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省道桥的重组和管理层大调整,让湘省四少对湘省道桥的影响力降到了最低,但叶地北尚有几处生意还没有完全竣工,也就是说,还有钱没有收回,按照正常推想,以叶地北为首的湘省四少不会轻易放手湘省道桥,即使一时出局,也会重新寻找机会找回平衡。
而且以夏想的推断,湘省道桥虽然中层以上大换血,但下层还有叶地北的力量,而且叶地北几人几年的经营,在承接工程和承揽工程上面,肯定有一系列的运作流程不为外人所知,大换血并不能完全封死叶地北几人的人脉和生财之道。
如果叶地北够聪明,有耐心,从工程的一线入手的话,也能继续湘省四少的大肆敛财的大好生活,虽然收入会减少不少,但细心长流,假以时rì,也有恢复元气的一天。
就如杨遥儿所说,夏想毕竟是外地人,顶多三年就会离开湘江,就是熬时间,也能打败他。
只是让夏想始料不及的是,叶地北几人似乎一下全部收手了,从湘省道桥各处工程传来的消息,经特别渠道汇总到夏想的手中,只一分析就得出了结论,湘省四少将手中的力量或撤离或转让或易手,种种迹象表明,湘省四少要完全和湘省道桥划清界限,摘清关系了。
而且更让夏想不解的是,湘省四少还在插手的其他工程项目,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转手了,一切的迹象只证明了一个可能,湘省四少要完全跳出工程项目的范畴,不再做任何一种工程项目的生意了。
高官子弟最喜欢插手的是工程项目,因为工程项目中间猫腻最多,回扣最大,来钱最快,又最不费吹灰之力,可谓是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当然,前提是在权力在手的情况下。
湘省四少近些年来大发其财,全是出自各大工程项目,他们现在全面退出工程项目,难道是想就此收手,然后远走高飞?
不可能,湘省四少虽然有了近20亿不义之财,但平均下来,每人才5亿左右,5亿人民币,合几千万元美元,到了国外,还不够花天酒地一辈子,他们怎么会收手?以他们的水平,到了国外还能赚钱肯定是做梦,只能在国内先赚够一辈子甚至两辈子的钱,才会逃走。
但根据可靠消息显示,叶地北已经办理好了护照,即将飞往澳大利亚,当然,办理的是旅游签证。
不过又一想,叶地北不会现在出国不归,毕竟叶天南还在位,而且叶天南还想继续前进,不会满足止步于副省级,而且才几亿人民币,怎么在国外生活?少说也要几十亿才行!
夏想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将事情从头到尾过滤一遍,虽然还摸不透叶地北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差不多也清楚对方不会冒然就此远走高飞,一是钱还不够花,胃口没填满,二是叶天南还有升迁的希望,此时让叶地北定居国外,不是明智之举,容易落人口实。
估计是想转做其他生意了,夏想就大概得了结论,不管叶地北想做什么,绝对不会是正当生意,正当生意来钱太慢,永远没有权钱交易一本万利。
但随即胡均由飞向了美国,林小远飞往了加拿大,都是和国内没有引渡条例的国家,就是说,落地之后就可以申请政治避难,然后官司一打几十年,人也无法缉拿归案……就又让夏想疑心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说心里话,夏想还真怕湘省四少一去不回,从此几十亿百姓的血汗钱就为别国的税收做了贡献,让几个败类在国外花天酒地一辈子,而且逍遥自在,任由无数百姓悲天怆地,挣扎在温饱线上。
夏想尽管司空见惯了太多官场的yīn暗和社会的无奈,但一想到叶地北一般的败类耀武扬威地逍遥法外,再想到几次重大事故之中无数支离破碎的家庭的苦难,他的心就在滴血,他的怒火就压抑不住。
但现在他手中的证据不足以扣留几人,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几人出国,除了悲愤之外,他暂时无能为力!
别说是他,就是最高层也有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在一次最高级别的会议前夕,总书记和总理严令任何人不得走漏人民币升值的消息,并且要求上缴手机。结果就在开会前的几分钟前,无数电话打出,有金融机构大量买进人民币。会议结束后,人民币正式升值,就又有大量抛售。
一进一去,许多人赚了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国家损失了上千亿!
总理因此悲愤交加,热泪长流!
