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主20岁左右,长得又白又瘦,长头发,穿衣打扮还算新cháo,就是走路喜欢左右摇晃,就是传说中的横冲直撞的拽样,他叫声极响,使劲拍了几下车窗后,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一伸手就屁股后面拿出一把弹簧刀,用刀子在车门上划出一道极深的痕迹,嚷嚷道:“再不下车,四个车胎扎没气,玻璃全打碎,人拖走……”
旁边几个跟着起哄:“就是,妈的也不看看是谁的车,也敢撞?大傻X!”
“长得倒是挺漂亮,要不把她关起来,让哥几个玩了一玩!”
“强jiān罪可是大罪,要玩你们玩,我可不敢。”
“你真是屁胆,郑涛,好歹你爸还是副书记,怎么跟个软蛋一样?在坝县一亩三分地上,谁敢抓你和王明?你爸是书记,王明大爷是公安局长,你们不横着走,不是让别人笑话你们是个娘们吗?”
原来是坝县当地的“tài子dǎng”,怪不得这么牛气冲天。后世经过不断的发展和进步,与他们类似的人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可一世,统一被称为二世祖或者富二代。
夏想对路虎女郎谈不上好感,对几个二世祖更是不以为然,不过如果他们几个动了歪心思想要对路虎女郎施暴的话,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现在又听到了车主王明是公安局长王冠清侄子,还有一个模样有点清秀的年轻人是副书记的儿子,副书记姓郑的只有一人,难道他是郑谦的儿子?
好事遇到了就不要错过,他悄悄问旁边的米萱:“相机带来没有?借我用一用。”
米萱一边从包里拿相机,一边揶揄夏想:“你幸灾乐祸也就算了,还想拍下照片欣赏,心理就有点不健康了,小弟弟!”
曹殊黧拉了拉夏想的手,小声说道:“漂亮姐姐虽然傲了一点,但也不能被这几个坏人害了,你记录好证据,可要记得帮她一帮,别让她吃了亏。”
夏想拍了拍曹殊黧的头,回敬了米萱一句:“什么叫聪明?这才叫聪明。拍下照片欣赏,亏你想得出来?你的心理比起黧丫头,可是yīn暗多了。”
米萱无奈地举手投降:“你们二人一唱一和,我双拳难敌四手,认输。”
夏想将相机的闪光灯强制关闭,趁人不注意,将混乱的场面拍了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路虎女郎肯定躲在车里不出来,外面有四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围着,她一个女人敢下来才怪?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正当王明拿着弹簧刀准备划第二刀的时候,车门猛地推开,一下撞在他的手中,弹簧刀被撞飞,正好落在夏想的脚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从车上下来的路虎女郎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夏想一脚将脚下的弹簧刀踢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路虎女郎戴了一个牛仔帽,马尾辨从帽子后面穿了过去,让她平添了一股男儿气概。浑身上下都是牛仔打扮,尤其是脚上的一双小马靴格外漂亮,衬托得她的大腿修长而健美,充满野xìng的力量。她的墨镜摘了下来,一双凤眼晶亮,清澈如泉水,虽然神态之间无比高傲,眼神却清纯如风,不掺杂一丝杂质。她的俏脸不施脂粉,却眉眼如画,jīng致如同画中人,漂亮得不象话。
她手中拎着一根缩jǐng棍,双脚并拢站在车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王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本来我还想赔偿你的损失,不过你们嘴巴太脏了,不教训教训,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教养!”
王明被她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一想不对,自己这边有四个人,她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人,怎么会怕她?一伸手才发现手中的弹簧刀不见了,就冲旁边的三个人喊道:“拿家伙过来,她手里有根棍子……”
夏想眼尖,看清楚她手中的伸缩棍是专用的jǐng棍,心想果然有点来头,这一下热闹了,有来头的人碰到了地头蛇,最后看谁更强悍更嚣张了!
旁边的人又递给王明一把弹簧刀,刀长半尺,要是刺入要害部位的话,可以一刀致命。拿刀在手,王明底气十足地说道:“小妞,你他妈的把爷爷的新车给撞坏了,还敢在坝县耍横,是不是脑袋傻了?识趣的话,给我磕头赔礼,然后把你的路虎留下,我就放了你。否则的话,嘿嘿,你陪哥几个玩玩也可以,啧啧,这身材还真是极品,真他妈的漂亮……”
王明也挺yīn险,这边跟路虎女郎说着话,一只手在背后暗打手势,让旁边的人绕到后面去偷袭。路虎女郎眼神平视,正眼都没有看王明一眼,右手紧握伸缩棍,隐隐突起了青筋,反而显得小手白如雪,光如玉。
两个小子绕到后边,一个拿着一根拳头粗的棍子,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刀子,二人摸到离路虎女郎一米多的距离,猛然大喊一声,向前扑去。
夏想暗暗摇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知道又是棍子又是刀的,打上去要出人命的!他离得远,来不及出手去帮她,不由替她暗中担心,手中的相机却没有停下来,偷偷又拍了好几张。反正人声嘈杂,又没有开闪光灯,不会有人注意。
曹殊黧吓得小脸都白了,惊叫了一声:“注意后面!”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两个偷袭的小子已经出手了,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听见一阵叮当的声音传来,再定睛一看,只见偷袭的两个小子已经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身手不错,夏想心中暗暗赞叹,路虎女郎看似没有防备,实际上在两个人刚一动手的时候,她就一回身,用脚踢倒一个,一棍打倒一个,下手之快之狠,让他叹为观止,真是地头蛇遇到了霸王龙,这女人,够狠够硬,下手毫不留情。
一直远远站到一边不敢凑到前面的郑涛,吓得浑身发抖,想跑,又挪不动脚步。他其实非常文弱,胆子也小,不过县城就那么大,又没有什么好玩的,架不住王明又哄又骗,就跟他出来溜他的新车,没想到遇到这种动刀子打架的事情,更没想到,一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人——说是女人有点夸张,说是女孩还差不多,顶多20多的样子,竟然手拎棍子,一转眼就把两个平常打架不要命的小子打爬在地上,哭爹喊娘,郑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哆嗦了半天才从身上掏出手机:“爸,打,打架,要出人命了……”
路虎女郎放倒两个小子之后,一转身一个箭步追上见势不妙想要逃跑的王明,一棍打在他的腿上——还好不是小腿,否则非断了不可,王明一下子就摔倒在地,痛得哭天喊地:“你个臭娘们,真他妈的狠,要杀了你,我要灭了你……”
夏想趁机又拍了好几张,才发现不知不觉一卷胶卷拍完了,他取出胶卷,喊过曹殊黧:“前面有个邮局,帮我发特快专递到燕市,地址一会儿我再电话通知你。”
曹殊黧“啊”了一声:“什么事这么神秘?”
