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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工作本来一开始一直顺利,很快就确定了方位,在保证了尸体不被破坏的情况下,因不用顾忌井下还有活人,挖掘机开足马力,全力开挖。
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挖到了第二次爆炸点。
第一次爆炸点在深处,而第二次爆炸点距离井口只有十几米深,也正是因为第二次爆炸的冲击波,才导致了老钱头几人的尸体被冲出矿井,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也导致了王向前立场大变,及时调整了策略,才让矿难事故的整体走向完全背离了初衷。
第二次爆炸的威力极大,直接导致了地面的大面积塌方,而且还将向下的进口封死,对继续深挖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难题。
挖掘工作就暂停了几个小时。
不停不行,第二次爆炸的威力过于惊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场面太过惨烈,收拾尸体、清理现场也需要时间。
挖掘机停止了工作,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开始人手挖掘,进度就慢了许多。
王向前人在现场,亲眼见到惨不忍睹的惨状,心里也不免唏嘘,不由暗暗指责江刚的私心导致许多死者死后也不得安生,不但死无全尸,也劳民伤财,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却又转念一想,政治之上的黑暗事情太多了,比眼前的矿难惨烈十倍的人为事故都有,只不过都被掩盖了真相。
也就是夏想有勇气在新闻记者面前揭露真相,换了任何一人,西省矿难事故的真相绝对会被掩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或许五十年,或许七十年之后才会被披露出来。
不管怎样,王向前都佩服夏想敢为天下先的勇气。尊重真相就是尊重百姓的知情权,尊重百姓的知情权就是民主的进步。但如果让王向前去担当第一人。去直面新闻媒体,他不会去。
佩服归佩服,王向前对夏想还是不以为然。他现在需要借助夏想的力量来掩盖矿难的真相,才和夏想走近。矿难事故一过,他会重新站队,会和雷治学一起,继续钳制夏想,不让夏想在西省继续坐大,否则,西省将会成为夏想的一人的西省。
身为省长就能将权力抓得如此之紧。等夏想在西省担任了一把手,那还了得?
王向前私人虽重,但在矿难事故的处理上,还确实表现出了领导风范,一夜都守在挖掘现场,没有合眼。表面上看他是用心工作,其实也暗藏私心——王向前担心挖出什么不利于江刚和他的证据,他在现场,可以第一时间处理。
王向前的担心是对的,半夜时分。正当他困得不得了,准备在现场的临时指挥房中休息一下时,有人进来报告发现异常情况!
急急来到现场一看,王向前惊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场发现了一个铁烟盒,烟盒中有几只卷烟。
卷烟不是让王向前惊吓的原因,让他后背冷汗直冒的是他认识铁烟盒的主人刘老倌。刘老倌是安达矿业的门卫,正好负责闲置矿井一带的看守工作。
显然,刘老倌也遇害了。
再加上先前的老钱头和另一具无名尸体。至少有三条人命了,王心前不震惊才怪。如果全是尸体下井,最后事情再大,刘路也顶多判一个无期。但如果有三条人命,刘路就难逃一死了。
江刚买通刘路的时候,除了许以重金之外。最主要的承诺就是不会判处死刑,顶多无期,然后事后再减刑,最后保外就医,顶多三五年就出来了,三五年时间赚上几个亿,比投资什么都强上百倍。
但如果面临着死刑的危险,刘路肯定反悔。钱再多。都愿意花的是人民币,而不是冥币。
刘路一反悔,就会咬出江刚。江刚虽是西省首富,但有人命在身,100亿也保不了他。更何况,夏想虎视眈眈,正愁找不到江刚的把柄。
江刚一倒,难免不会牵涉到他……王向前的汗就越流越多,命令暂时停止挖掘工作,他要重新研究施工方案。
回到房间,王向前当即拨通了江刚的电话,要求江刚再和刘路沟通一下,敲死顶包之事,不要节外生枝,现在已经发现了至少三条人命,万一再有几条人命的话,事情绝对无法收场。
江刚反倒不如王向前一样慌乱,解释说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意外,主要是手下办事不利,肯定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追究也追究不到了,江刚并没有向王向前透露的是,他手下具体负责此事的人也死在了下面,不用想,在第二次爆炸时,下面肯定发生了激烈的争斗。
江刚承诺,他一定会敲死刘路顶包之事,哪怕出了人命,也不能让刘路反悔,他手中有刘路的把柄,刘路如果不硬撑到底,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家破人亡,比顶包的下场还惨。
江刚的话,让王向前放心了不少,隐约听到陈艳失踪风声的王向前还是不相信江刚和陈艳失踪一事无关,又问:“陈艳的失踪,和你真没关系?”
