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八月,秋风萧瑟,落叶簌簌,明月皎洁。
三更时分,果然有一支近万人的队伍悄悄的‘摸’向并州军大营。
果然不出司马懿所料,来的正是冀、青联军。在郭图和逄纪的极力建议下,袁谭和袁尚决定趁着并州军远来疲惫之际发动夜袭,各自挑选了五千最‘精’锐的士卒,人缄口马摘铃,悄悄的‘摸’向了并州军大营。
冀州军由袁尚的爱将陈桓统帅,青州军则由老资格武将蒋义渠率领,经过一个时辰的急行军,已经‘摸’到了距离并州军大营二里路的地方。
“嘶……营寨之内如此安静,诡异的可怕,只恐有诈!”蒋义渠勒马带缰,回顾左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来人,快马加鞭追上前面的陈桓将军,让他速退,只恐并州军已有准备,若是劫营,必遭埋伏!”
“诺!”
斥候领了军令,快马加鞭向前面追赶冀州军去了。
陈桓听了蒋义渠的传话,对左右亲信大笑道:“青州兵行军缓慢,那蒋义渠看到头功将要被我等立下,故此危言耸听。并州军远来疲惫,此其一也;白天下了战书,不做防备,此其二也。今晚诸位只管随我劫营,必然立下大功一桩,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也!”
有好大喜功者纷纷附和:“陈将军所言极是,愿意追随将军建功立业!”
有谨慎者则进言:“敌营之内静悄悄一片。委实诡异的可怕,蒋义渠将军所言亦有道理。况且一路行来,尚未遇见巡逻兵。疑点重重,当加倍小心。”
就在这时,前面响起一阵兵器撞击声,以及小规模的喊杀声,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有校尉来报:“回禀陈将军,前锋部队遭遇了一支二十人的巡逻队伍,已经尽皆诛杀。不曾逃脱一人!”
“哈哈……诸位看到了么,吾等并非没有遇见并州巡逻军。而是叛军疏忽大意之下并未加强防御。前方距离敌营不足二里,立功之时就在今夜,诸位随我努力向前!”
陈桓一马当先,众将校紧随其后。气势汹汹的扑向了并州军大营。片刻之后赶到营寨‘门’前,只有几十人的军卒守卫,一阵‘乱’箭‘射’退,陈桓挥兵冲入营寨。
忽然间鼓角齐鸣,四面八方的火把同时亮起,喊杀声瞬间变得震耳‘欲’聋。营帐中、壕沟里、丛林里、野草中涌出一团团的‘精’兵,俱都全副武装,手持利器,把前来劫营的冀州军围困在中央。收割着大好人头。一时间人头‘乱’滚,血‘肉’横飞。
火光中一将手提虎头金枪,在‘乱’军之中如同闲庭信步。所到之处尽皆披靡,冀州兵无不授首。眨眼间就来到陈桓面前,大喝一声:“无谋陈桓,可认得河涧张隽义乎?”
张郃乃是与颜良、文丑、高览齐名的“河北四庭柱”,在袁军之中属于传说级的武将,陈桓如何不认得?再加上中了埋伏。早已吓得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之中被张郃一枪刺中咽喉。挑落马下。
劫营的主将既死,剩下的冀州兵群龙无首,再加上中了埋伏,一个个无心恋战。逃命的逃命,跪地求饶的缴械,五千人的‘精’锐队伍不消片刻时辰,就已经土崩瓦解。
看到陈桓不听劝谏,贪功冒进,以至于中了埋伏,五千人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后面的蒋义渠大惊失‘色’,慌忙下令退兵。刚刚后撤三里多地,行至一处丘陵地带,一声锣响,山坡上伏兵尽出,‘乱’箭‘射’下,青州兵死伤无数。
一将白马银枪,引领三千‘精’锐拦住青州军退路,正是常山赵子龙。身后“赵”字大旗迎风飘‘荡’,威风凛凛。
“贼将哪里走?速速下马归降,饶你不死!”赵云立马横枪,戟指蒋义渠,喝令下马投降。
蒋义渠拼命死战,无法突围,只能下马请降:“将军饶命,我本是袁公麾下武将,跟随袁谭,实非本意,上命差遣,不得已而为之。还望枪下留人,饶某不死!”