夏想不让她多问,让她快去,她只好听话地一路小跑走了。曹殊黧一走,米萱回过味来:“夏想,你够坏的,是不是想借机搅搅坝县的局势?”
夏想嘿嘿一笑:“无可奉告,除非你告诉我,纪委杨书记和你爸是不是关系很近?”
夏想猜到杨帆和王全有关系密切,就是因为杨帆在常委会结束的时候,突然对黄鹏飞说出的一句话。据他猜测,杨帆和李丁山并没有什么交集,在目前的情况下最有可能暗中帮李丁山一把的是王全有,王全有没有出面而杨帆出面,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杨帆和王全有关系很好,受他所托。
米萱见曹殊黧不在,胆子大了起来,伸手弹了夏想一个脑蹦:“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也太好用了吧?这都能猜到?说对了,杨书记和我爸是战友,多年的老朋友了。”
曹殊黧动作挺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将EMS的底联交给夏想。夏想看了看上面的收件人是燕省晚报,下面一栏也按照他的要求写的是胶卷,就放了心,夸奖了曹殊黧几句。
路虎女郎打人之后,又重新坐回车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倒是想发动汽车走人,只是躺在地上的人正好在她的车后,要想过去除非把人碾死!她紧关车门,也不弃车而逃,显然是有恃无恐,不认为有人敢把她怎么样。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大脑,坐在车里打了一通电话。
围观的人有不少,大家指指点点,没人上前去救人。夏想刚才也看到郑涛打了电话,也就没有多事再打报jǐng电话。果然没多久,就有两三辆jǐng车呼啸而至,车刚停稳,就见一个人急匆匆跳下车,几步跑到郑涛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小涛?你没事吧?你和谁打架了?”
郑谦现身了,夏想微微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
郑涛指着地上的几个人,胆战心惊地说道:“不是我,爸,是王明他们和车里的女人打架……”
郑谦上下打量郑涛几眼,见他一点儿事情也没有,才放下心来,一挥手对身后的jǐng察说:“把车里的人控制起来,地上的人送医院,再向周围的人取证,了解一下事情的详细经过。”
夏想几人躲在人群后面,郑谦没看见夏想。夏想悄悄对曹殊黧和米萱说道:“你们二人先回招待所,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对了,还没吃饭,你们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温饱问题,我有事情要和郑书记谈……”
“谈什么?”米萱翻了翻白眼,“你肯定是趁火打劫,没好心眼。”
曹殊黧一推米萱:“你别说夏想坏话,他够作难了,在坝县人生地不熟的,开展工作这么困难,当地人总欺负他和李书记,你还说风凉话,有没有良心?”
米萱顿时败了,一脸无奈地被曹殊黧拉走了。
jǐng察将路虎车围住,喝令里面的人下车。路虎女郎十分听话地推开车门下车,面无表情地在车前一站,目光冷漠傲慢,仿佛眼前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jǐng察见局长的侄子竟然是被眼前貌若天仙的美女打得爬不起来,都愣住了,也顾不上耍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见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也确实,一个人打倒三个人,还开了一辆路虎,打倒的人中有局长的侄子,而且打人的人不但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得过份的美女,说实话他们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更没有见过能将三个人放倒的美女,所以几名jǐng察短时间内都有点不知所措,没有一个人上前抓人。
郑谦见儿子没有被人打,长出了一口气,不过王明被打得挺惨,心里也挺气愤,又见几名jǐng察站着不动,就不满地问道:“怎么不把打人凶手抓住,还傻愣着干什么?”
他转到车前面一看,也不由愣了一愣,一个漂亮的女人打倒了三个人,也太夸张了,再看她的车是京城牌照,又是一脸傲慢,心里就迅速转了几个转,问最近的一个jǐng察:“王局长怎么还没来?”
郑谦这是有意摘出去,难道看出什么苗头了?夏想一听郑谦问起王冠清,就知道他动了别的心思,既然他儿子没事,打的是别人的侄子,打人的人又是有恃无恐的态度,还开着京城牌照的豪车,估计他也推测对方有点来头,不想万一处理不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就得不偿失了。
郑谦这么jīng明,夏想就更不能放过他了。路虎女郎你不敢惹,你却敢和刘世轩联合对付李书记?他分开人群大步来到jǐng察面前,说道:“jǐng察同志,我是目击证人,有话要说。”
几名jǐng察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夏想突然走近,其中一人顿时大怒,向前一推夏想:“你是什么人?没有叫你,谁让随便过来的?去一边去,没人问你不要说话!”
郑谦一回头,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夏想?他脑子转得够快,难道说这是夏想设的局?这么想着,脸上还是勉强笑了一笑:“夏秘书,这么巧,你也正好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