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钰风,你莫非是要出尔反尔,想要耍赖?”,陆鸣厉声喝道。
“哈哈……我可是堂堂昌国柳家的弟子,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这个寒门书生?我已经把诗给毁了,你们就不能够拿我和你比较,你也就赢不了我,我也就不用像梁国人道歉!”,柳钰风大笑起来。
几个昌国人见此情景,不约而同的面露羞愧之色,因为他们也没有料到,柳钰风居然会使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逃避失败。
陆鸣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昌国人就如此输不起么?”
“我当然输得起,但是我们昌国柳家的子弟不能输给你这个梁国最卑贱的书生,我不能够给自己的家族带来污名!”
“柳钰风,你欺人太甚!”
范观海站了起来,脸上也流露出了愤怒之色,十分厌恶的看着柳钰风。
“怎么?范院君难道想要自降身份教训柳某?”,柳钰风讥笑道。
“你……”
范观海气得咬牙切齿,可随后又无奈起来,若是对柳钰风出手,昌国人必定会造谣生事,毁坏他的文名,那样实在是不值得。
“教训你何须范院君出手?”
陆鸣冷哼一声,提笔在桌子上写了一行字,丢给柳钰风,“这是我对你们柳家的评价,有胆量的话就大声念出来!”
“有何不敢!”
柳钰风看了一眼内容,先是脸色一变,随后又大笑着念道:“昌国柳家代代礼义廉。”
念完之后,对陆鸣微微拱手,“多谢方兄夸奖,柳某真是倍感欣慰。”
“不必客气!”,陆鸣笑道。
然而许多梁国人却怒了,大吼道:“喂!姓方的!你怎么能够夸他们柳家!”
“你莫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你不骂柳家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过来赞赏他!”
“方公子,你这是自毁文名!”
忽然,一道笑声从人群里传来,大笑道:“方兄这句话说得好!”
陆鸣转首看去,说话的人竟然是苏黎。
“苏兄,怎么连你也……”,苏黎身边的人都愣了起来。
苏黎大声喊道:“柳家无耻!柳家无耻!”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柳家毕竟是昌国鼎鼎大名的世家,无论是谁都不能够直接辱骂,否则便是有辱斯文,有意毁柳家文名,严重者则有可能会被取消科举的资格。
“放肆!”
“找死!”
“竟敢辱骂我昌国柳家,你们完了!”
所有的昌国人纷纷怒视苏黎,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就冲上去揍苏黎一顿了。
苏黎大声说道:“我说的是方兄写得那句话,‘昌国柳家代代礼义廉’,读书常说‘礼义廉耻’,那句话少了一个‘耻’字,不是‘无耻’又是什么!”
话音一落,梁国人恍然大悟,昌国人则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钰风更是骇然失色,脸色无比的铁青,自己居然会把这句暗讽“柳家无耻”的话,错解成是在夸赞柳家,还满脸笑容的说对方过奖了……
这要是被柳家的人知道,还不得抽死自己?
“柳家无耻!柳家无耻!”,苏黎继续大喊。
“柳家无耻!柳家无耻!”
梁国读书人也跟着大喊,声势浩大,千夫所指。
“你……你们……”
柳钰风向后退了两步,忽然全身一个激灵,张口吐了一道献血,文府开裂,眼睛一番,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柳兄!你没事吧!”
昌国读书人纷纷脸色大变起来,急忙将柳钰风带下去救治,不过柳钰风因为被“千夫所指”而使文府开裂,近年来肯定考不上才子了。
“罪有应得!”,范观海冷哼一声。
陆鸣目光扫视其他昌国读书人,微微昂首,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方公子,你竟敢羞辱我柳家之名,从今以后,你的日子恐怕没那么好过了。”,柳钰嫣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里是梁国,柳家就算在昌国势力再大,也管不到我。”
陆鸣毫不客气地说道:“再者说,你们在梁国以举办文会之名羞辱我梁国读书人,我们只是做出一个有力的回击而已!”
“你……”
柳钰嫣无话可说,只好瞪大眼睛,投去恶狠狠的目光,紧接着又眼珠一转,说道:“好,今天我们承认你是擂主,明天晚上,我们要向你攻擂!”