蒋义渠既降,其他青州兵纷纷跪地求饶,五千多‘精’兵逃了两成,战死三成,其余的全部缴械投降。一场劫营,以联军惨败而告终。
袁谭和袁尚听说劫营的人马中了埋伏,俱都大惊失‘色’。留下郭图、逄纪率领一万人马守卫营寨,各自领了主力大军前来援救蒋义渠和陈桓。行至半路,忽然杀声四起,漫山遍野的并州军滚滚而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人马。
在山野里设伏的并州军大约有两万人,由王双、周仓、祝公道、吕旷等四将统帅,从四个方位向着冀青联军发起冲锋,月光下杀声震天,双方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赵云押解蒋义渠来见袁买,司马懿再次献计:“既然袁谭、袁尚已经倾巢出动,大营必然空虚,可让蒋义渠前面带路,诈开联军营寨,直捣敌军巢‘穴’。”
“仲达之计甚妙,子龙与隽义二位将军可依计行事,只留下元直与朱灵守卫大营即可!”袁买丢下两支令箭,命张郃和赵云一起去劫对方的营寨。
不多时,赵云便与张郃率领两万人马,驱赶着蒋义渠等人来到了联军营寨前,命令蒋义渠叫‘门’。守‘门’的将士认得蒋义渠,便不复怀疑,飞快的打开了营‘门’。
寨‘门’既开,赵云和张郃挥军冲入,所到之处,望风披靡,杀得联军哭爹喊娘,一时之间不明白怎么回事?
“放火烧寨!”赵云一边指挥部曲作战,一边下令放火。
不大会功夫,联军的帐篷便开始陆续燃烧了起来,一个引燃十个,十个引燃百个,越烧越多,越烧越旺,一时之间映红了夜空。联军的辎重器械、部分粮草顿时化为青烟,付之一炬。
郭图和逄纪无法挽回颓势,只得率领残兵败卒弃了大营向平原方向撤退,一面派人飞报袁谭、袁尚,请二人速速退兵。自家大营火光冲天,袁尚、袁谭不等着郭图的斥候来报,就知道后方出了意外,急忙鸣金收兵,向后撤退。
联军无心恋战,一路上且战且退,被王双、周仓、祝公道、吕旷等四支部队轮流追杀,伤亡不计其数。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的纠缠,又撞上了劫营的人马,被赵云、张郃一阵冲杀,又折损了五六千人马。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袁谭、袁尚才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率领着残兵败卒退进了八十里之外的平原城,一面下令闭‘门’紧守,一面清点损失。统计之后,方才得知昨夜一战联军折损了三万余人,损失将近一半,粮草辎重几乎损失殆尽。
袁谭、袁尚自知大势已去,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谁也不曾料到,兄弟二人争来争去,到最后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
良久之后,袁谭终于开口:“你我争来争去,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袁买这个病夫,如今并州军军势强盛,难以争锋,我‘欲’退兵回临淄,暂避其锋芒。”
袁谭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看这形式,冀州是抢不过袁买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回青州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万一把袁买惹‘毛’了,挥军杀进青州,自己连地盘都丢了,还谈什么继承父业,做北方霸主?反正冀州是袁尚的地盘,就让他俩狗咬狗好了,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卷土重来,或许能坐收渔翁之利。
袁谭的心思,袁尚自然揣摩的清清楚楚,不满的道:“兄长何出此言?你我现在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退一尺,袁买必然进一丈,过了平原便是你青州的地盘了,你若弃城而去,并州军必然长驱直入,泰山郡、济/南国将不复为你所有也!待到袁买兵临临淄城下之时,悔之晚矣!”
“我青州仅有八万军马,某此来冀州争锋,带了五万人马,屡经数战,已经折损过半。倘若再有闪失,便是守青州也有心无力,断不敢再与病夫争锋。”袁谭一脸忧虑的把担忧说了出来。
在丢掉了冀州西部的大部分土地之后,袁尚手中仅剩下平原、渤海、乐陵、安平、河涧、清河等六地,倘若袁谭再退兵回青州,自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所以袁尚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袁谭留下来并肩作战。
“兄长休慌,不是还有小弟与你并肩作战么?”
袁尚拍了拍袁谭的肩膀,一副同生共死骨‘肉’同胞的模样。只是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就在半个月之前,这兄弟二人为了争夺袁绍的继承权,一副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看来权利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既可以让兄弟变成仇人,又能让仇人变成兄弟。
“你手中也不过仅有三万人,再加上士气低落,就是你我联合起来,也难与病夫争锋。”袁谭对袁尚部下的战斗力表示失望,冀州军和自己的青州军实力在伯仲之间,就算联合起来恐怕也不是并州军的对手。
袁尚悄悄的伸手搂住了袁谭的肩膀,轻声道:“兄长莫急,我还有妙计可破病夫,且听我慢慢道来。”
反正房中仅有自己和袁谭,这厮要是不听自己的话,执意退兵回青州自保,把自己丢在前线和袁买拼死拼活的话,就干脆把他勒死算了。袁谭死后,自己夺了他的兵权,再占据青州作为根本,以求东山再起,也许是个不错的计划。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