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此言一出,不禁让在场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就连一直在旁边兜售货物的贩夫走卒也停下来叫卖,纷纷撂下摊子围拢过来,想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少年胆敢与堂堂华山派的掌门叫板。
而那些武林中人却是一个个心态各异,有的看到刚才叶承十招之内并未落了下风,心道这醉太白陆离的徒弟果然名不虚传,兴许还真能赢得了这华山掌门,但大多数人还是嗤之以鼻,认为叶承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史聪好歹也是成了名的侠客,岂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子击败呢?
此时的史聪却是心情复杂,刚才十招已过,对面的叶承还是好端端站在那里,自己却是已经气喘吁吁,史聪心里明白,刚才最后时刻已经用了全力,可竟然连这少年的衣角都无法碰到,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同时也明这少年的功力已经深不可测了。自己明明有言在先,若是十招之内无法将对方击倒就算输了,可是眼下却十分不甘心,毕竟自己身为一派掌门,第一天来到嵩山,连武林大会都还没参加就跌在一个少年面前,今后这脸面该往哪里放呢。
正在犹豫之间,听到叶承也要进攻十招,不由得心中一动:“我史聪打是打不到你,难道防也防不住你吗?华山派的秋霜剑法向来以防守著称,多少高手都无法破了我的剑招,你怎可能在十招之内将我击倒?只要十招一过,便可以有了辞,你没有击败我,我也没有击败你,咱俩也算是平分秋毫,到时候我就当着众人面给晚辈留有余地,身为一派掌门,他们怎能不相信我的话呢?”
史聪一边想着,一边得意起来,不禁又面露笑容。叶承心中暗道:“这史掌门果然脑子有些毛病,怎么总是无缘无故自己就笑了起来呢?”
当下叶承先行礼,然后摆开架势就要进攻,那边史聪将秋霜剑舞动起来,真是如同一个旋转的风车一般,密不透风,这华山派的剑法果然也是名不虚传的。
经过几次生死经历的叶承早已经不是个冒进的江湖少年,他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剑招,发现这剑法进攻不足,但是防守的确占了优势,从来没有人比武时先取守势的,但这剑法显然是以守代攻,等到对方有了破绽或者是体力不支时再行进攻。
叶承这边观察着,只是脚步移动,一招也没有发出,那边史聪却是将剑舞动如飞,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叶承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气恼道:“这子怎么也不发招呢?这样下去不用等十招之后,累也把我累坏了。难道他知道我这秋霜剑法已防守见长,所以有意故意拖延不成?不行!我得激他一激!”
史聪心里想着,不由得又露出了笑容,叶承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史掌门这是又犯病了吗?”
只见史聪高声喝到:“我叶少侠,咱俩比武切磋,你攻也不攻,退也不退,是何道理?难道醉太白陆离陆老侠客教出的徒弟就是这样畏首畏尾,怯懦不堪吗?”
旁边众人看热闹当然希望事大,一时间也是一起起哄起来,让叶承赶紧进攻。但叶承却是与别人不同,你越是起哄,他越是不按你的想法来,此时他对史聪已经多了几分厌恶,少了几分尊敬,本来还想略有收敛,这一次倒是想让他在众人面前好好出出丑。
想到这里,叶承突然间纵身一跃,吓得史聪连忙加快了招式防御,但是一看叶承却并非奔向自己,而是向后一跃,来到一个商贩跟前,这商贩是卖茶水的,刚才为了看热闹,一时间心急跑了过来,此时手中还端着一只茶壶。
叶承瞬间便到了这商贩跟前,这商贩刚想问:“你要干嘛?”可是你字刚刚出口,这茶壶已经被叶承夺去,等商贩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两手空空,而身前的叶承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见叶承拿了茶壶纵身又来到了史聪近前,口中朗声道:“晚辈请史掌门喝茶!”
话音未落,只见叶承手腕一抖,茶壶向前一递,只见壶里的茶水如同一只银箭一般激射出来,全部向史聪面前喷洒过来。
在严密的剑招如何能够挡得住无孔不入的水流,秋霜剑法也不例外,史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用出这种市井之徒一般的招式向自己攻来。
“不好!”史聪当即大喝一声,但是为时已晚,任凭他秋霜剑法舞动的再密不透风,滚烫的茶水还是透过了剑招,向他的脸上喷洒而来,眼看着如果被浇到脸上,虽然不至于毁容,但这刚烧好的茶水必定弄得史聪满脸脓包。但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只听得叶承大喝一声,左掌拍出,史聪只觉得一股鄙人的寒气同时向自己扑面而来。
史聪避无可避,只好把眼睛一闭的,水流顿时洒在了他的脸上,但是也奇怪,本来从壶里出来的热水落到脸上后确实冰凉冰凉的感觉,史聪被激了一下,大叫一声睁开眼睛,但见对面的叶承手中提着茶壶,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史聪哪里能够知道,叶承在将水泼出的一刹那运用了栖寒真气,将这热水瞬间化成了冰水洒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招既需要雄浑的内力,更需要极快的速度,只可惜在场之人多是碌碌之辈,如何能够通晓其中的乾坤玄机。
此时的史聪是又怕又惊,连他也不知道这是叶承用栖寒**给他留了面子,当即想要发作,却被一人呵斥道:“史掌门,愿赌服输,难道你还想死缠烂打不成?”
