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醒来后已是匡少旋发生车祸的第十天。
“朱朱,你醒啦!饿不饿。”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朱朱的视线里。
“你···你是爸爸?”朱朱几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白了头的男人竟是那个英姿飒爽、号称不老军人的父亲。
“咳、朱朱,是爸爸。”那男人竟显得不好意思的用手拢了拢头上的白发。
“爸爸,你怎么这样了?”
“怎么这样,那还不是因为你。”这时朱朱妈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在你昏过去后,一晚之间便白了头,一个人整整抽掉了一条的烟。”
“爸爸···”朱朱听完妈妈的话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朱朱爸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肩说道:“再哭鼻子,就不像我杨忠国的孩子了。再说我一直想有这样的一头白发,那多有品味,多有内涵。”
“爸爸!呜呜···”朱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使劲的抱着自己的老爹。伏在这个依然结实强壮的胸膛里,朱朱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的情景。
他是一名军官,笔直的身板,严肃的表情。在见到她后尽管满脸喜爱,但朱朱看着是那么的别扭,那笑容好像是用刀刻出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尽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用自己认为最温柔的语气问道。
“梁朱朱。”朱朱紧紧的握着一双小拳头,毫不友好的答道。因为这个人的语气好像是在审问她。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男人回头对着朱朱的妈妈说道:“以后就还叫梁朱朱吧!”
就这样这个“铁铸的军人”就成了朱朱的最好朋友。他虽然教朱朱散打,那是让朱朱在学校不受欺负。但他却并没把军人的习惯带给朱朱,因为他以为女孩就因该有个女孩样。
而此时这个铁打的男人因为自己,竟一夜之间白了头,朱朱心中万分难受。
“好了,乖女儿,坚强起来。没有什么事过不去的。”杨忠国安慰着朱朱。
“爸,那个··他的后事?”朱朱强忍着悲痛问道。
“他是个好孩子,女儿你的眼光没有错,”杨忠国沉声说道:“他是一家外贸企业的老总,和你一样,认为金钱会把真爱变了味道。所以装作一名打拼的青年人,寻找真爱。在认识你后,他把消息全告诉了他的父母。本想过一段时间把真相告诉你,然后在上门求亲····。他的办公室里,全是你的照片。”
“他、他葬在哪了?我要去看看他?”朱朱突然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朱朱,你能不能冷静点,”杨忠国大叫道:“如果他还活着,他会愿意你这样不顾身子吗?”
“可是,他已经死了·····”朱朱悲痛的叫着。
“就是正因为他死了,你才要替他好好的活着。他的父母也来看过你了,他们为自己的儿子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感到欣慰。他们让你好好养病,有时间他们会来看你的。”
“他们在哪里?我要去看望他们?”朱朱又挣扎的要下床。
“朱朱,就你现在的模样,去了只会更加让他们悲伤,”朱朱妈语重心长地说道:“再说、他们也说了,短时间内不会来看望你。因为一看到你,他们就会想起自己的儿子。你就不要去见他们了,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这样的伤痛会小于你吗?他们经历世上最不幸的三件事里最悲痛的一件事。他们能在晚年丧子的悲痛中,坚强的来探望你。你难道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吗?”
“妈——我难受呀!我的心好痛呀!”朱朱大声哭道。
“好了,朱朱乖,朱朱一定会坚强下去的,要不然你以后怎么见他的父母。”杨忠国心痛地安慰着女儿。
在两人不停地安慰开导下,朱朱慢慢放松的神经,又昏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个星期,朱朱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出了院回到了家里,朱朱在自己卧室的梳妆台上,见到了匡少旋送给自己的那对瓶子。她摸着光滑圆润的瓶身,泪水如散了盘的珍珠般从脸上滑落,朱朱已知道这对瓶子是匡少旋花了四百万买来的。朱朱让家里的张姨把这对瓶子,搬到了母亲那间佛堂。在她没把匡少旋在内心里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对待之前,她是没有勇气再看那对瓷瓶。
朱朱虽没有从匡少旋死亡yīn影中走出来,但是已坚强了起来。因为父亲告诉她,在一场战争中,人们有可能失去全部的亲人朋友。但活着的人会更坚强的活着,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亲人、爱人的离去而一蹶不振,或者追随他们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活着,并不是懦弱和对爱人的不忠。他们活下去恰恰是为了死去的爱人和亲人们,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死后还有人记得。
朱朱让母亲买下了自己和匡少旋之前所租的房子,她想保留住两人美好的回忆。
接下一段时间,朱朱的几个好姐妹每天都来陪着朱朱。朱朱那毫无光泽的眼睛,开始渐渐的有了些光彩,也有了笑脸。她把匡少旋关进了自己内心的深处,不在去想他,她疯狂地工作和玩耍,不让自己的脑袋静下来,她要慢慢适应没有匡少旋的r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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