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纪远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方才的失重感和紧张此刻仍旧在脑海中盘旋,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还是太大意了。纪远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没有智慧,仅靠本能行事的地行者竟然会挖陷阱,地行者实力虽弱,但也能存在于深渊无数载,自然也有其存在的道理。
“对了,格里芬,这次的幻境怎么时间这么短?”纪远回想起昨夜的幻境,明显发觉这次时间少了许多。
“主人,幻境的中心是您,每当您死亡一次,幻境就会崩塌,每次崩塌后都需要再次重建幻境,其间花费时间甚多,主人之所以觉得时间短暂是因为每次重建期间您都在沉睡中。”格里芬顿了顿,又道:“主人,我发现这种利用幻境战斗的方法固然很好,但也有极大的不足之处。”
“不足之处?什么?”
“死亡。”格里芬沉声道,“幻境中死亡不足为惧,因为可以重来,但长久下来受训者就会对死亡失去敬畏,就算他们自己并不这样认为,但幻境中一次次重生的经历会在潜移默化中使他们潜意识中认为死亡不过如此,从而在实际战斗中就会放松警惕,掉以轻心。”
听完格里芬的话,纪远沉默不语,生命只有一次,死亡诚然值得敬畏,幻境中不断死亡重生的经历的确会让人失去对死亡的敬畏。在现实中遇到生死关头,活下来的人往往是因为对生命的渴望,这种强烈的渴望足以让人爆发难以想象的力量。习惯死亡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以后必须将幻境中的每一战当做最后一战,每一条命都要当做最后一条命。
不管怎么,新的一天到来,死亡还看不见踪影。揉揉眉心,纪远起身推开房门,向周蕙云居住的地方走去。
正值初晨,这片未经地球科技污染的土地散发着清新的气息,纪远蓦然觉得地球人踏上科技这条进化之路也许是条错误的选择,污染环境,破坏大自然,无节制地向天地索取资源。虽然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地球人习以为常的一切,但纪远更想生活在脚下这片土地。
但这片土地来自外域,对于地球来,它是外来人,但对于这片土地,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外来人呢。也许等到如这一代人长大后才会对这些土地产生同样的认同感,胡思乱想着,纪远已经踏入院内。这院当初单独划分给从地下室救出的那批女人,由于饱受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些可怜人变得无比孤僻,除了她们自己以外,谁也不愿靠近,就像受伤的兽聚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舔舐伤口。
考虑到这些情况,纪远也下令队伍中任何人不得去骚扰她们,要知道这些女子当初被挑出来也是因为她们年轻貌美,队伍里一大群单身汉虽然有些介怀于她们曾经的经历而不愿真心追求,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想一亲芳泽的念头,要不是纪远威信十足加上他也一直以身作则,这群单身汉早就暴动了。
轻轻推开院门,院内正提着一大桶水往里走的一名黑袍女子转过头来看见是个男人,浑身一震,原本就显得很吃力的女子失去平衡,眼看身体就要随着水桶重重摔倒在地。纪远身形一掠,在水桶内的水将倾未倾之际将女子扶住。
“你没事吧?”
打扮得像是阿拉伯信徒一样的女子黑袍笼身、黑纱蒙面,看不清表情,只是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大眼睛下意识地用力挣脱纪远的手臂,向后退去。
纪远一怔,先是苦笑,继而有几分心酸。都是些正值青春年华的美貌女子,本应在父母家人的关爱下肆意绽放自己的美丽,追求者亦如过江之鲫般众星拱月在身旁,何至于此!
大眼睛畏畏缩缩地向后退去,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名同样身穿黑袍的女子。
“安,怎么了?”女子方一抬头,看到纪远先是一惊,“什么人!”被叫做安的大眼睛像是找到了依靠,赶紧躲在其身后,惊恐不安地探头看着纪远。
“是我,纪远。”纪远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女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纪远一眼,侧头对屋里喊道:“时月,时月。”
“来了来了。”听见屋子里传来略显几分慵懒的熟悉声音,纪远摸摸鼻子笑了起来。
女子却瞪着他,“你笑什么,你刚刚对安做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问她。”纪远吓了一跳,怎么可以在秦时月面前被误会成流氓,连忙解释道。
“什么都没做...”女子狐疑地瞪着他,正巧秦时月正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乔姐,什么事啊?”
