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的这下变招完全没有套路可循,也让无觉与无难着实吃了苦头,无尘此时还涨红了脸想将棍子从叶承手中抽出,但是任凭他使出了全力,棍子就是丝毫不动。
此时无尘才深刻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的武功已经在自己之上。
叶承完全可以羞辱无尘一番,但是眼下的情景己方非常不利,尤其是《金悬神功》被盗,了改方丈染毒的事情现在已经将整个少林寺搅了个天翻地覆,如果此时再不依不饶,只不过是无谓地增加矛盾和仇恨罢了,所以叶承想到此不再用力,轻轻松手,让无尘抽身而退。
无尘的脸上如同发烧一般,一阵红一阵白,顿时感觉有些无地自容,毕竟自己身为少林护法高僧,却遭遇如此境地,实在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瞬之间,只要一旦跌了跟头,绝无死缠烂打之理,那样岂不是就与市井无赖一般,实在是输了比武又丢了人。所以像无尘等三人这样的身份,刚才的交手就相当于胜负已分,无尘此时大可以招呼少林僧人一拥而上将叶承等人擒住,但是如此做来,少林寺在江湖中的声誉也算是一落千丈了。
此时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钟晴了,只见她冲出人群,来到叶承身前,冲着叶承一笑,然后对无尘道:“怎么样?无尘大师,以叶哥哥的本领,你刚才也是见到了,如果他想让你们受伤或者取你们性命,简直是举手之劳,他连你们都不愿意伤害,又怎么会去害了改方丈呢?”
钟晴这么一,无尘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在这时,突然有一人冷笑数声,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群雄顺着声音看去不由得为之一惊,只见此人目有双瞳,身材魁梧,四十多岁的年纪,气势逼人,真如楚霸王项羽再生一般,正是翻海龙王庄烈臣。
庄烈臣一出,不由得引起道衍与陆离两人心中一动,他们虽然现在一个在庙堂,一个在江湖,但是都十分关切叶承的安危,陆离自然是因为叶承是自己徒儿的缘故,而道衍则是因为叶承是明成祖朱棣的四子,而在他看来,这个四子才是大明帝国最为合适不过的继承人,当然这个想法他只能藏在心里。
只见庄烈臣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叶承,你不仅偷盗少林秘籍,还毒害少林方丈,如此十恶不赦之人如果也能逍遥法外,岂不是欺我武林无人了吗?适才在武林大会上与这天王殿中你也算技压群雄,不如现在就由庄某出面领教一下你的本事,若是你能胜的了我,今日发生的事情庄某就当从未见过,如果你败了,恐怕就要给在场各位,尤其是少林寺一个交代了。”
陆离听罢首先沉不住气道:“呸!庄烈臣,你竟然敢这样跟我的土地话,分明是不把老夫看在眼里,老夫与你同为江湖六侠之一,却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未曾有过交集,既然今日你主动叫阵,不如就由老夫来出面领教你几招,莫要欺负晚辈!”
“师父,今日之事都是因为叶承而起,既然他们冲着我来,何必由您亲自出面,让徒儿应付即可。”叶承还是十分担心陆离的身体,于是主动请缨道。
陆离附耳低声道:“你这子懂什么,这庄烈臣不必寻常,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可不是无尘等人能够相提并论的,你若与他交手,那是必败无疑的!这事你不要再管,由为师替你出头就是!”
正在这时,那边突然又一人朗声道:“兄弟,老夫欧阳羽想要几句不知可否?”
叶承笑道:“欧阳前辈有话尽管讲,叶承洗耳恭听。”
欧阳羽头,沉吟道:“今日之事扑朔迷离,纵然是智慧之人也一时难以分辨其中真伪,依老夫之意,如果断然认定盗取密集和施毒暗害之事是由兄弟而为,未免显得草率武断了些,但是要此事与兄弟绝无半干系,在场众人恐怕也没人能打得了保票。”
陆离问道:“欧阳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直无妨,不要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欧阳羽微微一笑道:“陆大侠,在下愚钝的很,能有什么好主意,只不过为了叶少侠考虑,不如先屈身留在这少林之中,待真相查明之后,以清白之身离开岂不是更好?”
