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想作为范睿恒的代言人的角sè,是由范铮代表范睿恒暗中出面,和他协商的结果。范睿恒的立场夏想也清楚,他也不想在他的治下,让付家坐大。就算范睿恒担任了省委书记之后,无法阻止付家进军燕省的脚步,出于政治上平衡的考虑,他宁愿引进邱家的势力来制衡付家,也不愿意让付家在燕省为所yù为。
实力不够的时候,平衡和牵制就是最好的手段。
范睿恒又和夏想说了几句当前的局势,以及王大炮落网的事情,就忽然话题一转,说了一句让夏想微微一惊的话:“最近小时好象和你见面不多,你们之间闹别扭了?”
夏想有点不解范睿恒话里的含义,想了一想,就说:“可能是小时比较忙,她的jīng力应该放到了小时新型建材厂上面了。我和小时之间,应该没有过节,如果非要有的话,就可能是她小心眼了,通常情况下,我不会主动惹女人生气,范铮很赞同我的这个看法。呵呵,我可没有得罪她。”
“呵呵……”范睿恒也笑了,“难道你不认为小时最近谈恋爱了,才和你来往少了?”
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就更明显了,夏想就更是一愣。印象中范睿恒很少同他开玩笑,今天怎么突然之间说起了严小时的个人私事,目的何在?不解归不解,省长发问,不管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必须回答:“谈恋爱是好事,小时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不知道能让小时看上的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
“梅晓木。”范睿恒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但夏想还是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微一停顿之后,范睿恒又问,“怎么样夏想,你怎么看梅晓木的为人?听说你和他也认识?”
不管严小时是不是真心接受了梅晓木的追求,夏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范睿恒是真心希望严小时和梅晓木能够成就好事,因为梅晓木是梅家人,是梅升平的侄子。
不管是从和梅升平交好的角度出发,还是想和梅家走近的想法考虑,严小时如果真能和梅晓木走到一起,将是范睿恒非常愿意乐见的结果。估计范睿恒也从叶石生和付家走近之中悟出了道理,也有心借助家族势力为未来铺路。
夏想想了一想,说道:“我和梅晓木接触不多,对他还谈不上了解。再说恋爱是两方的事情,只要两人的感觉对路,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倒是祝福他们幸福。”
“小时就在我办公室,要不要和她说两句?”范睿恒对夏想的话不置可否,又给了夏想一个选择题。
“……”夏想微一犹豫,范睿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算了,小时说她还有事,要走了。那就先这样了。”
微冷的晚风吹到身上,夏想觉得大脑格外地清醒,有意思,范睿恒也动了心,打起了联姻的主意。当然主意是不错,关键是,严小时会真心喜欢上梅晓木?
看到渐次点亮的路灯,想到明天王大炮和牛奇的回归,夏想不知何故,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在上班的路上夏想就接到了老古的电话,让他大吃一惊——王大炮和牛奇,连同几个部队上的人在内,在豫省被一只军方的队伍给扣留了!
夏想吃惊不小:“哪个部队这么大胆子,敢扣你的人?”
“呵,部队上派系不少,各有各的山头,临时扣人也不算什么。我觉得他们扣人不是目的,拖延时间才是他们的真正用意。”老古老谋深算,自然清楚有他的人在,对方就算暂时扣下,既不敢放走牛奇和王大炮,也不会对两人做什么手脚,否则他发作起来,也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但他的人已经亮明了身份,对方还是强硬地扣下,举动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除了拖延时间,不能让牛奇和王大炮及时回到燕市之外,老古想不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对方小题大做。
“拖延时间?”夏想微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难道是他们想打一个时间差,要处理干净燕市的证据?”
“仈jiǔ不离十。”老古轻松地一笑,“反正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了。我提个建议,派jǐng力去接应一下,省得中间再出差错。”
夏想谢过老古,当即拨通了历飞的电话:“历飞,你立刻带领一队人马,前往豫省接应一下押送王大炮的人,记住,向黄建军和孙局打报告,务必抽调jīng干的jǐng力,一路上注意安全。”
历飞第一次听到夏想郑重其事地下达命令,立刻jīng神高度紧张起来:“是!我立刻向黄局和孙局请示,保证完成任务!”
出于谨慎的考虑,夏想又亲自给黄建军和孙定国各打了一个电话,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之后,才稍微放了心。
豫省和燕省交界之处,扣压王大炮的地方离燕市500多公里,历飞带领5辆jǐng车共10余名jīng干力量,草草吃过早饭,就一路高速南下而去,争取在明天下午之前,将王大炮和牛奇押回燕市。
夏想坐在办公室内,仔细梳理一下思绪。想来想去,就觉得如果扣留事件真是付先锋所为,那么付先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沛公不出所料的话,不是白战墨就是康少烨。
白战墨位置关键,付先锋不会轻易将他舍弃,作为付先锋最重要的一枚棋子,白战墨现在不可能被付先锋过河拆桥,因为白战墨还有大用。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康少烨!
