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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瑶见过很多男人,凤表龙姿,过目即忘,而眼前这个单薄的身体,甚至可以称得上消瘦,却让她莫名地想亲近,想倚赖。Δ这是怎样一种感情,他们总是交集在生活的边缘,那样生动的萧樯,像一撮跳动的火苗,轻而易举地,就能闯入她的视线,打破她引以自持的冷静。
唐思瑶总觉得在萧樯身上集中体现了男人的兄弟情、男儿恨。尤其在刚才长安街那一段,杀了个痛快淋漓,虽然有些野蛮残忍,但透着一股毅然决然不拖泥带水的英雄豪情。另外,与之完美武力相配的是眼里不揉沙子,做事明断,脑子够用的自持。
可是这个R国人,他都特么的知道些什么东西?
唐思瑶俏脸上的表情骤然冷寒起来,伴随着脚下的步子向前迈了一步,音量也是拔高了些许:“什么叫做自视过高?什么叫做习惯与人冲突?你知道当时真实的情况究竟是什么么?你知道萧樯是为了救一个老人才和人起了冲突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评价萧樯?”
刹那间,唐德尧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这其中的隐情,顾不得谴责山崎退的无耻,忙声问道:“瑶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今天我们上街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几个城管砸了一个老人的摊位,萧樯看不下去就跟那些人起了冲突。后来白家的白炎和单家的单博远也到了场,萧樯身上的伤就是跟白炎的保镖交手的过程中受到的。”唐思瑶一五一十地说道。
闻言,一旁的管部长与几个领导皆是太阳穴急促地鼓动了几下。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情愿萧樯是没事找事和人打了一架,也不愿他没事逞英雄地跟白家交下恶。
“原来是这样...”唐德尧倒不关心那些有的没的,喃喃了一句,又是转而看向山崎退,道:“山崎先生,事情的经过想必你也听到了,我认为萧樯的行径用见义勇为来形容反倒更确切一些,你觉得呢?
“唐老先生,华夏有一句话叫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紧紧靠着您的孙女的几句话,实在不能叫在下信服——毕竟,你们都是华夏人,不可能不帮着萧先生说话。”山崎退不置可否地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其实事情是真是假又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顺着唐德尧的话继续往下说,那岂不是自打脸颊么。
山崎退这幅既赖又横的无赖模样让得唐德尧大为头疼,碰见这种水米不进的家伙,他还真有种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感觉。
唐思瑶却因为这句话瞪大了眼睛,尖声道:“你说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串通好了来骗你吗?”
山崎退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单单耸了耸肩,不语。
不得不说,山崎退越是惺惺作态,落在对他有恶感的人眼中,真真切切的非常让人感到胸口堵。唐思瑶被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道:“你!...”
不等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肩头就被人轻点了两下,她偏头,恰好对上萧樯笑意盈盈的目光:“瑶瑶姐,有些道理是说给那些懂的人听的,所以你就不要再费口舌在这种事情上跟山崎先生争辩个不停了......再说了,这是男人的战场,女人在边上乖乖看着就好。”
男人的世界,里面兵慌马乱。
耳边传来的呼吸,让得唐思瑶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娇嫩的耳尖迅浮上一层粉红,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声音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好,你也不要太在意他说的话,当成耳旁风听听就过去了。”
萧樯点了点头,对山崎退说道:“山崎先生,虽然我听不懂日语,不过看你写了一篇字,应该不是这么几句话就讲完了吧?如果没结束的话,就请继续说下去吧。”
见自己一通不遗余力的嘲讽并未让萧樯表现出多少愤恨之色,山崎退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在奇经八脉中,阳脉之人大多脾性暴躁,没想到萧先生小小年纪就能做到静如止水,这样修身的功夫,真是让人佩服。”
萧樯有些好奇地问道:“山崎先生能够感觉到我的脉博?”
从两人见面到现在,对方根本就没有触碰过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仅仅依靠目测,山崎退就能准确的说出萧樯的身体属性,实在是高明之极。
山崎退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的肤质干燥,眉毛浓黑,而且眉心处聚集有煞,我们近距离说话,我能够嗅闻到你的口气有火气。再看节气,深秋入冬之际,燕京的天气越来越变得寒冷,反观你的穿着比起其他这些华夏的年轻人都单薄了不少。可就算是这样,你的肤质和眉眼的火气也有减缓的趋势,所以才有此断。”
萧樯点头,说道:“山崎先生高明,中医四诊被你用的炉火纯青。”
“学医之根本而已。”山崎退眉梢间涌上了一抹喜色,旋即有些卖弄般地说道:“对于此患,在下本来还想叮嘱萧先生以后遇事要三思而行,不要遇事动辄怒,不过眼下看来这条建议就不必了。喝些夏枯草茶缓解一下肝火就可以了。”
“夏枯草有清肝明目,清热散结的功效,为清肝火、散郁结的要药,主治肝火上炎、目赤肿痛、头痛、眩晕等状...嗯...如茶饮用,确实是个很好的方子。”萧樯咂摸着说道。
唐思瑶面露异色,有些不解萧樯的表现。平时他一直都是精明得有些过分,这时候怎么反倒吹捧起了对手?
“这个自然,这些小病小灾对于在下来说实在是绰绰有......”
瞧着萧樯的举动,山崎退还以为他是妥协了,然而还等不到他欣喜,后者那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让得他骤然间满脸铁青。
“不过在我看来,山崎先生自己身上的病疾如果没有我的方子的话,可就当真是不治之症了呢。”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萧樯的态度陡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翻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萧樯先生,你虽然年岁不高,但仍然背负了医生的名号,可是你这次的诊断实在太过荒谬了。山崎先生深懂养生之术,早睡早起,勤加锻炼。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无病无灾,甚至连感冒都极少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身患不治之症呢?”
不仅仅是翻译,连唐德尧和姜英焕都是有些诧异地看着萧樯。他们二人同样也是名医生,以他们的望诊来看,山崎退脸色红润,精气充足,身体阴阳调和,五脏正常运转,行动方便,动作敏捷,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有着不治之症的的人该有的表现。
华夏传统医学养生之道,探究了人体最大的奥秘,一旦掌握,便能够从中尝受到无尽的好处。如果说山崎退是健康养生的人的典范,唐德尧倒是更容易接受一些。
“乱弹琴!老管,这小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我看他不是来为国争光,反而像是来抖落笑料的!”一旁,一位身着深色西服的高瘦中年人满面怒色地低声说道。他是卫生部的副局长,穿着西装打着颜色暗沉的领带,给人颇为严谨的感觉。
其他那几个半大老人也是附和着点了点头。他们于医学了解得不甚入深,可是但凡身患不治之症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要说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有那些毛病,可真是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到了这个时候就别搞事后诸葛亮那套了,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溜溜,现在,就只能相信他了。”管部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翻译把萧樯的话转达给山崎退,山崎退突然爽朗大笑,笑声中夹杂着自负与轻视,缓缓说道:“医人者难自医,在下虽然自以为从汉医的养生之道中汲取了莫大的好处,但实际怎样倒还真不确定。既然萧樯先生做出这样的诊断,我想必然有其理由,愿闻其详。”(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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