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ōng yāng决定,国涵扬同志任宁省省委委员、常委、书记,马万正同志不再担任宁省省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
马万正一退到底!
想想也是,马万正年纪差不多到点了,此次提名进政治局没有通过,官场也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马万正的退下,并不突兀。
想起当年和马万正的交往,夏想对马万正也有尊敬之心,但政治却又是最无奈和不讲情面的游戏,政治局委员的宝座,注定是最稀有的资源,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古秋实进局都比马万正进局要意义重大影响深远许多。
因此,作为曾经的老领导之一,马万正的退位,让夏想微微唏嘘。
马万正的退下在意料之中,国涵扬的接任,多少出乎夏想的意料。国内有过大型国企直接上任省长的先例,但一步到位担任了省委书记,还是初次,证明国涵扬及其背后势力,在此次任命之中,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投入的力量不小。
如果夏想没有猜错的话,国涵扬属于反对派一系的力量。
不过……联想到国涵清的政治局委员的身份,兄弟二人都身份显赫,虽然国内媒体不会有只言片语的报道,网络搜索也会封锁有关高级别官员的亲戚关系,同时屏蔽关键字眼,但夏想还是能够得出结论,两年后的换届,国涵清肯定会退下,也正是因此,国涵扬才得以一步到位,直接担任了省委书记。
国涵扬担任了宁省省委书记,带给夏想的惊讶只是片刻,因为在zhōng yāng正式宣布消息的背后,他同时通过内部渠道得知,不久之后,宁省的省长和省委副书记也将易人!
吴才江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宁省省长,他卸任之后,由时任常务副省长的石润英接任。石润英年纪到了,退下在即。
而宁省省委副书记兰浩成有望调离宁省,也就是说,宁省在省委书记易人之后,下一步,将会再有两位重量级人物也要调换。
外人或许只是惊讶于宁省的班子调整幅度之大十分罕见,夏想却敏感地发现了异常,因为宁省即将空缺的两个宝座,或许叶天南可以谋取其一。
如果叶天南调任宁省担任省委副书记,夏想也不觉得什么,宁省比湘省落后了许多,和燕省也不能相比,是国内很落后又不引人注目的一个省份,叶天南平调过去,其实还是有贬调之意。
但如果叶天南谋取的是宁省省长之位,他借辞职化解叶地北的危机,再用苦情和悲情牌以退为进,随后退而求其次,图谋偏远省份的省长之位的高超手腕,就一览无余地全部暴露在夏想的眼前!
好一出悲情大戏,好一场声东击西!
夏想冷笑一声,虽然他早就猜测叶天南不会善罢干休,不会死心,却没想到,叶天南胃口如此之大,更没想到,叶天南背后的势力对他的支持力度,也是如此之大。
而且宁省的调整也充分说明了一点,叶天南别说想辞职了,他的野心大得很,首先觊觎宁省省长的宝座,其次,所求不得的话,最不济也要退而求其次平调过去担任省委副书记。
还是低估了叶天南的政治智慧,夏想暗叹一声,不,确切地讲,还是低估了叶天南的脸厚心黑,也低估了zhōng yāng力挺叶天南的势力的决心和力度,不用想,平民一系和反对力量联手了,就是要推叶天南上位,就是要扳回一局。
政治,永远是你来我往的角力。
哪里是想辞职?明明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想毫发无伤地离开湘省,是缓兵之计,是想在保全叶地北之后,再为所yù为!
夏想之所以一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在叶天南的辞职大戏之中扮演什么角sè,或怎么出手,主要是一直没有认清对方的意图,毕竟涉及到了高层,他不可能一眼看透本质,也不知道上头会有多大的力度再保叶天南。
现在看来,力度很大,真的很大,大到出乎他的意料。
叶天南还真是一个人物,都摇摇yù坠了,却又逃过一劫,现在他不但有惊无险地度过难关,而且有可能即将展翅高飞……怪不得当rì书记办公会一开会,叶天南就提出请他吃饭,却原来心中笃定从此高枕无忧了,是向他展露胜利者的微笑。
还好,当时他也没有假以颜sè,轻轻地还了一脚。
只是……是任由叶天南一步迈出湘省,从此海阔天空,还是再想方设法下下绊子,不让叶天南得意忘形,让他再败走麦城?
