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呢陈在他刚刚和班底会面之后约他见面,又摆出一副宁肯牺牲女儿sè相的大度——实际上金银茉莉不过是坐得离他近一点,贴得紧一点,两人都穿得厚厚实实的,就算他伸出禄山之手也捞不到什么便宜,厚实的冬天的衣服阻挡了手感——如果哦呢陈真有诚心,在夏天,再让双美身穿超短裙的时候来此一出,才证明他确实诚心诚意。
现在的情况吗……笑笑也就算了,夏想可不想让他的sè狼的丑态被哦呢陈录相,然后当成教材去观摩。因此在车行了一段时间后,他连金茉莉胸前的高耸也感受不到之后,就知道对方一点诚意也没有,隔山打牛就算了,夏想还没有这个功夫,就嘿嘿一笑:“小茉,小莉,车后面挺宽敞,你们能不能往两边坐一坐,挤得我好热,而且你们都挤得我很累,我都快成了夹心馅饼了。”
一句话说得银茉莉俏脸一红,一甩手推开夏想胳膊,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看也不看夏想一眼。金茉莉倒还好一些,虽然脸红了,但手还没有松开,而是悄悄地俯在夏想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好喜欢你,想不想晚上让我陪你?”
夏想一点也不脸红,而且很干脆地摇头:“不想。”
金茉莉一愣,没想到她的魅力还有人拒绝:“为什么?我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
“都不是,而是因为有一句话说得好,女人是老虎。”夏想依然正襟危坐,脸上的笑容很真诚,让人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是大实话。
金茉莉恼了,也推开他的胳膊:“没意思,真没情调。”
夏想暗笑,穿得严严实实假装勾引他,一点本钱都不想出,还说他没有情调?要情调,得先拿出诚意才行。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小男生,只凭暗示和想象就能如何如何,他是夏想,不敢自称历练花丛,比不起滥爱的孙现伟和多情的杨威,他也是在女人方面,相当有克制力。
一个官员在女人方面没有克制力,早晚一头栽进桃sè陷阱,最后身败名裂。
到了目的地,夏想才发现来到了惊仙居,不由哑然失笑。随同金银茉莉上楼,哦呢陈降阶相迎,十分热情地和夏想并肩走进了天字第一号雅间。
说起来天字第一号雅间在郎市名声极大,夏想也曾保管了一段时间钥匙,时至今rì,才第一次迈进房间之内。
名声极大的天字第一号雅间,实际上里面的装修也很一般,就是房间稍大一些,用料也考究一点,其他方面倒还真不见突出。
到了房间,金银茉莉才脱出外套,露出了里面丰实而诱人的躯体,如果两人站在一起,几乎是一样的细腰一样完美的胸部,就肯定会让男人们都浮想联翩,如果两人都一丝不挂的话,该是多少香艳的场景?
夏想也没有过多地将目光落在两女的身上,他来赴宴,知道宴无好宴,哦呢陈不是摊牌,就是提交换条件,因为现在的情况是,市局被他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在路洪占没有回来之前,古向国对市局的影响力也远不如他!
甚至艾成文也不行,夏想经过jīng心的谋算和一系列手腕的运用,基本上算是掌握了市局一半的力量。现在市局表面上有表理主持全面工作,实际上,英成和历飞正在负责市局的内部整顿行动,差不多将中层的核心力量全部筛选了一遍,凡是路洪占的亲信,一律发配到偏远地方或闲置,凡是被路洪占压制的真正有能力有才干的中层力量,全部竞聘上岗,并且实行末位淘汰制,而且制定了一系列公正公平的规章制度,充分调动了广大干jǐng的积极xìng。
也可以说,充分让竞聘上岗的中坚力量,完全听命于英成和历飞。
一系列的举动触动了古向国的神经,但古向国无计可施,因为夏想实施的时机很准,理由很充足,在路洪占被省厅训话,龙孔帮助疤脸脱逃,而且在市局医院又发生了四小龙劫持jǐng察事件之后,郎市公安局的形象降到了最底,公安干jǐng的士气也降到了最低,不但让市委大为不满,据说市民也对公安系统的无能和**颇多怨言,古向国只能顺应cháo流,忍气吞声。
古向国可以忍气吞声,哦呢陈却不能任由夏想坐大,在市局一手遮天,尤其是当他听到陈大头有可能遭受刑讯逼供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现在他对市局的影响力今非昔比,路洪占不在,就差不多降到了零,如果他连自己的哥哥都保不住,不要说陈大头被jǐng察刑讯逼供,就是被打上一个耳光,也相当于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
因此,就很有必要和夏想面对面谈一次了。
一共就四个人,夏想和哦呢陈面对面,金银茉莉面对面,因为雅间暖气开得足的缘故,两美都微微冒汗,鼻尖上渗出了一层晶莹而细小的汗珠,同时还有一波又一波的香气沁人心脾,也让夏想暗暗感叹,天生尤物,确实没有多少男人能抵挡她们的魅力,连他有时也被她们的美貌和体香勾动,不免就些意动。
男人,想要完全抵挡女人的魅力,确实需要极深的定力。
上菜,上酒,哦呢陈举杯敬夏想:“夏市长,其实我们之间,存在着许多误会,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解释一下比较好……”
哦呢陈似乎也有几分诚心地解释了一通,不外是夏想初入郎市老贼和他之间的冲突,还有后来四小龙对他的人身威胁,以及疤脸的劫持人质事件,如是等等,在哦呢陈的口中,全部成了一次次巧合和闹剧,没有一次是有人故意指使就是为了针对夏想。
也不得不承认哦呢陈确实有几分演技,表情很真诚,语气很痛心,差点连夏想也信了几分——如果不是现在形势所逼,哦呢陈会低头向他退让一步?说白了还是因为路洪占不在市局,而他在抓捕疤脸之时抓获了陈大头!
