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面不改sè:“多想了不是?小女孩就爱胡思乱想,还说什么某人之类的幼稚话。梅晓琳是县长,事情多也正常,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可以随时不当工作一回事?大家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不是可以躺在床上就有钱可赚的亿万富姐。”
被夏想一顿嘲弄,古玉委屈地说道:“你看你嘴巴怎么这么厉害,我就是随口一问,你非打击报复我,证明你不但没涵养,还小气。本来有件事情想对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说了。”
说完,古玉转身就走。
夏想不觉好笑,古玉有时也有点小孩心xìng,就急忙拦住她:“好了,别生气了,你也不小了,还动不动就耍脾气,不太好。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好了,大不了我多陪老古几次。”
古玉真好哄,转眼又笑了:“好,我和你和好了……你有没有听说梅晓琳可能要调回京城了?”
夏想吃了一惊:“没有听她说过,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昨天,我和她通话的时候,她好象无意中提了一句,我再问,她又不肯说了。”古玉一脸不解地说道,“明明县长当得好好的,突然调回京城,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要不再当上一任县委书记,履历就好看多了,也好升到副厅了……”
夏想有点心乱,怎么突然之间想要调回京城?也正如古玉所说的一样,现在调回京城,肯定升不到副厅,资历不够,而且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位置。梅晓琳在政治上比以前也成熟了不少,在县长上的位置上,也算做得不错,现在回京,绝对不是好主意。
古玉走后,夏想一个人在车里呆坐了半天。自从上次和梅晓琳干柴热火之后,他和她一直没有联系过。不是不敢联系,也不是不想联系,而是总觉得缺少一种特别想要联系的情绪。说起来夏想对梅晓琳不能说没有一点感情,也不能说真的有爱恋之意,只是觉得二人之间似乎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常常忘记了她的xìng别,但真的发生了什么之后,有些记忆总是让人留恋。
男女之间,友谊一旦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很容易变质,很容易突破,突破之后,要么从此形同陌路,要么一发不可收拾。夏想倒也不想因此和梅晓琳成为路人,也不愿意再有什么纠葛,想必梅晓琳也未必想和自己有什么更深的发展,但还想回到从前的朋友关系恐怕也不可能,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有联系梅晓琳,其实也是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时机,就象当初他努力推动产业结构调整领导小组的成立一样,需要的是国家的经济政策的调整的机遇,需要的是何副总理视察燕省的时机,需要的是当初连若菡想要调他进京的想法引发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的机会,他想联系梅晓琳,也需要一个可以从容和她谈论正事的理由。
现在,理由出现了。
夏想就拨通了梅晓琳的电话。
梅晓琳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波澜不惊:“夏处长,有何贵干?”
夏想还担心梅晓琳对他态度大变,没想到还和以前一样,看来,不仅仅是他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许还是他不太了解女人,女人在某方面估计比男人更坦然。
“梅县长,听说你要调回京城,是怎么回事?”夏想也就语气正常地问道。
“也没有什么了,就是正常的工作调动。”梅晓琳似乎不愿意多谈此事,顿了一顿,还是稍微解释了一点,“在地方上太累了,我是一个女人,也很难升到高职,就和叔叔商量过了,回京任一个闲职算了……”
“国家领导人中,也有几个杰出的女xìng,还有有几省的省委组织部长,也是女部长。我觉得你迟早也能做到梅部长的位置。”夏想觉得梅晓琳现在放弃,就有点太可惜了,毕竟已经走到了今天,再担任一届县委书记,再提副厅也是顺理成章,再加上有梅升平的照顾,梅晓琳在燕省担任副市长肯定没有问题,几年之后再加京城的话,可以顺势提到正厅。
到了厅级回京,前程就宽广多了。
“你可真逗,呵呵。”梅晓琳终于笑了,恢复了她的直爽口气,“一个女人想要升到高位,要付出比男人多几倍的辛苦,要么一辈子奉行单身,要么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我可能两者都不具备,再者我也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能力顶多能升到厅级……我想通了,不争了,回京找个轻松的部门上班,不再费心费力了。”
夏想见她心意已定,也就不再劝她,问道:“定好去哪里没有?”
“没有,哪有那么快?我也还没有想好,要不,你帮我出出主意?”梅晓琳的语气又轻松起来,又变回夏想以前认识的梅晓琳了。
夏想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去团zhōng yāng。”
梅晓琳反应也够快,立刻想到了什么:“团zhōng yāng没人,想去也不好去,邱家有人,你现在和邱绪峰关系不错,你的意思是,你帮我出面找他了?”