夏想犹豫了,毕竟太冒险了,政治风险太大了,他有一千个可以阻止叶天南的理由,却有一千零一个告诫自己收手的理由,因为此举会得罪许多人,甚至还会让总理最终对他完全失望并且彻底成为对立的一方。
从正义出发,从公心出发,叶天南德不配位,就该引咎辞职。但从政治斗争出发,从国内现状出发,叶天南就算最终担任了宁省省长,也不足为奇。
夏想陷入了两难之中……他痛恨叶天南,无关私人感情,只是出于公理和道义。但道义在政治之上,往往行不通。一千个为国为民的理由,却面临着一千零一个国情现状的阻力,何去何从?
第一次,夏想动了要问计于吴老爷子的念头。
下班后,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南宫。连若菡即将离开湘江,他要前去为她送行。
南宫之中,只剩连若菡和李沁两人,虽然冷清了许多,不过二女依然热火朝天,因为金融之战已经进入了尾声,此战,不但达到了预期目的,还收获颇丰。
夏想也大有斩获,当然他在意的是政治上的受益,经济上赚取了多少利润,才懒得过问。
夏想一进门,就听到了连若菡和李沁的争论。
“谁的钱都一样,不赚白不赚。”是李沁的激进的声音。
“还是算了,总共没多少钱,没必要让别人倾家荡产。国内的股市还不够成熟,股民还不够理智,他们本来已经被上市的国企和各种骗钱的金融机构盘剥得很厉害了,我们没必要再从他们身上刮油水了。”是连若菡同情的声音,“再说,夏想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心软了。”
“有钱也不赚,想不通。没必要心软,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有想赚钱的想法,就得有承担赔钱的勇气。他们不跳进股市当绵羊,谁也不会磨刀去宰他们。中国股民怎么了?在我眼里,他们和美国股民一样,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李沁很不服气地说道,“要我说,不管三七二十一,赚足了钱再说。我从来不同情投资者,投资本来就有风险,没有承担赔本的勇气,就去跳楼好了。”
夏想一笑摇头,虽说李沁说的很无情,但事实却又偏偏如此。政治也好,经济也好,总有让人绝望的一面。就如文州炒房团一样,本来就不是实体经济,不会为经济增长带来任何推动作用,只会带来负面的抬高房价,最终导致房价的全面崩盘。
以夏想所想,等以后银行收紧贷款,房价止涨回跌之时,文州炒房团必须会有资金链断裂的一天,到时,会有许多投资者血本无归,甚至……走向绝路。
但话虽如此,炒作者虽然可恶,夏想却还是无法下手赶尽杀绝,还是连若菡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确实有心软的一面。
“见好就收。”夏想就及时插了一句,“既然没赔钱,还小赚了一笔,就不要再搅乱还不成熟的国内股市了。”
连若菡和李沁一齐回头,连若菡是会心一笑,李沁是无奈一笑。
“慈不掌兵,心软怎么当大官?”李沁在美国呆得久了,充分接受了美帝国主义无比信赖资本力量的一面,她一摊手,“夏书记,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能利用现有的资金,在国内股市上掠夺几十亿的资金。”
夏想心中蓦然一动,心软怎么当大官?他在对待叶天南的问题上,是心软了还是退缩了?
叶天南一事另当别论,李沁想要搜刮国内股市的计划,夏想还是不同意:“收手,撤退。”
李沁见夏想下定了决心,也就坦然一笑:“好,领导说了算。”
和连若菡上楼说话,夏想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去一趟京城:“我和你一起回京,有事要请教老爷子。”
连若菡自然没有异议,却有另外的事情担心:“我想出国,带连夏也去。我认为,国外的环境更适合连夏的成长……”
夏想却不同意,他估计老爷子也不会同意,连夏如果在国外长大,即使不入美国国籍,以后想要从政,也是一个落人口实的地方。
“这件事情,还是听听老爷子的想法,老人家老了,需要慰藉,连夏是他最大的jīng神寄托。”
“倒显得你比我还关心爷爷,真会落好人。”连若菡白了夏想一眼,不太高兴,“我不想让连夏从政,就想让他出国,还准备让他加入美国国籍。”
“……”夏想还没有再劝连若菡几句,电话响了,是古秋实来电。
也是自叶天南辞职事件之后,古秋实第一次主动露面。
电话很简短,古秋实只说了一句话:“夏想,来京城一趟,总书记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