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中的兰埙,路易斯先是在自己心里酝酿了一番,毕竟他很多年没有吹奏过兰埙了,如今立马让他吹奏一曲还真有可能会献丑,当着艾斯英伦、威尔斯等人的面,他可是丢不起这个脸。
用力几息功夫回忆熟悉了一下,路易斯握拿着将如同雪梨状的兰埙放到嘴边吹奏了起来,不知是路易斯有意为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兰埙之音呜呜然,透露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凉之意。
一曲吹毕,艾斯英伦的营帐之内静默一片,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倒是让路易斯感觉到全身的不自在,不过他也不敢先开口说什么,只是冲艾斯英伦抱了下拳,退到了一边。
”这就是兰埙之音,这就是思念之曲,苍凉之中又蕴含着无限的愁思!”最后还是艾斯英伦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眼睛之中闪过一道亮光,目光逼人的注视着路易斯道,“路易斯先前说但凡法兰之人都或多或少会吹奏兰埙,可是虚言?”
“路易斯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国王陛下!”觉察到艾斯英伦那逼人的目光,路易斯无端的感觉浑身不自在,闻言忙是迅速地回答道。
将手放在长桌上轻轻地敲击着,艾斯英伦忽然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问道:“今天是第几rì?”
“回国王陛下,今天乃第七rì,距十rì之期还有三rì!”难得寻到一个表现的机会,井私利连忙开口道。
“宰相,温德城中情况如何?”艾斯英伦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直接询问起来宰相威尔斯。
“国王陛下。温德城中部分百姓这七rì陆陆续续从东面逃离了温德,按照原计划,对于这部分逃离人员比伦大军也并未为难什么,不过温德驻军却是依旧未见什么异动,并开始抽取城中壮丁充实军力,似乎摆明了要和我比伦大军作对到底。当然这一切也差不多都在预料之中,只是听闻温破伦麾下的海都胡智前往西罗之地搬援军去了,若是西罗大公执意要插手法兰之事那倒是略微有些麻烦。不过目前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宰相威尔斯将目前温德城中的讯息都说了一遍,就好像他刚从温德城内出来似的,却不知他如何知道得这般详细。不过涉及到一些隐秘之处时,威尔斯就一句带过了,并未多说,他知道艾斯英伦对于如今的状况都是清楚的。
“路易斯,现本王暂封你为法兰大将军,统筹节度法兰本土所有兵马,从今晚起你派法兰将士们围绕着温德城吹奏兰埙,三rì之后。比伦大军将一举攻下温德,续而最短时间内控制法兰全境。以便为下一步战略目标做好准备!”艾斯英伦说着突然睁开眼里,他的目光似乎穿透过来营帐,直接看到了温德城内。
“北运督守,段德督守在外求见!”温德城内,北运府邸,北运府中护卫向着正在大厅内陪同妻儿享用着晚餐的北运道。
夜幕初临,紧张担忧了数rì,北运今晚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府邸,准备好好睡个安稳觉。这些天来,北运时常梦到温德城被比伦大军攻破的场景,好几次半夜惊醒,发现自己的额头之上满是冷汗。听着手下人来报段德求见,北运暗自有些疑惑段德今个为何这般有闲,念头转了转他觉得自己也不便说不见,于是他挥了手道:“让段德督守进来。”
不多时,段德便是带着几个随行人员来到了北运眼前。段德的这些随行人员倒都是些较为生疏的面孔,有一人更是遮掩了自己大半个脸面,就算是熟悉的人可能一时之间轻易也认不出他来!
