着的一把小刀打开,乘人不注意,悄悄踢到对方的车轮之下。
两个人刚下车,伸胳膊挽袖子刚要围过来,绿灯响了,后面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交jǐng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一边用对讲机说话,一边向这边走来。
麻杆小子犹豫一下,见身后的汽车无数不耐烦的人纷纷探出头来,只好作罢,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我记住你小子了,等再让我遇到你,非废你了不可……你等着!”
夏想就这么随意地站着,脸上的表情既从容又自信,淡淡的声音中还有一丝轻视的味道:“就凭你这小身板也敢说狠话?长得跟麻杆似的,赶紧给后边的人让路,别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麻杆小子最恨别人说他瘦,被夏想讽刺成麻杆,脸都涨是血红:“妈的,敢惹老子,我饶不了你了,不收拾你老子就不姓郑!”
有不少人站在一边围观,夏想拉着曹殊黧分开人群,骑上自行车猛地蹬了几脚,与后面的人群拉开距离,听到后面的曹殊黧压抑不住的笑声传来,一双手也轻轻地从腰间环过。
“麻杆?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别说,还真的挺形象!这些都是什么人呀,垃圾一样的东西,大街上就敢胡作非为,下次我拿热水泼他。”
夏想只好劝曹殊黧以后万一再遇到这种事情,她一个人的时候,最好走为上策,毕竟真要惹翻了这些渣人,真要出了一些什么事情,就算枪毙了他们,也于事无补。曹殊黧当然知道夏想的意思,她调皮地说道:“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了,以前也遇到过,总是躲着走。今天不是有你在吗?就想试试你作为一个护花使者有没有挺身而出的勇气!”
夏想有些郁闷,原来还是被曹殊黧算计了。这小丫头古怪jīng灵,有点不好对付。
夏想不过是有点小小的郁闷,楚子高就是一脸兴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躁动和喜悦,他一会儿从楼上的经理室下到一楼大厅,问服务员“怎么还没来”,一会儿又跑到二楼,拿着计算器算了一遍又一遍,嘴中念念有词:“多花一点钱没什么,重要是漂亮,是美观。”
在楚子高第三遍问服务员的时候,一个脸上有几个雀斑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答道:“楚总,谁没来?您没告诉我们要迎接谁?”
楚子高仿佛才醒悟过来,哈哈一笑:“帅哥,一个年轻的帅哥,你们见了可不要眼馋,对了,一定记住了,他以后是楚风杰的贵宾,二楼每天都要保留最好的包厢,只要他要,随便进。还有,只要他来吃饭,不管吃多少,一律免单!”
几个服务员一起躬身答道:“是,楚总。”
等楚子高又转身上楼而去,雀斑小女孩才反应过来:“楚总说了半天,到底是谁呀?我们又不认识,又没名没姓的……楚总今天是怎么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她们眼中一向镇定自若甚至是雷打不动的楚总,今天的反常表现可是见所未见。正好现在不是用餐的时候,又没有什么事,几个人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雀斑女孩眼尖,忽然发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帅气又步履沉稳的年轻人,不由地眼前一亮,急忙小声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快看,快看,来了一个帅哥,是不是楚总说的那个人?”
“长得还算阳光,看他年纪不大,怎么挺有一股子成熟的男人味道?”
“乱说什么,你见过几个男人,知道什么是成熟男人什么是不成熟男人?”
“别胡闹,人家后面还有一个小美女,你们没戏了,哇,传说的金童玉女,真是羡慕死人了。”
“一群花痴加白痴,快通知楚总!”
楚子高刚刚回到经理室,屁股还没有坐稳,就接到了一楼总台的电话,急忙火烧火燎地冲下楼来,动作之快,让他的司机孟庆文大吃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唯恐有个什么闪失,紧跟着楚子高也下了楼。
本来一开始楚子高并不看重夏想,只当他是李丁山的一名普通员工。当时在国际大酒店发生的事情,虽然听夏想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高海没有表态,等李丁山等人走后,高海也一刻没有停留,急匆匆离去,他也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不认为夏想在酒桌上的随口一说会有什么效果。
夏想他自己不也是说酒后戏言,当不得真,楚子高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回去后就开始琢磨如何扩大酒楼影响,如何度过难关,想来想去还是无计可施,如果按照正常的规划,市里到2000年才打通北大街,他至少还要再坚持一年多,以现在酒楼每月亏损上万元的情况来看,至少还要再扔近20万元才能有赢利的可能。
楚子高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天。
后来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焦虑,又给高海打了个电话探探口风,看市里有没有提前打通北大街的可能。连打三次电话,高海都没有接,气得楚子高差点大骂高海拿钱不办事,不是个东西。他前前后后送给高海至少五六万,不能说从高海身上一点好处也没有得,但收获远小于付出,让他觉得肉疼,钱花得有些冤枉。
几天后,正当楚子高决定要将楚风楼转手,然后再换一个好地段重开一家酒楼之时,高海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市里已经决定拿北大街当试点,创建步行休闲美食一条街,让楚子高主动联合几家酒楼,向市里打报告,声称要主动承担休闲广场的改造工程,投资公益事业,树立企业形象。
越快越好,只要能给市里留下良好形象,关键时候替zhèng fǔ分忧,到时陈风在会议时随口表扬几句,所产生的效果比在报纸上做十次广告都强。高海最后强调说。
楚子高欣喜若狂,他立刻找了五家企业,每家出10万元,没有一家企业愿意落在后面,都纷纷慷慨解囊,甚至还有两家因为排名问题,都表示愿意多加两万也要排前一名。楚子高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高海交给他的任务,报告上交了市里,几天后就批了下来,批准由楚风楼提议的休闲广场项目。
楚子高决心将休闲广场建成燕市一流的广场,他首先想到的是要聘请省建筑设计院的专家来设计,不料一问价格吓了他一跳,要价10万,而且设计周期三个月。三个月,黄花菜早凉了,更不提高达10万的费用让人望而却步。
随后他细心一琢磨事件事情的突然转机,虽然高海什么都没有透露,但市里所做的决定和夏想在酒桌上所讲的一样,简直就是如出一辙的思路,楚子高是商人不假,但他也是有政治头脑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人家夏想当时在酒桌上所说的一番话,根本不是什么酒后戏言,而是有的放矢,故意说给高海听的。
至少高海如何说动了市长他并不关心,他脑子转了几转,总算想通了一件事情,夏想说出了点子,高海拿走换来了市里的认可,间接地帮了他的大忙。至于夏想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是故意帮他还是暗中帮助高海,楚子高弄不清里面的弯弯道道,他只是认准了一点,夏想这个小伙子不简单,不但比同龄人有远见,有想法,就连堂堂市zhèng fǔ秘书长也采用他的思路,他楚子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和夏想交个朋友不算屈,甚至还要算高攀。
夏想不正是学的建筑吗?楚子高象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突然发现一线灯光一样,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夏想年纪轻轻就见识非凡,对北大街的情况了如指掌,原来他本身就学的是建筑。既然他能提出休闲广场的思路,想必心中也一定有休闲广场的设计思路,为何不找他为自己设计休闲广场,可以节省一笔费用不说,还可以交了朋友,说不定,夏想还有出人意料的设计。
楚子高为他突如其来的妙想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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