国家的损失,就是百姓的损失,是每一个国人的血汗钱通过合法的渠道,通过不对称的职权和信息的灰sè手段,流入了高官权贵的腰包之中。
无数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也赚不来一套房子,但对于掌握了信息和职权的高官,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坐拥亿万财富。亿万财富从何而来?不是平空而来,也不是加印的纸币,而是每一个辛苦工作的普通百姓的剩余价值。
就如始终高高在上的房价,因为牵涉了太多的利益,每一分高昂的房价的背后,都有无数双手从中捞肉。哪一双手都不好斩断,所以房价始终难以回落。
夏想影响不了国家局势,但他至少可以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将一些败类和蛀虫绳之以法,并且让他们吐出他们的非法所得。
如此,才上不负国家,下不负百姓,中对得起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四人之中,只有杨遥儿一人还在湘江。
杨遥儿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再也没露过面,她脸皮再厚,怕是也没脸再见夏想了。倒是杨恒易,经上次一事和付先锋之间有了隔阂,不过毕竟到了一定的级别,正常工作上的接触也说得过去,并没有明面上的冲突。
不过让夏想疑惑的是,杨恒易的为人让他难以捉摸,他是叶天南一派无疑,但又似乎和谁的关系又不近,有独来独往的味道。
下班时,正收拾东西,曾卓敲门进来:“夏书记,杨书记来了……”
杨恒易?夏想一愣,点头说道:“请杨书记进来。”
杨恒易排名靠后,夏想不用出去迎接,不过毕竟是大权在握的公安厅长,他还是起身相迎。
杨恒易似乎对夏想的礼貌视而不见,也不客套,上来就说:“夏书记,上次遥儿冲撞了你,她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摆了一桌向你道歉,请你赏光。”
话说得直梆梆的,一点也不委婉,也幸亏是夏想,换了别人,怕是受不了杨恒易的态度。明是向人低头,却说得好象很勉强一样。
上次事件,杨恒易一直觉得亏欠夏想,欠人人情最不好受,他就一直想着还回来,今天正好有时间,就亲自来请夏想。
夏想今天本来约好要和梅晓琳见面,要陪陪梅亭。说来他来湘江时间也不短了,梅亭也在湘江,但见面的机会还真是不多。
夏想从来没有想到要和杨恒易合作,也不认为叶天南一系有墙角可挖,不过不知何故一瞬间心中跳出一个念头,杨恒易的最大弱点就是杨遥儿,他对杨遥儿的纵容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或许有机会从他身上打开叶天南一系的缺口。
念头闪过,就微一迟疑答应了:“杨书记太客气了,一点小事,不用挂在心上。”
杨恒易听出了夏想语气之中的松动,淡淡一笑:“也不是客气,遥儿很仰慕夏书记,我也想尽尽地主之谊,夏书记来湘江时间不短了,还没请你吃过饭,显得我很不好客。”
没请夏想吃饭的常委多了,杨恒易的理由很牵强,不过重要的不是理由,是用意,夏想就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好吧,杨书记盛情难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恒易安排的地点在一处很别致的庄园,距离市区有点远,夏想和杨恒易同乘一车离开省委大院的时候,胡定正好从办公室的窗户向外一望,看了个清清楚楚。
作为常务副省长,胡定本来应该是湘省省委位高权重的人物之一,但他现在的位置很尴尬,上有一个强势省长付先锋,下有一个深得省委书记信任和支持的常委副省长何志能,他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大事付先锋说了算,小事由何志能具体负责,他名义上要主持省zhèng fǔ的rì常工作,但付省长jīng力旺盛,事事插手,就让他似乎什么都管,却又什么都管不着。
湘省局势正在有新的变动和洗牌,他的心思也活泛了。见很少喜欢和别人私下活动的杨恒易也和夏想有了走动,他就更多了一丝担忧。
几次拿次电话想打给叶天南,向他通报一下情况,却又几次放下,最终他又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拨出一个关键的电话。
到了地点夏想不由哑然失笑,竟然还是上次杨遥儿带他前来的良辰美景,心想也不知是杨遥儿的故意安排,还是无心之举。
下了车,杨遥儿已经在门口等候。今天的杨遥儿铅华洗尽,虽然穿了短裙,露出粉光致致的大腿,但也素面朝天,只简单挽了头发,乍一看,犹如良家。
也不知杨家父女摆的是什么宴?夏想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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