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话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而那些凭空出现在房前的鬼影,却呆滞了片刻,开始诡异的行动了起来。
我们对面的那间房,那鬼是一个女人,她好像根本就没看见我们,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拉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洗澡。
一边洗,还一边拍打着他们身上的泥土,似乎在训斥着什么。
紧接着,左侧的那间房又出来两个男人,他们背着木篓,拿着砍刀,似乎是要去山上伐木。
同样的,直到路过我们三人,甚至都没有看我们一眼。
最离奇的是田野间,我靠,四处都是荒草丛生,竟然还有人在里面像模像样的劳作!
我正想要话,却听见扑通一声,素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面无血色的道:“他们……又开始了!”
边,她边暗暗的轻揉胸口,银牙紧咬,好似别捏的很疼,一脸幽怨。
又开始了?什么意思?
闻言我转过头,顿时明白了素兰的话。
那些鬼……
居然又重复做起了同一件事情!
即便是何暖,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师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沉默了半晌,才喃喃道:“死去的人,变成鬼魂后若是无法投胎,或者不愿投胎,就会无意识的重复生前的动作,一遍又一遍。”
真的,都是一些没什么法力的鬼,可偏偏却让我倍感阴森。
全镇的人都在重复做着生前的事情,看上去宛如他们并没有死一般!
而且,我们分明看见那些鬼的神色很是生动,也看到了他们张嘴话,偏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仿佛是一场无声电影,还特么是一个恐怖片!
连我都觉得很压抑,更别两女了,足足几百只鬼近在眼前,那种视觉冲击力可不是盖的。
那对被我占了便宜的魔女鬼火气还没消,阴测测的道:“色狼道士,怕了吗?哈哈哈,马上你就要死!”
死你妹啊,能不能换句台词?
我无视她的恐吓道:“你们应该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吧?非要留在阳间干什么,还不去投胎?”
年轻女鬼一怔,痛苦的摸了摸她的女儿,更加癫狂:“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根本就离不开这里,他们也是,这个镇子里的所有人都还在,即便是我们死了,都平息不了她的怒火!”
完,指了指镇上里里外外的鬼影,表情里竟然浮现一抹绝望。
她?
她到底是谁?
从无眼老太到这对母女鬼,他们都提到了这个字,并且都从骨子里,渗透着一股惧怕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凄厉的女人哭着:“人心是什么做的,谁来告诉我……”
听到这句话,年轻女鬼的眼睛里勐地渗出了血,她疯狂的捂住自己女儿的耳朵,而后深深的瞪了我们一眼,居然变戏法似的,消失不见了。
我来不及管她,只感觉心里迷煳了起来,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循着哭声慢慢前进。
一直走到镇尽头,一间昏暗的祠堂前,才停下了脚步。
祠堂的地上摆着一个破碎的佛像,一个断了一条腿,穿着破烂,蓬头后面的男孩正趴在地上,卷缩着身子,双手捧着什么东西在扣弄一般,嘴里发出咀嚼的声音。
我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本能的向那男孩走去。
“笨蛋师弟,快醒过来!”
倏的,师姐一声银铃娇喝,让陷入茫然状态的我瞬间惊醒了过来。
脑袋沉重的要命,这尼玛,我这是被支配意识了?
晃了晃头,我发现何暖和素兰也站在我的身边,表情懵比。
我不由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在这鬼地方,她们千万不能脱离我的身边。
吧唧、吧唧……
祠堂里那个男孩的嘴还在不停蠕动,我挥手让两女退后几步,正欲上前,那男孩却缓缓抬起了头。
艹,这是怎样一副画面?
满地都是腐肉变形的心脏,臭气熏天,少也得有上百个!
那男孩一手拿着一个发黑的心脏,一手用指甲扣出一快淋淋血肉,指甲如刀刃般锋利,将扣出的血肉塞入嘴里,像是在吃山珍海味,香喷喷的品尝着。
随着他牙齿的撕咬,一滴滴黑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又吃了几块后,男孩表情陶醉的舔了舔舌头,看向我们阴测测一笑。
干瘪的嘴巴里,牙齿居然全掉光了,尽是腥臭发黑的碎肉,牙床上的白骨都露了出来,隐隐腐烂。
“呕……”两女当场吐了,跑到门口弯腰狂呕。
饶是见惯了各类妖邪的我,这一刻都倍感唿吸困难。
“人心是什么做的,能告诉我吗?”
哪只,男孩一开口,声音里却夹杂着哭腔。
我你大爷啊,你丫的嘴里吃的不就是么,你还问我?
老子第一次见到比哥哥我还变态的家伙!
冷哼一声,我毫不犹豫的拔出赤霄剑:“少跟我装神弄鬼?这镇上的人都是你杀的?身肩百命,天理不容,今天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让我没想到的是,男孩非但没有动手,而是露出一个惨笑:“既然你不知道,那好,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人心是用什么做的!”
我呆在原地,这t声音都变了?
听上去,分明就是一个女人在话,我面色大变,这声音还很熟悉,不就是当时吃掉那第一个主播脑袋的女鬼么?
然而,不等我多想,男孩手一挥,一股黑色的怨雾便顷刻间将我笼罩,我眼神一花,眼前的景象随之陡变!
恍惚间,我看到了出现在直播视频里的那个白衣女鬼,不,应该是她还是人时候的模样。
她叫刘丹,穿着一身白色花不袄,清纯秀丽。
六十年前,她是一个在城里读过书的女知青,因为战争的蔓延,她的家乡被摧毁,自己侥幸逃跑了,前前后后路过很多个村,镇。
身无分文的她,只好挨家挨户的行乞。
那个年代,到处都很穷,尤其是在这些偏远的山区,连自家人的饭都吃不饱,所以,即便她四处讨饭,可整整五六天,哪怕是一颗菜叶都没有吃到。
长时间的饥饿,刘丹已经到了器官衰竭,频临死亡的地步。
仿佛是老天看不过去,在她辗转流离到一个叫绝户镇的地方时,一个满脸鼻涕,傻里傻气的男孩看她可怜,丢了一块吃了一半的馒头给她。
虽然男孩断了一条腿,似乎还是个傻子。
但就是这一块馒头,救了刘丹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