“没有,绝对没有。”江刚睁着眼睛说瞎话,陈艳就在他的隔壁,已经被他软禁两天了,他留陈艳在身边有大用。
为了转移王向前的注意力,江刚随即岔开了话题:“现在矿难现场的地层已经遭到了破坏,很容易塌方。如果出现大面积塌方的话,会对开挖工作造成不小的困扰,至少能推迟七天以上。七天时间,以现在的天气,尸体一腐烂,死人活人哪里还分辨得清?”
王向前眼前一亮,到底是术业有专攻,在阴谋诡计方面,他还是不如江刚坏主意多,也是江刚从事多年的煤炭行业悟出的心得体会,他嘿嘿一笑:“希望事情赶紧过去,也好松口气。”
江刚呵呵一笑,丝毫没有因为他制造矿难而伤及了无辜有愧疚之意,相反,对于矿难事故对夏想造成的困扰,对王向前带来的压力,他反而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成就感。
矿难事故的走向,虽说稍有偏差,但整体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者说,夏想也好,王向前也好,都被他摆布得团团转,而他稳坐钓鱼台,不出大门,就可遥控指挥一切。
矿难事故不能让夏想背一个天大的黑锅确实是遗憾,但他还可以随机应变,利用矿难的走向,再为夏想埋下隐患。
江刚有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被王向前的电话吵醒之后,再也无法入睡,就来到了隔壁,敲开了陈艳的房门。
陈艳穿了一身睡衣,在朦胧的月光的照耀下,洁白的丝绸睡衣如水一样流淌,紧贴在她只穿了内衣的身体之下,玲珑曼妙,曲线毕现。
这个女人也不简单,被他软禁了,还敢穿成这样睡觉,真以为他不敢性侵犯她?而且还能睡得香吃得饱,江刚也暗暗佩服陈艳的心理承受力,没事儿一样。
陈艳站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脸上还微有一丝笑意,是嘲弄的笑:“江总,孤枕难眠,是不是想对我有什么企图?”
男人喜欢半推半就的女人,不喜欢太过主动的女人,陈艳一句挑逗的话一出口,江刚就立刻性趣全无,再看陈艳时,陈艳已经没有一丝妩媚和妖娆,浑身上下全是陷阱和危险。
“还是免了,我怕死在你的身上。”江刚嘿嘿一笑,推门而进,直接坐到沙发上,漫不经心看了陈艳裸露在外细致匀称的小腿一眼,“陈总,说实话,你确实是一个尤物,就如一块可口的蛋糕,人人都想咬上一口。不过你的油性太大了,吃了怕不消化。”
“江总三更半夜过来,不会只为了说一些没用的话?有事情就尽管说,不必绕弯。”陈艳坐在江刚对面,用手拉了拉睡衣的下摆,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她做成似乎故意引诱人一样,也不简单,“关了我两天了,不劫财不劫色,也不放人,到底要什么,总得有个明话。”
“我一个人寂寞如雪,请陈总陪陪我,难道也是错?”江刚难得地也文雅了几分,笑得也很开心,“我哪里是关陈总,是请陈总作客,好吃好喝好招待,敬若上宾,陈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刚,我知道你的心思。”陈艳的目光冷了几分,“你无非是想拿了我,等万一矿难事故收不了场的时候,好拿我当挡箭牌。”
“哈哈,陈总,你错了。”江刚站起身来,“我不是拿你当挡箭牌,是拿你当替死鬼。晚安陈总,祝你做个好梦。”
……
“夏省长,不好了。”王向前慌里慌张出现在夏想的办公室,向夏想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挖掘工作本来进展一切顺利,突然就出现了二次塌方,而且塌方面积很大,差点造成第二次伤亡。”
“什么?”夏想一下站了起来,“情况有多严重?”
“不但刚挖掘出来的尸体被再次埋了进去,连上次被爆炸冲击出来的尸体也被塌方埋了。”
“走,去现场。”夏想二话不说,起身边走。
唐天云想要跟上,夏想回头吩咐了一句:“你先处理一下手头的工作。”
唐天云知道,夏省长起疑心了,让他留下是为了从侧面摸清事情真相。
一到现场,夏想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有人开始折腾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