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九面无惧sè,他站在车旁,若无其事地拿出一支烟点上,对为首的人说道:“喂,你叫什么名字?赶紧的,让诸葛霸道出来接受问话。再不出来,直接带走拘留!”
为首的人留分头,小眼睛,单眼皮,样子有点象电影明星孙绿电,他斜着小眼,咧着嘴:“你哪位?你贵姓?你哪个分局的?”
“你哪位?你贵位?”刘一九虽是副局长,但他多年和底层的人物打交道,对付三教九流的人物,自有一套,“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头戴国徽,腰间配枪,我的话就是法律,再不交人,别怪zhèng fǔ要专政你们了。”
“哈哈哈哈……”分头仰天大笑,“好大的口气,你没吃错药吧?没走错门吧?看清楚了这是哪里,这是中天实业!”
旁边有秦唐的jǐng察上前,小声对刘一九说道:“刘局,他叫汤俊,是牛林广最得力的手下之一,我们都叫他汤大少。”
说完,他又向汤大少介绍刘一九:“汤大少,这位是天泽市公安局副局长刘一九同志,来传唤诸葛霸道问话,请让诸葛霸道下来一趟,例行公事。”
汤大少上下打量了刘一九几眼:“对不起了刘局,诸葛霸道不在公司,出远门了,您来得还真不是时候。要不您先回去,我给诸葛先生说一声,等他回来后,给您打电话?”
汤大少身后的人发出一阵阵哄笑。
刘一九却不笑,一脸冷峻,等众人都笑完之后才说:“都笑完了?笑完了赶紧把人叫出来,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时间一到,我就带人上楼去请了。”
“刘局,您可是天泽的局长,不是秦唐的局长。”汤大少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无威胁之意。
“只要是在中国,执行就是同一个法律。”刘一九先说了一句套话,又将目光落在周围人的脸上,“天泽怎么了?你们在天泽就没有亲戚?就算没有亲戚,你们敢说一辈子不去天泽?”
刘一九也是毫不掩饰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而且还颇有无赖的意味,人群之中不少人都愣了一愣,都想这是什么局长,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真够差劲的。
但差劲归差劲,确实管用,在场的几十人中,谁还没有亲戚在天泽?就算没有,谁还一辈子不出秦唐?得,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流氓怕谁?流氓就怕无理取闹的jǐng察。
何况刘一九还是副局长!
但汤大少却自恃后台强硬,又见多识广,岂能被刘一九几句话唬住,依然不肯让步:“刘局,咱不说虚的,诸葛先生确实不在公司,您也不用费劲了,等他电话好了。要不,我送送您?”
好嘛,直接下了逐客令了,刘一九又笑了:“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汤大少脸sè一变:“刘局,一点面子也不给了?”
“四分钟了。”刘一九看了看手表,伸手一拍车顶,“都下车,准备好动手。”
七八名jǐng察一下拉开架势,引得人群一阵躁动,局势顿时紧张起来。
汤大少气势凌人地双手抱肩,不屑地说道:“我倒要看看刘局怎么过去?我这里有40多名兄弟,你一个一个都放倒,累也要累死你。”
“不用都放倒。”刘一九古怪地一笑,“放倒你一个就足够了!”话一说完,左手在汤大少眼前一晃,右手一把抓过他的胳膊,随后双手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汤大少当场擒下!
汤大少号称牛林广手下身手第一,竟然猝不及防被刘一九直接背过了双手,顿时恼羞成怒,主要是他没有防备,以为刘一九堂堂的副局长,不至于亲自动手,没想到却失算了,刘一九不按常理出牌,身为副局长却没有局长应有的风度,就把他的火真正地点燃了。
他自从跟了牛林广以后,在秦唐横行霸道,还真没有人敢动一根手指。有一次走路的时候,有一个来自京城的游客不认识他,指着他的背影说他的衣服难看,他一转身,二话不说就掰断了对方的手指!
人都是一样的毛病,上得去,下不来,威风惯了,就不能受一点委屈,汤大少双手被刘一九背在身后,疼得直流汗,大喊:“兄弟们,给我动手!”
牛林广手下全是亡命之徒,而且从来不把秦唐的jǐng察放在眼里,何况刘一九是天泽的jǐng察,顿时人群一哄而上,就要救人,就要砸车。
刘一九狠劲上来,将汤大少铐上手铐之后,拿出手枪对准了汤大少的脑袋:“你们围堵jǐng车,企图实施暴力犯罪,武装反抗jǐng察办案,万一擦枪走火,可别怪我!”
