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随即将莫残围在了中间,守备王猛厉声喝问道:“文家所说可是真的,你究竟是何人?”
莫残此刻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于是承认道:“不错,我是就白赤子,大内侍卫李元通与刘墉大人一同被囚禁在庄园假山下面对密室里。王守备,你身为朝廷命官,今rì若是一念之差而延误时机害死了刘大人,皇上追究下来,你有几颗脑袋?”
王猛略一思忖,对于知府说道:“于大人,属下认为还是先查清刘墉是否在庄园内再说,若是没有再拿他是问也不迟。”
“没有必要,王守备,你也不想想,达州文家与京城的刘墉八杆子扒拉不着,囚禁他干什么,除非是疯了。”于淳化说道。
“于知府,”文老爷子开口说道,“你带官兵私闯民宅,按大清律是要追责的,你们赶紧回去吧,否则老夫将要向四川总督府状告你们,可听清楚了。”
“来人,将这个假冒大内侍卫的家伙拿下,王守备速速带队回营。”于知府随即命令道。
莫残冷笑一声,朗声说:“刘墉大人是否在庄园内,现在请老天作证如何?”
“胡说,老天如何作证?”于知府呵斥道。
“你们看到庄园门上的那面写着‘文’的旗帜了么,皇天在上,若是刘墉大人确实被囚禁在里面,这旗杆就会即刻折断,呸”莫残口中shè出一枚真气泡直奔旗杆而去。
于知府王猛以及庄园内文老爷子等人听了直摇头,这小子简直是弱智,旗杆好端端的怎么会折断呢?
“好,本府就依你,若是老天作证旗杆没有折断,再给你罪加一等”
“喀嚓”一声,那杆插在大门之上的“文”字旗应声而断
此刻众人都傻眼了,听得士兵们纷纷议论起来:“老天长眼真的给作证了,这位刘大人肯定就在里面。”
王猛心中也是在疑惑,但眼瞅着是那旗杆自己折断的呀。
“王守备,老天都已作证,你还要怀疑么?”莫残说罢又转身对庄园内朗声说道:“文师叔,这是我看在你与苗凤麟同为上清一门以及当年襄阳大牢出手相救的情份上,最后尊称一声‘师叔’,文家现已经犯下劫持朝廷命官的弥天大罪,你是出家人难道也想要一同陪绑么?”
文若需何尝不知个中厉害,也猜到旗杆折断一定是莫残做了手脚,但此刻刘墉可能已经被火烧死,木已成舟唯有硬着头皮扛下去了,眼下只要能制住莫残,官兵自会退去。
“白赤子,如今你邪门武功有成,文某一直想看看究竟玄天气功能否胜得了你,过来一绝胜负。”文若需腰悬五龙剑走出庄门站立在空场之上,暗自将玄天气功提至第六层。
莫残跳下马,心中喃喃道:“金丹子,莫残今rì就要用你的‘缩胎散气功’打败上清派的玄天气功,替你出口恶气。”
文若需趁莫残立脚未稳,来不及运气之机,双掌齐出击向了对方的前胸,虽然此举有违长辈风范,但这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殊不知金丹子的‘缩胎散气功’偏偏又是无需事先运气,意念到处招之即来,但见莫残扔下武士刀双掌迎上。
“嘭”的一声,两人的手掌对在了一起,文若需顿觉胸中气血猛然翻滚嘴里发咸,哇的一口喷出鲜血,足跟离地身子被横着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两丈开外的院墙上,随即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文老爷子大惊失sè,文若需的武功在文家子弟中算是最高的了,竟然经不住对方的一掌,看来庄内已无人能够抵挡。
“取老夫的金刀,”文老爷子喝道,随即接过一把乌钢金背九环大砍刀来,“小子,亮兵刃吧。”
莫残拾起武士刀,比划一下感觉到有点吃亏,于是摸出那片“金刀斩鬼符”掷了出去。
半空里光芒耀眼,一把金刀劈头盖脸的朝着文老爷子斩去,“噼噼啪啪”的一阵乱砍,把个文老爷子斫得手忙脚乱节节败退,一个不留神竟然将辫子割去了一半,顿时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快给老夫放箭!”他嘴里忙不迭的喊道。
庄丁们随即开弓放箭,“嗖嗖嗖”十余支翎羽箭一齐shè向了莫残。
莫残张嘴“哈”出了一个大气泡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些利箭穿不透真气泡,纷纷掉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瞧不见气泡,不明白那些箭矢为何在莫残身前纷纷坠地。
此刻文老爷子已然支持不住,乌钢金背大砍刀也被震飞了。
莫残一伸手将符箓收回,然后朗声说道:“里面的庄丁可听好了,老天已经作证,文家犯下了欺君之罪,你们还要养家糊口,若不想陪着一齐掉脑袋就赶紧投降。”
庄丁们看到大势已去,于是扔下兵刃一窝蜂的跑了出来,嘴里还叫喊着:“官兵老爷,庄园密室里确实关着个罗锅老头,正在放火烧呢。”
莫残闻言扭头对王猛大喝道:“王守备听见了吧,刘墉大人在密室中危在旦夕,你们也想与文家连坐吗?”
