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裴余年抓着霍子航的头发,将其从地上给提了起來,冷声道,“放过你我他妈就不是燕京第一邪少,”
霍伯昌虽然痛心霍子航的所作所为,但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孙子,当他看见裴余年蹂躏霍子航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一阵绞痛,赶紧起身将裴余年拉开:“裴少爷,请你放过他,我腆着这张老脸求求你了,”
“请问……你的老脸值几个钱,”裴余年终于撒开了霍子航,转而伸手在霍伯昌的那张老脸上拍得“啪啪”作响地问道。
“裴少爷,子航的所作所为的确该死,但好在你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你就宽宏大量放过他,只要你能饶他一命,无论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霍伯昌死死地拽着裴余年的胳膊,情真意切地哀求道。
“无论什么要求,你都可以答应我,”裴余年摇了摇头,很张狂地笑道,“霍老爷子啊,我看你是着急糊涂了,论财富,我们裴家比你们国医堂多,论权势,我们裴家比你们国医堂重,你说我还能跟你提什么要求,我就要你孙子的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缺,”
说罢,裴余年一把甩开霍伯昌的拉扯,冲着身旁的保镖使了个眼sè,示意他们将霍伯昌拉住,继而又一把将霍子航给拽了过來。
“说,你为什么要害老子,”裴余年冷冷地瞪着霍子航问道。
“裴少,我沒想过要害你,我真的沒想过要害你,”霍子航连连摇头道。
“啪,”
裴余年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霍子航脸上,喝道:“你他妈的还跟我瞎扯淡,你要是不想害我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把解药的药方给我,而给我搞什么针灸治疗,”
“我……我想害的真的不是你啊,”霍子航仍旧痛哭流涕地摇头。
“啪,”
裴余年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还不承认,”
“我想害的真的不是你,”霍子航奋力一震从裴余年的手里挣脱了出來,怒然指向林逸,疯狂地嘶喊道,“是他,我真正想害的是他,”
林逸对此倒是毫不意外,霍子航的这招借刀杀人其实计划得蛮不错的,只不过他万万沒有料到,林逸竟然可以把已经“毒发身亡”的裴余年又给救活了,如若不然,恐怕现在林逸早已是死尸一具了,而真相也将永远见不到天rì。
“啪,”
又是一记很突兀的耳光声,裴余年怒道:“靠,搞了半天老子原來是躺着也中枪啊,只不过你他妈的也太不道德了,你想要收拾林逸那小子,你直接给我说嘛,我保证会密切地配合你,可你非得搞这么一出,傻逼,”
“何苦呢,”林逸也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虽然他早就知道霍子航看他不爽,巴不得他出门就被车撞死,但是他沒有想到霍子航对他的仇恨竟然会这么强烈,行为也会这般极端,如今结果,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不作就不会死嘛。
对于林逸这番简短的感慨,霍子航却是反应极其强烈地向他冲了过來,一把扯住林逸的衣领嘶喊道:“何苦,你说我这是何苦,”
林逸沒有反抗,任由霍子航扯着他的衣领继续宣泄:“林逸,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知不知道,在你出现之前,中医界最受瞩目的闪耀新星是我,是我,可是,你把这一切都改变了,我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闪耀光环,我再也沒有了以前的自信,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夺去了,所以我要你把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所以我要你死,”
“闹够了,”
林逸一把扯开了霍子航拽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指着霍子航的鼻尖,凛然道:“我不否认我抢走了你的光环,但是我也不觉得我自己做错了什么,霍子航,谁规定全世界的人都得惯着你,捧着你,你他妈当你自己还是三岁小孩子啊,”
霍子航掩面痛哭,不再言语。
“jīng彩,真他妈jīng彩,”裴余年竟然在这个时候鼓起了掌來,肆狂笑道,“你们上演的这是既生瑜何生亮,霍子航,你是想做周瑜还是诸葛亮呢,”
霍子航扬起婆娑的泪眼望着裴余年,不知这是何意。
裴余年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來,塞到霍子航的手里,戏虐道:“霍子航,我老实告诉你,就凭你小子往死了整我,你今天是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的,但是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把林逸干死的话,我就放过你,”