“你们昌国人举办的文会毫无意思,所以明天我并不打算参加。”,陆鸣说道。
“怎么?莫非你怕了?”,柳钰嫣目光一寒。
“玉嫣姑娘,我想问你一句话,在梁国这个地方……到底谁怕谁啊?”,陆鸣针锋相对。
“你……耍无赖!”,柳钰嫣怒斥一声。
“比起柳钰风,我这也能算无赖?像这种耍无赖的文会只会引来诸多争议,根本就没有必要参加,你们好自为之,告辞!”
陆鸣冷笑一声,一挥衣袖,转身向着大门走去。
“站住!”
柳钰嫣冷喝一声,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哼,我只是梁国的一名读书人而已!”
丢下这句话后,陆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文会擂台场地。
“一名……读书人?”,柳钰嫣愣在原地。
“好一个读书人!”,范观海向陆鸣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众多梁国人只感那“读书人”三个字极有分量,仿佛能够感觉到一股浩然正气,这种浩然正气由心而发,震撼人心。
“胜而不骄,也没有借机大放厥词,来去两手空空,这种人已经称得上是君子了。”,一名梁国人说道。
一名昌国读书人无地自容起来:“想不到柳家居然如此的输不起,身为昌国人的我,也因此而感到羞愧,从今以后,我与柳家割袍断义!”
说完抄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切掉了一块衣角,然后对众人一抱拳,愤然离去。
“昌国人中也有性情中人!”,一名老者感慨道。
“文会到此结束,老夫也该走了。”
范观海也起身离开了位置,众人立即行礼恭送。
陆鸣先是回到苏黎的桌边,附近的读书人都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对他大为称赞。
“方兄好文才,力压昌国柳家读书人,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死,今晚若是没有你,我们梁国读书人可都要受辱了。”
“敢问方兄是何方人士?能否与我们结为好友?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
“就是啊!我们都很赞赏方公子的文才,今日你力挽狂澜,你的这首《菊》也很有可能会登上文报,不留个名字怎么行?”
陆鸣见众人一涌而来,顿时感到一阵头疼,急忙对苏黎说道:“苏兄,文会已经结束了,在下先行告辞。”
“方兄慢走!”,苏黎起身相送。
“那方兄,明日你真的不来参加文会了吗?”,一人问道。
“马上就要府试了,与其和昌国人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复习,争取在府试上取得好成绩。”,陆鸣说道。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对!对!马上就要府试了,咱们可不能再跟昌国人耗了,否则可就着他们的道了。”
“方兄一语中的,好,从明天开始我也不能再玩下去了,要玩也得在金榜高中之后,那才有意思!”
“这位兄台所言极是,现在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
“此言在理,告辞!”
“告辞!告辞!”
众人纷纷告辞,陆鸣也随着人流,一同离开了墨香楼。
“没想到去文会玩居然也这么累。”
陆鸣打了哈哈,一路向军营走去,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背后正有几个人在跟踪。
“苏兄,咱们做是不是有点……不好啊?”
“放心,没事的,我们又不是要做对他不利的事情,只是想做一个确认而已。”,苏黎说道。
“你想确认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许久后,陆鸣出了京州城。
苏黎他们停下了脚步,几个人面面相觑,对此不明所以。
“这么晚了,方公子不住客栈,怎么反倒出了城?”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镇州军里的人。”
苏黎说道:“镇州军本就驻扎在京州城外,只等受朝廷封赏之后,才会离开。”
“原来如此,原来他是军营里的人,那然后呢?”,那人又问。
苏黎顿时无语起来:“你仔细的想想,现在镇州军中除了大学士杨修远以外,谁的文名远扬天下?”
“那还用说,当然是镇国诗人陆鸣了。”
那人刚刚说完,顿时脸色一变:“苏兄,莫非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就是陆镇国?”
“没错,就是如此”,苏黎笑道。
“奇怪,既然他是陆镇国,为什么又要隐瞒身份?”
“哎……”
苏黎拍了拍了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位一根筋的朋友,这种原因想想也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偷笑起来,然后也做出了无话可说的表情,也不想去解释。
“陆镇国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才用了个假名,不然的话会引来诸多麻烦。”,苏黎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下我懂了!”,那人尴尬的笑道。
“你们听好了,这件事情谁也不能够说出去,否则休怪我苏黎与他割袍断义!”
“苏兄放心,你不说咱们也晓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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