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平淡的夜晚。
黑咲安静的躺着,裹着薄薄的黑袍,脑海里不知道在翻腾着些什么,心一直静不下来,更无法入睡。
明明是跟昨天一样的温度,以黑咲现在的体质来说,应该不会觉得冷,只是,今晚却莫名的心里有点寒意。
“混蛋,觉悟不够深啊!”黑咲在心里暗骂自己,又不是第一次了,心里到底还在害怕什么。既然是白夜捡回了自己的命,那就算是还给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懦弱,不去承担自己的诺言,怎么可以畏惧死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换个角度想想不是更好一点么,黑咲努力的在心中劝服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灵。
只是,愈是这么想,心里愈乱。
“嘁。”瞅了瞅泛起鱼肚白的天空,黑咲自嘲了一下,看了一眼对面那宽阔的后背,然后缩了缩身子,想要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安全感和宁静的感觉,闭上了眼睛。
“是对此时此刻的自己的不屑么?”另一边,白夜背对着黑咲,在听到了黑咲的那轻轻的嗤之以鼻后,却是睁开了眼睛,原来白夜也没有睡着。
真是努力的孩子啊。
白夜略微可惜的叹了口气。
是为自己可惜,还是为黑咲可惜,不得而知。
翌rì,天亮,chūn寒后残留的淡淡余温,以及相称蹄后埋下的微尘,已熄灭的篝火。
“哈~欠”三步并作两步跟在白夜的后面,黑咲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打哈欠了,很显然,昨晚的睡眠不是很好。
“嘭”,迎面而来的是白夜的手刀。
“不知道哈欠是会传染的吗?”被打痛的黑咲不满的抬起头想要跟白夜理论,却是看到白夜也是打着哈欠,一副萎靡的样子。
“你也失眠了,白夜?”白夜那大大的眼袋还有黑眼圈已经出卖了他。
“啊,是的,拜你所赐。”白夜点了点头。
因为白夜和黑咲的身高差,以及rì光的角度,此时的黑咲看不清那白sè碎发下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能看到冷峻的轮廓。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听白夜这么一说,黑咲顿时不好意思了,自己昨晚的确是辗转反侧好几回都睡不着,尽管自己很轻声了,没想到白夜还是听到了。
“我已经很小声了。”黑咲蹦跶到白夜身边,道了个歉。
“没关系,没有下次了哦。”白夜点了点,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走去。
想起半年前,自己第一次因为心情烦躁而无法入睡整晚翻来翻去而吵得白夜睡不着的时候,那可是直接就一把剑飞过来了,狠狠的插在自己的颈边,吓得自己当时差点尿了。
听白夜说,那一次也算是运气好,因为白夜可没有考虑过到底会不会插到这件事情,只是被吵得烦躁才会随手jǐng告一下,要是再偏一点,那自己就不存在这世界上了。
“嗯,不会再有下次了。”点了点头,黑咲心里也轻松了一下,不过很快心情就凝滞了,连脚步都慢下来了。
“没有···下次了···”仔细的咀嚼着这句最平常不过的话,是这样的意思么?
“怎么了?”察觉到黑咲停了下来,白夜转头,依旧是被碎发遮挡住的朦胧。
“没什么”摇了摇头,黑咲重新跟了上去,脚步却沉重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黑咲终于依稀看到了林立的房子了,规模不大,应该算是一个小村庄吧,不过,在这片人迹稀少的荒野上的村庄,一般来说都不会条件太好吧?
“好了,自己小心点,别给我添乱。”从背后背着的两把剑中甩了一把给黑咲,白夜嘱咐道。
“啊,明白,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接过剑,抚摸着熟悉的质感,黑咲心里顿时安全许多,这半年来,这把剑上沾染的鲜血已经让黑咲从一开始的颤抖甚至握不住剑柄蜕变为一个成熟的剑客了。
人人都说,妖兽聚集的妖之森是最危险的,但是黑咲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之森,而是人心。
因为,人心最难看透。
看了一眼眼前的白夜,而且,有时候,你明明知道,却依旧义无反顾。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小村庄的边缘,看上去很祥和,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jǐng惕的地方。
沿着村庄的街道,白夜的脚步停留在了简陋的酒吧门前。
那随风飘动的旗帜,似乎有些年头了,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推开门,黑咲瞅了瞅,找了一个人稍微较少,但是至少能听到屋子里所有人谈论声的地方坐定,而白夜是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前台,和老板说了点什么。
半年的时间已经形成了明确的分工。
紧了紧宽大的斗篷,屋子里没有人在意到这两个人的到来,因为世上像黑咲这样披着黑sè斗篷不露脸的人很多,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职业,所以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一会,白夜就回来了,坐到了黑咲的对面。
“位子不错么。”相对来说比较昏暗的灯光让黑咲有种安全感,不会被人注意到。
“你满意就好。”拿起白夜放在桌上的不知名液体,黑咲啜了一口,连续的赶路倒是有点累了。
入口是辛辣的口感,呛得黑咲满脸通红,果然半年了还是不能适应这种歌感觉么,看来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擅长喝酒呢。
“好难喝。”黑咲擦了擦溢出来的口水,有点不满意,这下可是呛得耳朵根都红了。
“忍忍吧,这里的酒都这样。”白夜倒是不在意,拿起未喝完的酒杯就是咕隆一口,“我就知道你不会喝,才没浪费钱买两杯”
拿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不优雅的打了个嗝。
“好怀念饮料···”黑咲终于是记起地球的好了,嘀咕了一下,“对了,你后面右斜四十五度左右的那几个在讨论的东西你可能会比较在意一点。”
这期间,黑咲也没有闲着,耳朵高高竖起,窥听着屋内一切值得偷窃的信息。
“格鲁,你说我们老大的魔法阵到底好了没有呢?”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因为离得近的缘故,所以黑咲和白夜还是能听到的。
“不知道,快了吧,反正这又要死一片人。”摇了摇头,黄毛好像有点喝醉了,声音稍稍有点大。
“喂,想死么?别那么响。”迅速的把黄毛嘴巴堵上,顺便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
“呃。”黄毛一惊,就醒了不少,同样有点后怕的看了看四周。
“那把剑应该能卖不少钱吧,干完这票我就回老家结婚,不干了。咳!”灌了一口酒,顺便打了一个愉悦的嗝,跟白夜一样的粗鲁。
“嗯,那么多人的命呢,真不知道老大哪里搞来的消息,熔岩深渊里的这玩意居然那么恐怖,心里总觉得有点毛毛的。”黄毛似乎有点良心对不住。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也不愿意这样的,要不是为了钱,只能以后多做好事了。”男人开始喝起闷酒。
白夜微微一笑,用眼神对黑咲示意了一下,站起身来,朝着两人走去。
“又要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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