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挂着繁星，繁霜落在了路两边的野花草上，颜色冻得红惨惨的，萧瑟着……潘柏文往手掌上面呵了热气，通知了杨子轩。
“需要跟上吗？”潘柏文虽然已经跟上了，但是还是请示了杨子轩，毕竟这种跟踪张温这种正厅级干部的行为，可是十分忌讳的，一旦曝光，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张温这么深夜急着出去，还故意改头换面的，必然有问题……”杨子轩眼神里面透着一丝兴奋，陈灵就赤裸的躺在他身边，听到杨子轩兴奋的语气，也惊醒了过来，杨子轩在她肥白的屁股上面拍了一巴掌，让她继续睡了过去，陈灵也知道这种事情不适合她偷听，就自顾自的翻转身子，弓着要，光滑白嫩的后背留给杨子轩的眼睛，沉沉的睡过去了，在杨子轩身边，她总是可以睡得很安稳。
有了领导的首肯，潘柏文底气也足了，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的计程车。
张温似乎有意避开跟踪，故意让计程车跑了几段复杂的路线，又在空旷的路段跑了两次，才重新绕回来市区，如果不是潘柏文提前在几个主要的路段出入口，插置了关键眼线，并且让当地交警留意，潘柏文还真是要跟丢这辆计程车。
“我们这个张秘书长的反侦查意识也很强啊……”潘柏文朝身边的陈西宁笑了笑。
陈西宁也是杨子轩提拔起来的得力女将，是纪检一室主任的马钢的梦中情人，奈何郎有家妾有室的，陈西宁多次不给马钢好脸色看，马钢也就把陈西宁弄到了冷板凳上面去了。
幸好得到了杨子轩的赏识，现在调动了纪检二室，也开始在纪检二室里面崭露头角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秘书长是全省维稳小组的副组长，也分管着督查室，信访办这些机要部门，对于侦查工作自然不会很陌生……”陈西宁慢慢开车，潘柏文通知各个街角的眼线，密切关注…………张温让计程车司机兜了一个大圈子，才重新返回街角，见到身后一直没车子跟上，才松了一口气，计程车师傅不知道这个衣着神秘的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平时可是很少客人，要他绕个大圈，然后又回来了，张温看出了师傅的疑惑，笑道，“我以为有人会跟踪我，才让你绕个大圈……”
“没有，您绝对放心，我刚才都留意了……”计程车师傅憨厚一笑，从张温手里接过一叠钱，心里美滋滋的。
“你也不要走开，我去银行办点事儿，回头还要坐你的车……”张温下了车，拢了拢衣领，从车窗对计程车师傅说。
计程车师傅很少见到这么阔绰的客人，自然是满口子答应了，这年头计程车还是稀罕物，一般人也舍不得花这个钱，好心提醒说道，“先生，这里可是没银行啊，银行在另外一条路……”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说这里有银行，就有银行……”张温笑了笑，从旁边一条小巷拐弯走了进去，很快消失了……陈西宁收到前方眼线的汇报，皱了皱眉头，朝潘柏文说，“人下车了，不见了，不过计程车还在那里，估计还要出来……”
潘柏文笑了笑，“要有耐心，大鱼，没这么好抓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传来了消息，张温重新回到计程车，坐计程车走人了。
陈西宁扭头问潘柏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潘柏文摇了摇头，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张温到底下车干了什么，也没有理由和借口去附近查看，这条线索貌似也没多少用处，就打电话请示了杨子轩。
杨子轩正要睡着，思索了一下，才说道，“老潘，换一个思维嘛，不要钻入死胡同，想要大范围查那一片民居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控制一下那个计程车师傅，看张温有没有和他说了什么，我们就可以缩小搜查范围了……”
潘柏文一拍脑门，脑子灵光了起来，连连称是。
张温下了计程车，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雾很重了，付了钱，瞧了瞧四周没什么不对劲，才悄然回去家里，小区有保安守卫，不过张温是借用小区他人的出入证，这样就算有人追查起来，张温也可以抹掉这段时间他离家的证据。