康少烨现在在住院,听说还在昏迷之中,付先锋还想拿康少烨怎么样?经历过两次心脏病突发的康少烨,身体状况肯定大不如从前,指不定还要休养多久,估计短时间内不能回下马区工作了,他还能折腾起什么风浪?
夏想还没有想通其中的环节之时,就被萧伍的电话打断了,萧伍紧急向夏想汇报,长基商贸再次出面和江山房产接触,提出了要谈判的要求!
还真是烽火连天,一边付先锋扣人,一边元明亮挑事,真是此起彼伏的战端。
不过夏想还是大喜,元明亮要露底牌了,他立刻让萧伍通知孙现伟、李沁和沈立chūn,中午到豪门酒店开会。
因为元明亮的动作,夏想就暂时将康少烨的事情又抛到了脑后,没有再深入分析。上午忙了不少事情,处理了不少公务,又和白战墨开了一个碰头会,中午一下班就急忙赶到了豪门酒店,和几人开起了闭门会议。
夏想回到下马区后,今天是和众人第一次见面。一见面,就先寒喧了半天。孙现伟、沈立chūn围着夏想看了半天,确认夏想确实没事才放心。
李沁身穿淡蓝sè风衣,一抹纱巾更显成熟女人的风情,她只是远远观望,没有近前,眼神之中流露出淡淡地关切。
对李沁来说,夏想既神秘又真实,但在真实之中,又有让人难以说清的陌生。神秘的是,夏想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让她有点不解又有点不服,但他总有惊人之举,还有点睛之手,她虽然不服夏想的过度自信,又有点佩服他遇事不惊的镇静。真实的是,夏想又是xìng情中人,和孙现伟、沈立chūn几人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有兄弟般的情谊,还有他对民工也一视同仁。还有让李沁感到陌生的是,夏想又有冷酷和严峻的一面,比如在对待长基商贸的事情之上,他就有冷静无情和毫不手软的一面。
夏想,还真是一个复杂得让人难以琢磨的人……不过李沁一想起上次夏想对她所说的比喻,就心中有气,觉得她的尊严受到了侵犯。但随即又一想,长基商贸摆出了一副准备谈判的姿态,证明了夏想所说的正确xìng,又让她气归气,却又不得不佩服夏想卓越的眼光。
待众人坐定之后,还没有点菜,门一响,齐亚南又赶到了。
齐亚南正在燕京酒店陪一个重要的客户,听到豪门的值班经理的汇报,夏想到了豪门开会,他就立刻向客户告了罪,急急赶来豪门。他知道夏想公务繁忙,今天中午的聚会是难得的会面机会,夏想回到燕市之后,他还没有和夏想一起坐一坐,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安。
夏想的伤势始终牵挂着他的心。齐氏现今就想和夏想的前途捆绑在一起,齐东来已经郑重其事地告诉齐亚南,要在政绩和私人关系两方面向夏想表诚心,一定要获得夏想的认可,成为他的嫡系,甚至叮嘱,短期内赔上几千万也不打紧,只要夏想需要政绩工程,给他上就是。
齐亚南就知道,老爸等于是将齐氏集团的将来就赌在夏想身上了,说到底,也是将他的将来和夏想的前途绑到一起了。平心而论,齐亚南也非常敬佩夏想,认为夏想是个可交的朋友,并且可靠。
因此一听到夏想今天在豪门酒店有聚会,他就匆匆赶来,就是要表现出朋友间的关心。
本来联手制衡长基商贸的事情,夏想就没有要刻意隐瞒齐亚南,而且根据现在的形势进行了一下风险评估,长基商贸比他想象中还有实力雄厚,元明亮也比他想象中更足智多谋。原本以为当时付先锋吹嘘的200亿投资有夸大其词的成分,现在看来,元明亮已经差不多出手了50多亿资金,现在还有大举进军的势头,由此可见长基商贸大张旗鼓的200亿,即使是夸大居多,估计至少也筹备了150亿以上的资金。
为了保险起见,夏想就有意拉齐氏集团也下水。
“亚南来了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商量,来,坐下。”夏想一点也不见外地冲齐亚南招手,然后冲孙现伟呵呵一笑,“现伟,你省钱了,亚南一来,今天就免单了。”
孙现伟坐在李沁的下首,见李沁眼光一动,就立刻不服气地拿出钱包:“领导,笑话我穷还是怎么着?什么时候坐在一起吃饭,我不是抢着付款?几十亿上百亿咱玩不转,天天山珍海味还吃不穷!”