“真的,”霍子航的眼中陡然浮生起一股强烈的求生**。
“我裴余年说到做到,我还真想看看你们这现代版的既生瑜何生亮,到底能不能换个结局,不要让我失望哟,你们之中今天只能活一个,”裴余年说完,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邪少。
不愧为燕京的第一邪少。
这要求也太尼玛变态了,太恶趣味了。
林逸知道,裴余年这样做,一部分是源于他本來就扭曲的人xìng,而另一部分则是对他的报复了,他扎了裴余年一针毒针,虽然现在已经为他彻底解毒,但这位燕京第一邪少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霍子航手中握着裴余年交给他的那把匕首,终于颤颤巍巍地将其举了起來,仇恨而凶狠的目光也随之抬了起來,盯得林逸直发渗。
“啊……”
霍子航的口中爆发出一声悠长而悲怆的呼喊,蛮横地冲向了林逸,他沒有练过武,懂不得什么招式套路,他只知道,他要把这柄仇恨的匕首插进林逸的胸膛。
林逸也不敢小觑,瞳孔不住地收缩着,稍稍后撤了两步,眯着眼瞅准了角度,猛然迎刀而上,活脱脱给霍子航上演了出空手夺白刃,好歹他也是江南天字号保镖苏禾的弟子,要是连霍子航这么个文弱医生都搞不定的话,那未免也太丢人了。
夺刀之后,林逸不想再和霍子航多做纠缠,想要迅速结束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只见他左手一把抓住霍子航的肩膀,将其往自己怀里一拖,而刚才夺刀成功的右手也一下子挥了起來,将其抵在了霍子航的颈脖之上。
“你输了,”
林逸最终还是沒有将刀从霍子航的脖子上割下去,他并不在乎霍子航的死活,他只是不想亲手杀了霍子航,而去满足裴余年的恶趣味,如果沒有什么后遗症的话,他此刻更想把这柄刀从裴余年的咽喉处割下去。
“啊……”
霍子航再次爆发出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嘶喊,他知道自己不是林逸的对手,而裴余年也不会放过他,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与其这么心惊胆战地多活几分钟,那还不如干干脆脆地自我了断,于是他脑袋一甩,将自己的颈脖在那冰冷的刀刃上抹了下去。
“不要……”霍伯昌拼命挣脱了保镖的束缚,不顾一切地向霍子航奔去。
可惜还是晚了,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在霍子航的颈脖上拉开了一道大口子,猩红温热的鲜血不住地往外喷涌,很快就染红了霍子航的整个身子。
林逸的手感受到了霍子航鲜血的温度与湿度,他完全怔住了,愣了足足好几秒,双手一松,霍子航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迅速地消散着生机……
“子航,子航,”霍伯昌抱着霍子航不断降温的身体,悲痛地呼喊着。
“沒意思,真他妈沒意思,”裴余年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很失望地摇头说道,“虽说我早就料到了是这种结局,但我却沒有料到这个过程,这他妈也太简单了,我的兴致还沒有调动起來,这家伙就game over了,”
“要不你自己抹抹脖子,找找感觉,”林逸大步走过去,将那柄沾满了霍子航鲜血的匕首塞回到裴余年的手里,并报以了一记冷冷的白眼。
裴余年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过他还并沒有疯狂和愚蠢到真的抹下去。
霍子航死了,可林逸并沒有丝毫快感,反而隐隐有些失落,特别是望着霍伯昌那仿似瞬间苍老了许多的面孔,心中更是一阵酸涩。
霍伯昌一阵哭喊之后,也渐渐止住了眼泪,可满心的悲痛仍旧还是在胸腔之中蔓延,他艰难地抱起霍子航,缓缓的,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沒有任何人阻拦霍伯昌的离开,裴仲德也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后走开,整个书房里就只剩下林逸和裴余年两人了。
“咱们扯平了,”裴余年摊了摊手笑道。
“怎么说,”林逸抬起头问道。
裴余年仰头沉吟半晌,说道:“你虽然用毒针扎过我,但这次也是你救的我,而且也为我彻底解毒了,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了,另外,你从我手下挖走了沈诗蔓和于梦琦这对黄金搭档,我刚才也让你和霍子航生死决斗,也算是找补回來了,所以,咱们俩现在算是彻底扯平了,互不相欠,”
“很好,再见,”林逸如释重负般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猛地回过头來,“不对,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