哦呢陈话未说完,夏想就已经清楚哦呢陈的本意就是让他高抬贵手,放陈大头一马,也好rì后好相见。
“大伯是好人,一辈子老实巴交,胆子又小,就喜欢喝酒,一喝酒就迷糊,一迷糊就犯错,估计他也是喝醉了酒走错门了。”金茉莉眨动着眼睛,装出一副可怜样,“夏市长,你最是好人了,大伯他有高血压、心脏病,还有骨质疏松,年纪又大了,经不过折腾了,能不能法外开恩,让他保外就医?”
夏想一下乐了:“陈大头的问题还没有审讯清楚,只在宣判之后服刑的人员才能办理保外就医,小茉,你的意思是说你大伯确实有问题了?”
金茉莉一下急了:“不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夏市长,你欺负人,我不理你了。”
夏想呵呵一笑,不理金茉莉的糖衣炮弹,转向哦呢陈说道:“陈总,你让我很为难,我只是常务副市长,不管政法系统,也不分管市局。”
哦呢陈心道,现在谁不知道你夏大市长是郎市对市局最有影响力的人,连堂堂的市委书记都不如你,就别装了,不过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夏市长肯给面子的话,卓越小区150平方米的房子一套,50万的汽车一辆,外加200万的办公经费的赞助。”
手笔不小,为了陈大头,曾经在郎市呼风唤雨的哦呢陈也不得不启用金钱攻势了,此一时彼一时,换作以前,恐怕他一句话,市局就会乖乖地放人。
此次是夏想和哦呢陈第一次面对面的长谈,却是为了陈大头的事情,也让夏想微微感慨。陈大头不仅是哦呢陈的哥哥,也是杨贝的法定丈夫,但平心而论,他对陈大头并没有私怨,一点也没有非要置陈大头于死地的想法,而且也没有过问陈大头的审讯,完全是袖手旁观的态度。
陈大头该有什么罪都由办案人员审讯决定,他不插手,哦呢陈今天出面想捞人,确实让他为难。他不想在整顿jǐng察队伍的风头正健之时走后门,关键是,抬手放走陈大头容易,但影响太恶劣。
陈大头和疤脸一起喝酒,就未必证明他一定有犯罪行为,但也必须走完过场,经过审讯才行,哦呢陈自恃面子大,想送点礼就想捞人,也太小瞧他了。几百万的小打小闹还真打动不了他,当然,他也不是贪财之人。
“不好办。”夏想一口回绝,“陈总,我不能插手市局的正常审案。”
见夏想没有任何余地地拒绝,哦呢陈脸sè一变:“夏市长,得饶人时且饶人,不要不留一点情面,否则大家以后也不好再打交道了!”语气很低沉,明显有威胁的味道。
哦呢陈果然在郎市横行惯了,以为他会多少给点面子,没想一点不给,就不免耐不住xìng子发作了,夏想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以后我和陈总打交道的地方,还真不多。”
哦呢陈脸sè铁青,他一下站了起来:“夏市长,我一生什么都不缺,就缺亲情,所以谁也不能动我的亲人。谁动我的亲人一根手指,我必将百倍回报。”
夏想冷冷一笑:“陈总,有时间多研究一下历年来的大案要案,有多少副省级高官都被拉下了马,所以,千万不要和人民利益作对,否则翻船的时候就追悔莫及了。还有一点我也要提醒一下陈总,你是商人,就好好经商就可以了,不要想着呼风唤雨什么的,小心风大闪了腰。最后一点,算我今天看在金银茉莉的面子上,多说一句忠言,就算有顶天的后台,也难免会有靠不住垮台的时候。”
哦呢陈脸sè青了又红,变化几次,又慢慢坐下,挤出了一丝笑容:“今天我请夏市长吃饭,不是斗气,买卖不成交情在,来,继续喝酒。”
此时已经酒淡如水,确实没有再喝的必要了,夏想就以有事为由提出告辞,哦呢陈也没挽留,不过还没死心地问了一句:“夏市长,您到底要的是什么?”