李沁的眼光就更鄙夷了。
夏想就直接起身把孙现伟拉了起来:“去去,你坐一边去,让亚南坐这里,我看着你心烦。”
孙现伟哈哈大笑:“领导就是领导,有偏有向,得,我听话还不成?”他乖乖地坐到了一边,离李沁挺远,不过眼光还有点依依不舍地落在李沁身上。
李沁却是看也不看孙现伟一眼,反而好奇地打量了齐亚南几眼。
不得不说齐亚南虽然在认识夏想之前有点纨绔,但近年来见识了夏想的手腕和升迁速度之后,才知道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收敛了许多。他本来就长得不差,再加上刻意保持的低调,就让他有了一种隐形富豪的气息,让人看了第一感觉还算舒服。
夏想不见外,不但让他坐得近了一些,又提出让他免单,他就心中高兴,知道在夏想的心目之中,他的位置越来越近,也就是说,他离成为夏想的核心圈子的人,只差一步。
夏想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齐亚南欣喜若狂,知道夏想完全接纳了他。
“亚南,最近齐氏还有多少流动资金?能不能再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进军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
齐亚南知道在座的都是夏想最信任的人,他虽然也知道夏想对他还算认可,但在联手对付长基商贸的事情之上,夏想只是在以前轻描淡写地提过一次要向他借用资金,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就表明夏想对他的信任程度还不够。
现今提出让齐氏进军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齐亚南心中一阵狂喜,夏想的提议证明了夏想完全认可了他,要将他纳入核心体系,正是他期盼已久的好事从天而降,怎能不让他喜笑颜开?
齐亚南一脸喜sè,不过还是不想在众人面前过于失态,强压心头狂喜,微微一想,小心地说道:“流动资金短时间内可以筹集两三个亿,如果再多给半年时间,想想办法的话,六七个亿问题不大。”
“够用了。”夏想一脸轻松,“先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再说,对了,最好跑去京城注册,名字要起得大气一些,前期工作做得隐蔽一些,不让别人发现有齐氏集团的影子在内”
李沁插话说道:“到京城注册房地产公司,我可以帮帮忙。”
夏想点头:“对,有李沁出面帮你,就容易多了,她在资本运作方面的手段,比我们在座的各位都强了许多,亚南,你要多向李沁学习学习。”
齐亚南和李沁有过一面之缘,两人都客气地点头,握手,又交换了名片。
孙现伟不太服气地摇摇头,又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老了,竞争不过小年轻了。”
众人都知道他的心思,顿时大笑。齐亚南也附和笑了一笑,李沁却没笑,板着脸,很是不满。
接下来,就说起了长基商贸的动作。
长基商贸上次派人出面和江山房产、天安房产以及达才集团接触,等于是全面铺网的开始,但夏想让几家房地产都提了价,长基商贸当即冷笑而走。
当时李沁还以为要价过高,直接将长基商贸的收购之心一下打死,却没想不到几rì,长基商贸果如夏想所说,卷土重来,提出重开谈判。
长基商贸对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志在必得,怎么可能被吓跑?李沁是女人,并不了解手握巨资意图放手一搏的男人的野心,因此长基商贸的去而复返早就夏想的意料之中。
“长基商贸应该会压价,我们提价百分之十,他最少会一口压到百分之五以内,因为最近房价涨势就在百分之五左右。但既然他再次主动上门,就是一块大肥肉,不痛快地割上一刀,实在可惜,因此我们最多退让两个百分点,如果低于百分之八的涨幅,就不一次xìng出手。”夏想环视四周,目光闪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不管是嬉皮笑脸的孙现伟,还是乐呵呵的沈立chūn,拘谨的萧伍,不解的李沁,以及一脸谨慎的齐亚南,被夏想的目光扫过,都一脸肃然,点头赞同。
李沁就想,夏想还有威风的一面,真是一个千面男人。
没有人提反对意见,李沁就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解,开口问道:“我还是不明白,长基商贸为什么非要当冤大头,非要让我们从中赚上一笔?难道他们自己就不能申请立项,买下地皮,然后开发楼盘自己销售?”
夏想笑道:“既然是游资,就是游离和飘忽的特xìng,如果开发房地产,就不是游资了,就是固定资产投入了,想要脱身就难了。直接接手现成的楼盘,前期的风险为零,后期的销售风险也极低,就算出现失误不能大赚一笔,也能通过手段从银行之中套现,做到不会赔钱,然后及时脱身。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现在的楼盘好比成熟的女人,自己开发好象萝莉养成计划,游资没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一个萝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