“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办。”
“团zhōng yāng倒是也可以,不过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肯定另有想法,说,你有什么打算,告诉我?”梅晓琳直来直去,“还有,你对我的事情这么主动,不要有什么不良的想法,有些事情只能发生一次,没有再来的可能。”
幸好夏想是和梅晓琳在电话通话,不是面对面的交谈,否则他肯定无地自容——居然被梅晓琳认定自己是贪恋她的身体,还想再有深入交流,真是丢面子,难道自己在她眼中也是一个sè狼?
夏想就说:“还是你多想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没有把你当成异xìng,只要你状态正常,我肯定没有任何超出常规的举动。另外我觉得去团zhōng yāng一是空闲,二是也有利于你以后的发展。”
梅晓琳“哼”了一声,没再多说,沉默了小半会儿,才说:“行,就听你一次,去团zhōng yāng好了。”
夏想长出一口气,不管梅晓琳出于什么想法放弃眼前的大好机会,他能暗中帮她,也要帮她一次。去了团zhōng yāng,就算她以后升不到太高的位置,也有可能结识许多以后的重量级人物,甚至还会结识未来的掌权者。
对她以后的前途以及梅家,绝对有利。
回到家中,客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也没有惯常的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小丫头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脸上泪痕未干,已然睡着。夏想轻手轻脚地来到她面前,心中涌动着怜惜,拿出一张纸巾,轻轻擦试她脸上的泪水。
小丫头惊醒过来,一见夏想,就一下扑入他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夏想抱紧她,连忙哄她:“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丢了钱包还是又被人当成小女孩了,又或者是哪家老太太非要给你介绍男朋友?”
夏想的话果然管用,小丫头“噗哧”一声又破涕为笑:“你讨厌,我就是不高兴,自己想哭一会儿,你也管,真是的。你不知道女人事情多,有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想哭。”
“哭也好,有事情憋在心里也不好,时间一长会生病。你知道为什么女人比男人长寿吗?就是因为女人会哭,一哭,就把烦恼和忧愁哭走了。男人则不同,男人有事就闷在心里,久而久之,就郁结成疾。来,多哭一会儿,哭响一点,我去拿个碗接着你的眼泪,看能流多少?”
“我打你!”小丫头气坏了,跳了起来,一下就扑在夏想身上,捶打他的胸膛,“你不好好哄哄我,还让我大声哭,你真没良心,一点也不懂得关心人。”
夏想呵呵直笑:“我关心你,才让你哭了再笑。我要是不关心你,怎么让你赖在我身上?看我对你多好,你这么重,我还抱着你。”
小丫头的双腿盘在夏想腰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象一只树熊一样,死死地缠着夏想。她俯在夏想耳边,咬着嘴唇小声地说道:“你哪里有你沉?你总压在我身上,我压你一次还不行?”
小丫头也是初懂风情,夏想就抱着她原地转了几圈,问:“说,到底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就是想哭……原因嘛,不告诉你。”
“说来听听,我帮你出出主意。”
“不想说。”
“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觉得我也应该为你生一个孩子了,对不对?”小丫头终于说出了心事,忽然又展颜笑了,“你说,我们生一个儿子好,还是女儿好?我觉得还是女儿好,女儿是妈妈的贴身棉袄。”
夏想明白了,小丫头肯定是知道了连若菡将要生产的事情,然后想到了自己一直没有怀孕,而上次怀孕又是空欢喜一场,难免会有别的想法。
夏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她一直不主动说出来她和连若菡之间的联系,他也就一直不点破。想了一想,就说:“你想要女儿就女儿好了,别着急,只要我们二人同心协力,一定可以实现我们的造人计划。再说你还小,等两年再要孩子也不迟。”
“早要早省心,上次回单城,妈就说了,现在的人不懂,都要孩子非常晚,其实孩子还是早点要好,否则到时不但难带大,还累人。”
夏想总能听到谁家的媳妇不想生孩子,和公婆闹矛盾,没想到,自己娶了一个急于生孩子的媳妇,真是各家有各家的幸福。
“好,都答应你。”夏想看了空荡荡的桌子一眼,“我都饿了,没有人给我做饭,只好出去吃了。有一句说得好,老婆在家吃现成,老婆不在吃烧饼。”
“去,你真没情调,我们一起去吃烛光晚餐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蜡烛污染环境,还熏人。”
“你……看我不打你!”