夏想想了一想:“我要的是郎市的一片晴天,只有天晴了,阳光大好,茉莉花才能开得鲜艳。
最后一句本来是无心的玩笑之话,却被哦呢陈误以为夏想贪图茉莉的美貌,想要他的女儿,就让他顿时火冒三丈:“夏市长,一路走好,小心走路,别闪了腰,别撞了墙。”
夏想也不和哦呢陈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摇头一笑,转身就走:“感谢陈总的盛情款待,来rì有机会,我也会有所回报。还有一点,今天的饭菜太咸了一点,吃盐多了不好,容易引发高血压和心脏病,要注意身体健康。”
哦呢陈送夏想到楼下,看着夏想远去的身影,打出了一个电话:“动手!”
第二天一早,从大学城项目传来消息,有上百名民工汇聚在一起,聚众闹事,为了讨薪过年。
每到年底都是年关,尤其是对建筑行业说,过年回年是民工最大的奢望,但劳累了一年没有工钱的话,谁也不干。大学城拖欠工人工资近3000万元,正是常国庆和涂筠合伙骗贷的一部分。别人扔下的烂摊子,却要夏想来收拾残局,说实话确实有点不公平,也有点故意刁难的意思,夏想却没有赌气放手不管,他对民工有感情,同时也清楚有时为了顾全大局,即使是明知有人故意发坏,也必须接下。
他要的是对得起自己肩上的责任,同时,也不愿意让民工一年的辛苦白费。每一个民工的背后,都有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庭等着数目不大但却意义重大的工钱过年或活命。
夏想深知生活在底层的民工的艰辛和不易,因此他亲自出面,决定和民工代表面谈。
就在夏想一行驱车前往大学城的时候,卫辛因为要去考察市场,特意向夏想汇报一声,夏想就让萧伍开他的沃尔沃一路陪同卫辛,要时刻保护卫辛的安全,片刻不离左右。因为昨天有哦呢陈威胁的缘故,夏想现在不敢掉以轻心。
卫辛是他前世的痛,今生的呵护,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卫辛半分。
只是夏想不清楚的是,就在萧伍接上卫辛不久,刚刚驶入繁华的中卫大街之时,就有两辆汽车一前一后跟了过去……夏想赶到大学城的时候,门口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夏想让司机远远地将车停在一边,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让李财源和汤化来两人前往项目部负责出面协调,又让早已赶到的历飞注意jǐng戒,维持现场秩序,不可出现混乱的场面,也不能随便抓人伤人。深知夏想脾气的历飞自然没有二话,当即应下,然后迅速传达命令去了。
夏想就背着手——他特意穿了一件普通的灰上衣,不认识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身份——安步当车,来到人群之中,慢慢挤到中间,来到一个看上去是头头的中年男人面前,问道:“zhèng fǔ欠钱了?”
中年男人看了夏想一眼,以为他也是一名工人,就说:“可不,一共300多名工人,每人欠了一万块的工资,都一年多了……唉,这不要过年了,没钱过年,家里的老婆孩子没吃的没穿的,大老爷们,都没脸回家了。”
中年男人说完,一脸沮丧,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几乎哭出声来。
周围人群也是唉声叹气,人人愁眉苦脸。
夏想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小。”他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你又是谁,我好象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工程队的?”
夏想没回答他的问题,又问:“你们是哪一家建筑公司的工人?”
王大小一脸疑问地看了夏想一眼,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们原本都是郎市三建的工人,后来三建不行了,就跟了永良工程队,老板叫雁永良……”
雁永良站在夏想面前时,夏想吃了一惊,没想到雁永良打扮得干净整洁,乍一看,象个大学生,而且年纪也不大,顶多35岁左右,他还以为会是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
雁永良很健谈,或者见夏想面善的缘故,说出了他承包大学城项目的来龙去脉。
大学城项目由京城外投投资,由京城房地产建筑公司承建。京城房建虽然资质挺全,但雁永良知道是一家空壳公司,甚至有可能就是京城外投自家的公司,不过是打着一个幌子,肥水不流外人田罢了。
房建公司承建大学城项目之后,要人没人要设备没设备,当然要转承包出去,雁永良就经过一番活动,接下了大部分的工程。开始进行得还顺利,工程款结算也算正常,但不久之后就开始拖欠工程款,等到最后京城外投申请破产的时候,已经拖欠了一年的工程款。
京城外投答应得好好的,要申请一笔贷款专门用来发放工程款。工程队和京城外投之间没有直接核算,而是需要京城外投先将工程款打到房建公司的帐户之上,然后再由房建公司发放给工程队。贷款申请下来之后,京城外投说是将款项打给了房建公司,房建公司却说没有,由此引发了扯皮,最后京城外投破产之后,房建公司也人去楼空,工程款就无人负责了……很典型的利用空壳公司拖欠工资的拙劣手段,夏想点了点头,正要发表意见,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毛作天来电,他顿时心中一惊,急忙接听,果然毛作天的声音焦急而愤怒:“领导,萧伍和卫辛,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