史聪顺着声音看去,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自己的斜对面,正是圣手神医戴思公,原来戴思公看到史聪一再胡搅蛮缠,替叶承气不过,所以才开口制止。
史聪此时被戴思公一声断喝,杵在原地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时间脸红脖子粗,甚是尴尬。
叶承见此情形,到是有些过意不去了,心想对方在如何毕竟是一派掌门,也是成了名的侠客,自己一个晚辈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戏弄于他,若是换做旁人也必定十分羞恼,所以赶紧上前抱拳道:“史掌门,晚辈得罪了,还请见谅,只是刚才晚辈见史掌门一套剑法使得是密不透风,丝毫没有任何破绽,晚辈之前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要十招之内取胜,一时间慌了神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史掌门能够见谅!”
叶承故意将嗓门提高,为的是让周围的人都能够听清楚。但尽管如此了,史聪的脸上依然是阴晴不定,他内心知道自己这次是结结实实栽了个大跟头,但叶承又如此了,自己身为掌门又是长辈,总不能再跟他计较了吧。
当下过了好一会儿,史聪才哈哈大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很好,叶少侠不愧为醉太白陆离老前辈的高徒,招式也是如此出人意料,真是旷世绝学啊,史某人愿赌服输,咱们武林大会之日再见。”
史聪言语中虽是夸赞,但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气愤和讥讽,当即叶承还想几句道歉的话,但见史聪却是黑着脸一拱手,带着自己的华山派弟子分开人群匆匆离去了。
叶承看着史聪离去的背影,只好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暗道:“本来这次来武林大会是有要紧事的,不想节外生枝,可是没想到第一天就得罪了江湖大派,看来这次武林大会是难以一帆风顺了。”
叶承正在思付之际,戴思公上前拍了拍叶承的肩膀道:“人都走了,还想什么呢!这样的人能当掌门也是笑话了,不必理会,咱们赶紧上山吧!”
叶承只好苦笑着头,与戴思公、阿雅一起向山上而行,等来到少室山时,一座宏伟壮丽的寺院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就是多少习武之人向往的圣地少林,这所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素有天下第一名刹之称,历经数百年风雨沧桑依然屹立如初,至元朝时,元世祖命福裕和尚住持少林,并统领嵩岳一带所有寺院。福裕和尚住持少林期间,创建了钟楼、鼓楼,增修廊庑库厨,让少林寺进一步扩大了影响。虽然元末明初的战乱让这所古刹也受了影响,但香火一直未曾中断,如今四海升平,天下大定,各路善男信女更是络绎不绝前来朝圣,此次获悉武林大会在此集会,更是吸引了成千上万的百姓前来一观。
寺庙再大,也无法容纳如此多的人在此居住,但是来的人似乎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己带好了干粮帐篷,竟然就捡个附近的地方落脚,只等着武林大会开始的那一天到来。
虽然前来观摩的人无法全部容纳,但是来参加武林盛会的各路豪侠门派,却是都受到了很高的礼遇。少林寺如今的方丈名为了改禅师,俗名姓任,正是嵩山本地人出身,对这次盛会做了充足的安排,一切看起来都是有条不紊。
当叶承等人分开人群,来到寺庙的大门口时,被两位僧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三位施主是谁?来此何干?”
叶承笑了笑:“师傅有礼了,在下叶承,我们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那僧一听,从袖中掏出一个本子来,仔细查阅起来,叶承眼看着他从头翻到了末尾,然后只见他摇摇头道:“施主实在是不好意思,花名册中并无叶承之名,请问您是何门何派?”
叶承心中暗道:“是啊,我也真是愚蠢,出叶承的名字和没又有什么分别呢?像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怎么会在花名册之中呢,还是趁早报上师父的名字为好。”
叶承想罢,笑着对和尚道:“我师父是江湖六侠之一的醉太白陆离,想必他已经进去了吧?”
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将道路闪开让叶承等人进去,偏偏这个和尚却是执拗的很,又一次打开花名册仔细查看起来,这一次却是在第一页就找到了陆离的大名,和尚先是头,继而又神色颇为为难地道:“这位施主,陆大侠的名字确实是查到了,但是如何才能证明您是他的弟子呢?”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戴思公早就不耐烦了,眼见进个少林寺的大门都如此艰难,他哪有心思在这里跟这和尚磨磨唧唧,当即朗声道:“我和尚,你脑筋可不可以活一些啊,难道进你这寺院还能管大鱼大肉吗?若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谁来你这地方,冒充他陆老儿的徒弟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和尚却是不愠不恼,反而一本正经道:“施主您的对,但是僧奉方丈之命,做的就是这个活,倘若让不相干的人进去了,是要受到责罚的,只有到了武林大会开始当天,寺院才允许前来观摩的施主们进入呢。”
叶承眼见的和尚如此认真,心里并不气恼,反而对这少林寺多了几分赞许,心道果然是天下闻名的古刹,这寺院的规矩一是一,就连这一事这些僧人们都不敢有半马虎,这样的门派在江湖中怎能不兴旺发达呢?
叶承当即对和尚道:“在下的确是陆离老前辈之徒,你若要是不信,不妨进去将陆老前辈请来一认便知。”
此时正是人流密集之时,和尚不敢擅离职守,一时间倒是为难起来,正在这时突然间只听见门里院内一个声音高喝道:“不用问了,他确实是陆离的徒弟,你们让他进来便是!”
叶承一听之下不禁一惊,好熟悉的声音,等顺着声音望去不由得喜出望外,只见院里面矗立着一位僧人,仙风道骨,眉宇间透露出英气,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正是在神乐观传授自己九玄御气**绝学的道衍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