夏想还是陪曹殊黧去吃了烛光晚餐,选了一家极有浪漫情调的西餐厅。曹殊黧结婚之后和没结婚前没有区别,相反更显得面sè红润,容光焕发,看上去还是一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女大学生,好象永远长不大一样。
夏想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一个男士正站在曹殊黧面前,手持一朵玫瑰,正在求爱:“一看你就是大学女生,不要骗我了,你肯定没有结婚。我眼光超人,是不是结婚的女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赏个脸好不好?请收下我的花,谢谢。”
倒是挺彬彬有礼,装得也好真心也好,挺象一个绅士。
夏想也从服务生手中要过一枝玫瑰,也来到曹殊黧面前,将玫瑰向前一递:“我见你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是我一生追求的真爱……请答应我的求爱,好吗?”
曹殊黧忍住笑,咬着嘴唇,看了看旁边的绅士,又看了看夏想,好象在犹豫选择哪一个。绅士也打量了夏想一眼,还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脸傲气地冲夏想微微点头。
夏想也有礼貌地回应了一下,然后又说:“不要再犹豫了,我就是你一生不容错过的选择!”
曹殊黧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点了点头:“好吧,我接受你的求爱。”
一旁的绅士大跌眼镜,不满地说道:“凭什么选择他不是我?我比他先到,比他帅,比他心诚,你要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曹殊黧起身,一把挽住夏想的胳膊,仰着小脸对绅士说道:“没理由,爱,不需要理由。”
夏想也就配合她,温柔地说道:“亲爱的,我们去结婚吧,好不好?”
“好,我答应嫁给你。”
绅士仰天长叹:“天,现实生活中居然还真有这样的一见钟情……我不甘心,我有房有车,长得又帅,还是富二代,怎么就会失败?”
烛光晚餐没有吃成,夏想陪曹殊黧吃了一顿火锅,一直等回到家里,曹殊黧还乐不可支,笑个不停。
……周四中午,夏想突然接到了范铮的电话。
范铮的声音亲热而不失热情:“夏想,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怎么样,晚上有没有时间,见个面?”
来得挺快,夏想暗喜,和范睿恒打交道要慎之又慎,好就好在他的儿子范铮远不如高建远有心机。不过想想范睿恒也是厉害人物,明知道高建远的落马和自己有关,还敢让范铮和自己来往,不是他自信可以完全地控制自己,就是他认为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之下,自己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夏想自嘲地一笑,谁说范睿恒低调,他是不露出真面目罢了。他也把自己看得很透彻,虽然当年对付高成松时自己一往无前,但此一时彼一时,自己和范睿恒既没有利益冲突,又没有仇怨,相反,还有共同的对手要面对,有足够的合作的基础。
夏想就和范铮约好晚上在小粥仙见面,范铮对夏想约他到一家粥屋见面大为不解,不过也没表示出什么不满,就一口同意了。
随后夏想又和齐亚南通了电话。
“亚南,晚上有没有时间?好,那就晚上7点在小粥仙见面,好,房间你来安排就行。”
夏想也没有去接范铮,一个人就先来到了小粥仙。齐亚南已经定好了房间,比他还先来一步。到了房间内,夏想也不和他客套,开门见山地问:“洗浴中心筹划得如何了?想好名字没有?”
“名字倒是想好了,就叫做伯爵,前期工作也基本上准备就绪,在郑秘书长的帮助下,本来一路绿灯,但最后一道手续却卡在了市里,现在过了半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郑秘书长说,是卡在谭市长手中了。”
夏想听了,摇头一笑:“意料之中,不急,就让谭市长先拿捏几天,自会有人出面帮你解决。”
齐亚南见夏想一脸笃定,也就没再说什么,问道:“好象您和郑秘书长不太熟?郑秘书长说,他对您可是印象深刻。”
谭龙和夏想不对付,齐亚南自然心里有数。夏想说有人出面,他绝对相信。以夏想在燕市市委里面的人脉,他只要开口,绝对有重量级人物出面斡旋。
“一会儿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他年纪不大,和你应该能成为朋友。都是年轻人,肯定有共同语言。”夏想提前向齐亚南透露了一点信息,也没说太多,他不能勉强齐亚南去做什么,只能从中牵线,看齐亚南的反应了。
不多时,范铮赶到了。
范铮变化不大,稍胖了一点,也成熟了不少,一见夏想就乐呵呵地说道:“在京城两年多来,我最想念的燕市的朋友,还是你,也是怪事了。夏哥,小弟回来后打出的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你。见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你,怎么样,够朋友吧?”
可以说,范铮确实成熟了不少,也懂得了说话的艺术,委婉地和夏想套了近乎。夏想也是热情地和范铮握手,然后介绍他和齐亚南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