“时月,你看,这家伙他是纪远,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
纪远?!秦时月一激灵,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先是一愣,旋即尖叫一声转身冲入屋内。
“要死了要死了,起床这副乱糟糟的样子怎么被他看到了...”秦时月抓起镜子、梳子,一边碎碎念一边梳头发。
“呃...”屋外,纪远呆住,自己什么都没做啊,怎么秦时月见到自己像是见鬼一样,莫非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纪远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对面的乔姐和安见到秦时月如此反应,脸色大变,二话不转身进了屋子,“啪”的一声用力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独留纪远一人在风中凌乱。
半晌,屋门才轻轻打开,焕然一新的秦时月红着脸蹑手蹑脚走出来,出门时顺手掩上房门。
“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想你啊。”纪远张开手,秦时月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地投入怀抱。
“我也想你了。”秦时月头埋在纪远胸膛,闷声道。
“嗯。”纪远将下巴轻轻搁在秦时月头上,心中无限温暖,也许像这样的温暖才是自己直面地狱,不惜拔剑拼死一战的真正缘由。
“刚刚乔姐不知道你身份,还以为你对安做了什么。”
“我没有。”
“我相信你,你就是个见到美女还会脸红的纯情处男。”秦时月娇笑道。
“好啊,看来你是看我。”纪远捧住秦时月的脸不让她动弹,对着粉嫩的唇瓣狠狠吻下。
“唔。”秦时月挣扎不脱,身子也渐渐变软,两条胳膊挂在纪远身上享受这份清晨的甜蜜,门缝里闪过一双羡慕的眼睛。
良久,两人分开,纪远轻轻拥着佳人,“对了,如呢,我顺便来看看她。”
秦时月白了他一眼,“你傻啊,现在才几,如那么肯定还在睡觉啊。”
“对喔。”纪远脸一红,没有为人父母的经验,自然连孩嗜睡的天性都不清楚,这么早跑来算是扰人清梦。
“对了,刚刚那个叫安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她很害怕我。”
秦时月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她们以前遭遇了什么,实话,安其实还算恢复的好的,有些姐妹甚至天天晚上做噩梦,连门都不敢出。要不是那个神使想要献祭我,不定我也会落得那般下场。”
“纪远,我觉得她们还是太缺少安全感了,你看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她们也能修炼?有了力量才能让她们觉得安全,而且她们都非常感谢你,不定也可以帮上你。”秦时月建议道。
力量,纪远蹙眉不语,修炼之法他确实有,但不一定适合她们,更何况有些必需条件不具备,不然他早就想在队伍中传授修炼方法,别的不,当初给唯传授《玄女剑经》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正想着,院门外却传来声音,“远哥,远哥,您在吗?”伴随着话语声,一人探头进来,看见相拥的两人赶紧缩回头。
“好了,你先去忙吧。”秦时月理理纪远的衣领,如同送丈夫出门的妻子一般。
“嗯。”纪远轻轻一吻秦时月的额头,转身出了院子。
院门外,那人正忐忑不安地等待,一不心竟然打扰了远哥与美女亲热,完了完了,这下在头**oss心中留下了这么不好的印象,这下该怎么办...
“什么事。”
平淡的话语声吓了他一跳,连忙立正恭声道:“远哥,庄园来了个贵族姐,据是叫什么特伦娜。”同时下意识地观察纪远的脸色。
纪远认得这人是一名护卫队队员,脸色没什么变化,道:“她在哪里,带我去。”
“是!”队员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赶紧在前引路,既然纪远没提刚刚的事,他也不会自己作死提什么道歉的话,只希望远哥大人有大量,能忘了这事。
进入主屋,特伦娜和之前见过的老查理正等在屋内,张原也在,特伦娜身旁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年轻男子,看样子像是特伦娜的伴侣。
“纪先生大恩大德,斯卡纳家族没齿难忘!”见到纪远,特伦娜上前深深一鞠躬,老查理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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