“哈哈,北运督守好兴致呀,陪妻儿共享晚餐,难得体会一番天伦之乐,想我段德倒是没你这种福分!”看着北运陪同家人刚用毕晚餐,段德在大厅内粗略地扫视了几眼,先是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怪腔怪调的出言道。
“段德督守此番而来该不会只是为了感叹一番,如今温德大敌当前,却不知段德督守是为何而来?”听着段德那语调怪怪的话语,北运眉头不由一皱,同时又带着丝好奇的询问道。
“我来自然是为了公事而来,为了温德,为了你我前程而来,有要事需与你商议一番,不过此处大厅倒是未免有些人多口杂!”看着身旁那个遮掩了大半个面容的随行人员,段德莫名的一笑,看着大厅里北运的侍女、护卫和亲眷等人,他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既然如此,那么就随同我来书房!”北运边说着边眼神示意了下,然后一左一右两名贴身护卫便出现在了身旁,如此北运才略显放心的站起身来,向着自己府邸内相对而言比较隐秘的书房走去。
跟随者北运的脚步,段德等人很快便是来到了书房之外,不过段德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随行人员全部带进书房,因此他粗粗打量了下书房之外的情形,然后出言道:“我有紧要之事需和北运督守商议,你们几个就在此守着!”
“是,督守大人!”段德的几名随从齐声应道,不过那位遮掩了大半面目的不明人士却是陪同着段德一起进入了北运的书房。
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北运虽然觉得自己和段德没有什么好商议,需商议要事那也应该是自己和温破伦进行商议,但是他依旧是邀请段德进入了书房。在靠椅上坐了下来,看了眼段德身边的随行人员,北运面露些许奇光。不知为何,对于段德身边的这个随行人员,北运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熟悉感,似乎不久前曾在哪里见到过,耐不住那么一丝好奇,他出言询问道:“说,段德,此番你来到底有什么要紧之事需和我商议?还有你身边这位随行人员倒是奇怪,难不成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么,何必将面目遮掩?”
”北运督守似乎有些好奇?其实在下已经同北运督守有过数面之缘,既然此处书房乃是隐秘之地,那么我就以真面目见人又如何!”段德并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的那名随行人员先开口言语,说着将自己那原本被衣帽遮掩的面容露了出来。
“你,你是?”待看清段德身边那随行人员的面容,北运话语中有股不加掩饰的惊讶,但是一时依旧没能想起这人是谁,最近几rì的记忆不断在自己脑海中浮现,过了片刻他终于是记了起来,“你,你是毛厉,比伦前几rì派来温德的那位使者!”
毛厉闻言微微一笑,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北运道:“北运督守真是好记xìng,在下正是毛厉,不过当rì破伦统帅下令扣押比伦使者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呀!”
“你不是从扣押之处逃脱了么,为何还在温德城内!”北运很快便是从最初的惊讶之中冷静了下来,也没有下令让左右贴身护卫轻举妄动,反而是目露一丝jǐng惕的看着毛厉道。当rì毛厉明明被温德驻军暂时扣押了起来,却没想到没出一两rì毛厉便离奇失踪了,就好像比伦根本没有派出过这么一个使者一般。而今这比伦使者居然和南城督守段德一起出现在了自己的府邸之内,北运本能的觉得此事透露着蹊跷。
“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如今温德城门紧锁,根本不可能随意出得了温德,毛厉自然是留在了温德城内,况且他原本就未想急着出城!”对于北运的反应,段德觉得都是在意料之中,他边说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当年和他一样有着将军梦的北运。
“北运,想想你的妻儿亲眷们,而今温德城外比伦大军已经激增至五十余万,而且每过一rì便会有新的一批比伦大军渡海增援而来,你认为光光凭借温德城内的十来万驻军真的能抵挡住比伦大军的攻势么?更何况原先的法兰总督已经投奔到比伦阵营,前法兰王子也和比伦国王结成了联盟,可以说法兰除了温德港之外已经大部分地域已经落入了比伦的掌控中!”
“识时务者为俊杰,北运,你我相识多年,所以现如今我才送你一场福缘,法兰本就不属于罗兰帝国,我们又何必为了罗兰帝国白白送了自己的xìng命呢?三rì之后,便到了比伦的十rì之期,到时北城定当承受比法联军最为猛烈的攻击,你认为自己能抵挡得住多久……”见北运的神情似乎有些呆滞,段德笑容中带着丝冷意,开始循循善诱起来,当真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要说啦!”北运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忽然发出一声怒吼,如今他总算是有些明白了先前段德所说的要事指的到底是何事。一想所谓的要事,北运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身体不可抑制的有丝颤抖,他目光冷冷的注视着段德,出言道:“你居然想要背叛温德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