“荒唐!别我徒儿不会留在这里,就算留在这里,你们一日不查处真相,我徒儿就要一日被你们留在这里,一年没查出就要留一年,若是了改禅师不幸故去,真相再无线索,我徒儿岂不是要跟着这些和尚老死在少林之中吗?馊主意,真是个馊主意!”陆离不满道。
欧阳羽听罢沉吟道:“我与了改禅师数十年至交,此番武林大会又是峨眉派与少林共同为之,如今了改禅师中毒生死未卜,我身为他的好友如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线索中断,实在愧对良心,既然好言相劝难以让陆大侠同意,在下只好先行得罪,日后若是辨明真相果然与叶少侠无关,那欧阳羽必定负荆请罪。”
眼见得欧阳羽这番话的虽然毕恭毕敬,但是言语之中却分明带着强硬,让陆离十分不快。
正当陆离想开口反驳之际,突然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众人一看,竟然是黑衣宰相道衍法师。
只见道衍也是缓缓走出人群,笑着道:“阿弥陀佛,贫僧道衍与了改禅师虽然师承不同,又非在一个寺庙为僧,但是总算都是佛门弟子。若了改禅师目前的境遇,最揪心的恐怕莫过于贫僧了。刚才听了欧阳掌门一席话,感觉甚是有理,不知叶少侠与少林可否给贫僧一个面子,各退一步。正所谓清者自清,咱们不如规定个期限让少林寺着实查实,如果不能证明是叶少侠所为,那此事今后就不能再纠缠不放,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道衍的建议可以是替少林与叶承双方都考虑到了,确实更为公众合理,道衍目视叶承,然后又看看无尘,当即不再话。
叶承甚是聪明,从道衍的眼神中就知道他是让自己接受这权宜之计,道衍是个深谋远虑的人,并且在应天府有传授武艺之恩,他是不会害自己的,况且今日情景如果当真动起手来,自己恐怕决然不是庄烈臣的敌手,如今师父功力只剩下五成,就算两人联手也未必会有胜算,与其战败被擒,不如主动留在这里,道衍的没错,清者自清,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还怕他们来查吗?
想到此,叶承冲着陆离了头,然后道:“道衍法师所言甚事,叶承愿意只身留在少林。”
叶承话中的明白,只身之意就是不牵扯他人,他希望陆离、戴思恭、钟晴、阿雅等人不要受到牵连。
陆离见叶承答应,并且知道道衍曾经传授“九玄御气**”给叶承,断然是不会害他的,也只好答应下来,这边钟晴却是多了心眼,问道:“道衍法师的极是,但是不知道这个期限又是少日呢?”
道衍微微一笑,转身看看无尘:“不知无尘禅师想留叶少侠几日?”
无尘与无觉、无难商议片刻,然后道:“此事错综复杂,千头万绪,恐怕不是这么容易查个水落石出的,比如让叶少侠在此一年,不知可否?”
“什么!一年?你这和尚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得寸进尺啊!人生有几个春夏秋冬,你以为是坐牢呢?一年光景不定我徒儿都能与我这女徒儿钟晴结婚生了个大胖子呢!”陆离连连摇头,得煞有介事,让叶承与钟晴不由得又是脸红,又是心中闪过一丝甜意。
群雄听罢也是哄然大笑,都为这醉太白陆离的快人快语而感到有趣,只有一人暗自咬牙发恨,不用正是明成祖的二殿下朱高煦了。
朱高煦趁着众人没注意,目视庄烈臣,庄烈臣会意,继而冷冷道:“我看不必费如此多的周长,事实摆在眼前,岂需再查,叶承,你还不如赶紧认罪伏法,也好省去我们很多麻烦。”
罢庄烈臣就要挪步上前,却被道衍身手在身前一挡。庄烈臣一愣,脸色为之一变,问道:“道衍法师这是为何?”
道衍呵呵一笑道:“阿弥陀佛,贫僧刚才的话已经得很清楚了,少林与叶少侠这边也都大致统一贫僧所言,只不过时日尚需讨论,此刻庄大侠难道还想节外生枝吗?亦或是另有所图?”
庄烈臣靠近道衍,低声道:“这是谁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咱们同朝为官,难道你要抗旨吗?”
道衍也是声道:“庄大侠想必是搞错了,只有当今皇上明成祖的命令才是圣旨,其他人的话何来旨意之?既非旨意,又何来抗旨不尊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