这一手,立时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刘一九的无赖之处在于,他将事情说到明处,身为堂堂的副局长,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在场的人,栽赃陷害你,没商量!有本事就围攻jǐng察,打死白打!
当然,刘一九打死人可不是白打,重者丢官,轻则处分,但倒不会偿命,毕竟现场混乱,确实有围攻jǐng察的嫌疑,他再来一个擦枪走火的理由,最后也不至于判刑坐牢。
刘一九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露怯了。
他们平常横行惯了,jǐng察让着他们,甚至躲着他们,他们以为jǐng察都是无能之辈,更以为jǐng察要么能拿钱喂饱,要么没有一点血xìng,哪里见过如刘一九一样手腕的jǐng察?许多人都惊呆了,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汤大少平常的口头禅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硬气得不行,也曾经拿枪顶过别人的脑袋,现在被刘一九拿枪顶住脑袋,感觉到枪口yīn冷的温度,从脚底生起一股寒气,差点双腿打哆嗦。
不过汤大少到底见多了大场面,也曾经一人单挑过三人,自己肋骨断了几根,还将对方打得残废了,也有一股狠劲儿,就一咬牙,又喊了一声:“兄弟们不要怕,他不敢废了我!”还斜着眼睛,一脸凶狠,“刘局,有本事您就真一枪崩了我,我看您有没有胆量!”
好家伙,还敢挑衅刘一九。
刘一九哈哈大笑:“汤大少,我刘一九生平最佩服有胆量的汉子,也佩服敢作敢为的兄弟,我今天找的是诸葛霸道,不是找你。你是替他出头了,他却象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出来,说实话,我真看不出来他哪里有半点霸道的样子,我呸,真不是个男人。”
汤大少现在不佩服刘一九不行了,刘一九此人,看似鲁莽,其实步步为营,心里亮堂得很,一点也没有错乱,刚才的举动似乎有欠考虑,实际上他心里笃定得很。
不过佩服归佩服,他还是不会屈服,毕竟在中天实业的地盘上,尤其是现在被刘一九铐住,在他的一帮兄弟们面前,让他大大的丢脸,脸可以丢,人不能服软。
“刘局,说一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汤大少依然冷笑连连,“我奉劝您赶紧放了我,要不一会儿事情闹大了,谁的面子都过不去。”
刘一九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到了,兄弟们,上楼搜人。”
“谁敢动?”汤大少别看双手被铐在身后,不过还是牛气冲天,站直了身子,“兄弟们,挺直了腰杆,看看我们是不是能被人吓趴下。”
人群一阵哄闹,就有人上前推搡jǐng察,一名jǐng察急了,伸手去摸枪,就听到人群之中传来几声拉枪栓的声音,然后又从楼上下来十几人,人人手中拎着家伙,不是铁棍就是扳手,气势汹汹来到外围,将刘一九带来了七八名jǐng察,连同秦唐的三四名jǐng察,一共十几名jǐng察围在当中,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有人高喊:“jǐng察打人了。”
“jǐng察杀人了。”
“jǐng察抢人了。”
“jǐng察耍不要脸了……”
从人群之中还不时飞来臭鞋烂袜子,甚至还有鸡蛋、西红柿,而且人群的高呼之声,一阵高过一阵,场面十分惊人,同时人群逐渐向里压迫,几名jǐng察也吓得心惊胆战,除了刘一九能够站得稳面无惧sè之外,其他人都是脸sè惨白。
谁也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黑社会xìng质的团伙,甚至有几个jǐng察已经清楚地看到了人群之中有人的手中拿着手枪,而且手枪已经打开了保险,说不定随时会发出冷枪!
枪一响,人群一乱,必定会引发一场无法收场的血案。
形势剑拔弩张,眼见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忽然,又一阵jǐng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只见十几辆jǐng车风驰电掣一般冲了进来,jǐng车有郎市牌照,还是有燕市牌照,车一停稳,就立刻从车上跳下几十名全副武装的jǐng察,手持盾牌和防暴催泪手枪,一下车,立刻围成一团,随后枪一响,就毫不客气地发shè了催泪弹。
催泪弹落在人群之中,顿时引发了人群的躁动,咳嗽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人群立刻作鸟兽散。
随后,高音喇叭响起:“现在是四地联动办案,谁阻挠公安人员办案,严惩不怠!马上散开,限令三分钟之内,马上散开,否则将会采取进一步措施!”
jǐng察的数量现在和牛林广的人员的数量,已经不差多少!就在此时,一个人施施然从楼上下来,高抬脚轻迈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朗声说道:“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欢迎我,真是三生在幸,诸葛霸道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