刘墉是个罗锅天下人皆知,此刻王猛再无怀疑,抽出腰刀高声命令道:“众将士听令,杀进文家庄园救出刘大人。”
官兵们各举刀枪冲进了庄园大门,莫残一马当先径直奔假山而去,几名黑衣壮丁手持兵刃迎上来,被莫残“呸呸”几个真气泡撂倒,其他人则一哄而散。
密室通道内仍旧往外冒着浓烟,热气逼人,紧随其后的王猛急命军士们拎来水桶往里浇水,好在假山旁边就是荷花塘水源充足,过了一会儿大火终于被扑灭。
莫残走下石阶,心想若是刘墉被烧死,倒省得自己下手了,责任全在文家和达州官府与自己无干,只是可惜李元通陪葬了。
密室的禁制竟然完好无损,看来加进了灵界妖丹炼制的就是不一样,他撤去那片发烫的禁制符收入储物袋,然后进入密室,里面酷热难耐,定睛细看发现刘墉等人都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官兵们立刻将他们抬到了外面,随着清新凉爽的空气吸入,几个人慢慢苏醒过来,睁眼看见莫残知道终于得救了。
“我就说你小子行嘛。”李元通爬起身来欣喜的说道。
“请问这位是刘墉刘大人么?”王猛在身后问道。
“正是本官。”刘墉有气无力的答道。
“下官达州守备王猛,救援来迟,请刘大人恕罪。”王猛连忙屈膝行礼。
“还好,不算太迟。”刘墉摇摇晃晃的站起,王猛赶紧上前搀扶住。
“王守备,这个老东西对本官下毒,抓起来一并治罪。”刘墉指着被封闭了穴道的巴山老叟忿忿的说道。
“遵命。”王猛命手下把巴山老叟捆了。
“唉,再迟就挺不住了,赶紧找水来喝。”李元通苦笑道。
庄园内的厮杀已经结束了,一千多绿营官兵已经将文老爷子以及一些堂主都捆绑了起来,此刻正在清理现场。
文老爷子恶狠狠的盯着莫残问:“你究竟为何戕害老夫儿子?”
莫残冷冷答道:“你错了,其实是救了‘粉面书生’文公子一命,他终rì耽于情sè已经掏空了身子阳气将绝,不给他去势绝对活不过半年,你不感激莫某倒也罢了,怎么还埋怨说害了他呢?”
“你”文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残转向手脚被缚坐在地上的文若需说道:“杀你孪生兄弟白面儒生的穆先生已经死了。”
文若需一愣:“此话当真?”
“我在苍山上看见了他的尸体,脑颅上面有个洞,是被硬物凿击而死。”
文若需悠悠长叹一声:“今rì终于得知凶手的下落,文某也就心安了,多谢。”
莫残摇了摇头,望着官兵们押解着一干人犯离开了文家庄园。
“刘大人,下官达州知府于淳化迎接来迟,望乞恕罪。”于知府从一边跑来跪在了刘墉的面前。
“刘大人,”莫残指着于淳化说道,“这个达州知府处处刁难我,可能与文家早有勾结。”
“冤枉啊,下官与文家绝无瓜葛。”于知府叫起冤来。
“于淳化,你与文家是否有勾结,本官自会查清,你先起来吧。”
“谢大人。”于淳化战战兢兢的站起身,目光不敢瞧莫残。
回到了达州府衙,刘墉即刻书写了一份密折,派人星夜送往京城。
接下来的两天里,刘墉暂停了于淳化的官职,由绿营守备王猛暂代知府一职,并审讯了文老爷子一干人犯,弄清楚原来他们是为了报复莫残而下手,起初并不知道误把刘墉抓来,但后来担心东窗事发而决意要将他们灭口,这样罪就大了。刘墉命王猛将这些人犯先羁押大牢,知府于淳化,查出他是竟然是文老爷子的弟子,再加上其百般阻挠救援,被革职也关进了大牢,等待刑部派员来一并审讯。
当四川总督李世杰闻讯从成都匆匆赶来的时候,内阁大学士刘墉一行已经离开了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