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震源从吧台走了过去,杨子轩在后面跟着站起来,伸出手和那长相猥琐的男握了握手,心道,这年头公务员录用,都不看长相的吗,这么猥琐的形象,也能够混进干部队伍。
“这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是交通部交通部综合规划司发展条件处的干部,孙国华同志……”
“国华同志,您好!”没等蔡震源介绍完,杨子轩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这些手握实权的京官都是很傲气的。
孙国华也不例外,昂着头,和杨子轩手掌碰了碰,就收起手来了。
这是一个桀骜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蔡震源是他同学,恐怕请不动啊。
京官对地方官的桀骜,会在今后的十来年更加明显,尤其是手握重权又没有奔头的小官,他们不用考虑未来到地方任职的可能xìng,更加桀骜,甚至出现过副省长到燕京跑部委,被一副处撂在冷板凳上情况。
综合规划司是全国交通网络规划实际执行者,不可谓不位高权重,孙国华平时是瞧不上这种小酒吧的,如果不是老同学的倾力邀请,他根本不可能到这里来。
“你小子在南苏混得着实不错啊,这么个年纪就是正厅了,我连处级的边儿都还没摸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什么时候到部委来锻炼锻炼,提携下老弟?”孙国华正眼不瞧一下杨子轩。
蔡震源本来想介绍杨子轩的,但是杨子轩摆了摆手,孙国华又没有了解的意思,只能作罢。
“你在燕京如此滋润,哪需要我的帮忙,不过,合适的话,我倒想你到南苏,我们金京对你们这种资源丰富,人脉充沛的京官,求之不得啊。这次为了广陵港的事情,我可是跑断腿了。”蔡震源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重点上。
“年后中组部那边会有个项目,安排部分部委干部到地方任职,到时你可不能躲着我不见阿,我对金京的历史底蕴,早已经是心生仰慕,真想能够跟随这个六朝古都共呼吸,同命运。”孙国华靠着吧台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静吧,谈生意,拉交情还算合适。
“你说漏个词儿,共呼吸,同命运,齐成长……”蔡震源挨着他坐了下来,杨子轩又挨在最边上。
“好一个齐成长……”
“肯定的,我们金京巴不得你这样的人才充实干部队伍呢。”蔡震源笑**。
官场上从来没有白费的午餐,就算蔡震源和孙国华是同学,这同学情谊不过是块敲门砖,但是仅仅一块敲门砖,是不足以打动孙国华的,肯定要有利益,要有甜头,要有利益的交换。
孙国华直接没理会杨子轩,把杨子轩晾在一边,一个穿着黑sè夹克的,看起来不过20岁出头,能算是什么层次的人?多半是给蔡震源这位老同学跑腿的吧。
酒过三巡,蔡震源也不藏着掖着啦。
“老哥,这次广陵港,你看有没有戏啊?”
孙国华让服务员拿了瓶拉菲过来,眼睛斜睨着杨子轩,意思让他帮忙倒酒。
杨子轩好笑,没说什么,给他倒了一杯,蔡震源说自己不喝红酒,杨子轩就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目前,我收到的一切信息,都说明……”孙国华故意把话留半截,抿了半口红酒,才说道,“广陵港没入高层视野。”
杨子轩和蔡震源相视苦笑,果真如此。
“如果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国华同志您也不会来赴今晚这个约了,对吧?这里面应该还有运作的空间,还请您指点条明路……”杨子轩弯腰给他倒满了桌面的酒。
“光是喝酒不过瘾啊,不够尽兴……”孙国华故意不接话,眼神却飘到了不远处几个脸盘子漂亮的女孩身上。
杨子轩呵呵一笑,朝服务生招了招手,说道,“你帮我去问问那边几个女客人,愿不愿意过来和我们喝一杯,今晚酒水我们付……”说着从口袋掏出五十块钱塞到服务生口袋里面。
服务生弯着腰,附和着,上前去询问,不一会,几个妹子就过来了。
有浓妆艳抹的,有素颜的,还有小太妹装束的……
杨子轩摸了摸鼻子,自己怎么就成了拉皮条的一样,这种事儿平时都是李义东或者宋静聪出面办的。
“你们都坐到孙大哥身边吧,他是我们这里的主心骨,只要他玩得开心,今晚你们的酒水,我们全包了……”杨子轩缓缓说道。
几个女孩子一窝蜂的点了几瓶极贵的酒水。
这些女孩子是和酒吧长期合作的,像这种溢价这么多的酒水,就是她们的出场费,最后酒吧要和她们分成,如果杨子轩和蔡震源这点钱都不肯出,就意味这摊买卖要泡汤了。
“我要上个厕所,老蔡,你去不去?”杨子轩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招呼蔡震源离开,给孙国华娱乐一会儿。
蔡震源起身,拍了拍几个妹子的肩膀,笑道,“你们好好陪陪孙大哥,他开心了,我还有赏……”
两人到酒吧外面,靠着墙壁,吹了吹寒风,点了根烟御寒,沉默了一会,蔡震源才说道,“整就一酒鬼和**,当年和我是上下铺的,现在办个事,也是计算得清清楚楚……你不要太介意了。”
杨子轩噗嗤一笑,“我不是三岁小孩。”
“看得出来,你去做个接待办主任都够份了。”蔡震源想到孙国华对他颐指气使,这个传说中年少轻狂,年少得志的市长,愣是没说半个不字,对杨子轩的印象又有新的改变。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现在总该办点正事了吧,我能做就到这了,如果还要进一步的递红包什么的,那是你去处理了……”杨子轩缓缓说道,“别摊上个白眼狼,吃了喝了睡足了,回头却不认账啊……”
“情况应该不算很糟糕,不然他一个小喽啰,也不敢大吃大喝咱们……”蔡震源点了点头,“我回头再督促一下他……”
说着话,内屋却突然一阵酒瓶洒地的碎裂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