“今晚收获不小啊。”计程车师傅掂量着手里的钱，翻来覆去的点了点，今晚跑一趟可是比平时在机场附近跑几趟都要好啊……正想要把车开回家，早点休息的计程车师傅，刚把车开出街角，就注意到了身后有两部车跟了上来，交警很快就把计程车给卡了下来，身后两部车子走下人来……计程车师傅很快就被潘柏文和陈西宁的身份慑服，说出了张温和自己之间的一些对白。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杨子轩很快就得到了陈西宁的一些汇报，杨子轩眉头紧锁，“也就是张温昨晚去了银行？他三更半夜去银行干嘛？”
“这也正是我们疑惑的……”潘柏文接过话头，“我对当时张温下车的地点进行了详细的考察，发现并没有所谓的银行网点……那张温秘书长明显是在撒谎，并没有去银行，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这么可疑？”杨子轩也陷入了沉思。
“早上我和西宁也做一个大胆的联想，会不会这个张温深夜是去和情人会面呢？”潘柏文在杨子轩面前正襟危坐的，说出了自己一个猜测，“三更半夜，去会见情妇，似乎合情合理……加上他下车地点附近都是一些相对高档的住宅区，包养一个情妇在哪里，也是十分正常的……”
杨子轩沉思了一会儿，“你的猜测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有漏洞。”
“什么漏洞？”陈西宁疑惑了。
“首先，张温是改头换面的，说明他很不想被别人知道他深夜出去这件事，说明他去做的事，见的人，并不见得光……你们猜测是情妇，这点也成立。”杨子轩笑了笑，“但是时间有点不对劲……”
“你们也说了，张温只进去了大约半个小时。三更半夜去见情妇，情妇有可能半个小时就放他走吗？”杨子轩笑了笑“这点不太可能吧，张温就算是快枪手，也不至于这样做完就提裤头走人吧……”
“另外，张温是改头换面出来，并且连自己的车子都不开的，从家里出来，他家里的老婆，有可能一点知觉都没有？一点警惕都没有？这样三更半夜溜出去见情妇，又回家，身上也有情妇的气味，张温就不怕回家被老婆发现？”杨子轩一连反问了几句，让潘柏文也觉得这个结论不成立。
“如果张温真是去会见情妇，那么他不会这样三更半夜才从家里出来，而是应该直接下班就去情妇家里过夜，这样安全多了……”杨子轩笑了笑，“我觉得，他应该还是去了银行……”
“但是那里附近并没有银行啊……”陈西宁反驳说道。
杨子轩摇了摇头，“我说的银行不是正规的银行，而是地下钱庄……”
“地下钱庄？”潘柏文和陈西宁都倒吸一口气。
“我这样猜测是有原因的，首先，我是假定张温和胡夫之间其实是有勾结的，张温从胡夫手中获得了一些秘密资源，比如胡夫把口中的那些秘密账户告知了张温，张温是不是要去找地下钱庄去转移这些钱呢？”杨子轩不紧不慢说道，“地下钱庄从事资金的支付结算业务，买卖外汇，跨境专款等非法金融业务，这些地下钱庄，资金交易高度隐蔽，大量外汇收支游离在银行体系之外，容易为一些通过贪污腐败，走私，贩毒等非法渠道获得的收益披上合法的外衣……在国家金融生活当中，已经是大量存在……张温假如已经掌握了胡夫那几个秘密账户，他首先选择的，就应该是地下钱庄，把钱洗走……”
“那张秘书长，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转走这些钱，都说是秘密账户了……”潘柏文还是疑惑了，“秘密账户，不被别人掌握，张温完全可以等到事态平稳下来，再把钱转走，不必要急着一时啊，现在风声这么紧，他做这种事就不怕被我们盯上？……”
“我觉得，这里面张温可能和胡夫之间有了默契……”杨子轩摆了摆手，“我估计胡夫是想一箭双雕……过几天，胡夫就把这些秘密账户告诉我们，他就可以戴罪立功了，减少刑罚，等到我们查到这些户头并没有钱，也与他无关了。这样他就既可以保存这笔钱，又戴罪立功……当然，这笔钱，张温肯定也会吃掉大头，然后留一部分给胡夫家人，还有胡夫刑满出来也可以获得一笔钱……”
“我的妈呀，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啊……”陈西宁忍不住叫出声来。
杨子轩笑了笑，“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测……关键还是要查出张温昨晚下车的东城街，到底有没有大的地下钱庄，在附近……”
“这个很简单就可以查出来，你给紫金市公安局打电话，让公安局那边调东城街附近的一些治安案件的资料过来，让东城街附近每天巡查的民警，看看东城街附近每天是不是都有一两个可疑的人物出现，如果有，这些可疑人物多半都是去东城街洗钱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