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扫厕所的经历更是不堪回首。
当时我唯一庆幸的正好赶上冬天了,要是苍蝇满天飞,黄蛆满地爬的夏天,我在里面呆个五分钟估计就会与世长辞的。
其实冬天也好不到哪儿去,滴在外面黄色的尿液都已经结上了冰,我好不容易要了开水,顾不得喝,因为要把那些肮脏的固体弄化了。
为了怕光头刀疤男那个变态再找我麻烦,我只得忍着臭味老老实实地把厕所打扫干净。
总之,等我清理完了,一个多时都过去了,我累的跟刚跑完五公里负重越野似得。
尽管是冬天,我出去的时候全身都是恶臭,好多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都捏着鼻子躲着我走。
这段经历绝对是我整个人生中最为不堪的了。
不过还挺幸运,扫完厕所正好赶上了看电视的时间,一台二十来寸的电视挂在墙上,看电视的除了我们监室的还有别的监室的,我当然是在最后面,幸好我眼睛好。
虽然是ccav,但对于当时的我来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娱乐项目了。
第一是我平常是比较爱看新闻比较关心国家大事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
我终于可以不用干活儿了!
半碗粥的能量早就在我扫厕所之前的那项活动里消耗殆尽,那厕所是我拼了命透支体力才扫干净的。
或许是狱警在的缘故,变态刀疤男没有再为难我,默许我和他们一起看新闻。
而可怜的ybe他们,依然在洗臭袜子...
新闻讲的什么内容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当时观察了一下那帮人看电视时脸上的表情。
有的傻乐,有些则是冷漠或者是麻木。
不管是什么表情,对我来都是非常可怕的。
他们在我眼里就好像是生化危机里的僵尸,如果我们出不去的话,那我们总有有一天会被同化...
或许是对自由的渴望太过于强烈,我突然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可怕。
他们貌似对于这里的生活习以为常,显得非常麻木。
、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当初绝对不会为了得到那个扯蛋的奖学金名额去黑白脸,我太傻,太不自量力了。
现在看来我简直是以卵击石。
他在石家庄甚至在整个河北省都根深蒂固。我呢?我有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满腔的激情和二十来岁的命一条。
我自己惹麻烦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拉上宿舍的兄弟们,让他们和我一起倒霉呢?细起来,我和白脸的仇恨也是因为霞而起,而霞根本不值得让我去得罪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
如果值得的话,霞也不会背着我和他去开房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把他得罪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面子问题。
也就是,我因为我的个人面子,去得罪了一个强大的敌人,间接地让我们宿舍的一起把他得罪了。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整个宿舍的兄弟们,都成为阶下囚,被关进了看守所。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那么光明正大的得罪他。
因为那种做法在我现在看来简直是非常b,好听的话就叫以卵击石。
不好听的话,叫做。
找死。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换一种方式去报复。
或者忍下去...
我一个人受委屈总比整个宿舍的兄弟陪我一起进看守所强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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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呢,突然一个人从后面给了我一脚:“刚来一天就傻了?做操去!”
我一看,屋里早没什么人了,电视也关了。心中本来就烦躁,再加上无缘无故挨了一脚我立刻恼火起来。
我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转头才发现踹我的那个人是昨天抢光头刀疤男大衣那三个人其中的一个。
这男的b个也就一米六出头,又矮又瘦。
连这种货色也打我?我草!
“你他妈的再动我一下试试?”我可真急了,一脚踹开了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他哪儿想到我敢这样啊!一下子就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动你了怎么了?”完轻轻地推了我一下。
我正在气头上,怒发冲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一推,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他往后撤了两步,最后直接摔倒在了水泥地上,头还磕了一下桌脚。
他捂着头,指着我骂道:“你他妈的敢打我!”
然后一瘸一拐地就朝我走了过来。
“打你怎么了?这还是在外面,你早残了!艹你妈的!”我瞪圆眼珠子狠狠地骂道。
房间里当然是有狱警的,而且有两个,那俩哥们儿无精打采地站着看好戏,即使是我把那矮子推倒了他俩也无动于衷。
我猜那俩狱警是觉得生活太单调了,好不容易有场好戏看所以不想破坏。
他俩的默许也让我开始有恃无恐起来,所以矮子爬起来以后我依然是脸不红心不跳地骂他,一都不慌。
那矮子停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跑:“大哥,有人打我!大哥,有人打我!”
三四十岁的人了,这么喊,确实显得非常滑稽。
“快去外面集合!”矮子一走,那俩狱警也回过神来,对我命令道。
我也不犹豫,立刻往外面跑去。
4、
操场很,比我们以前学时00米跑道的操场都,或许只有那的一半大。
是做操其实是跑步,整个看守所的在押人员围着操场跑,我也不知道跑多少圈,因为根本没体力跑,完全是靠惯性才坚持到了最后,跑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跑完以后直接倒地上了。
ybe他们赶紧跑过来看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我没事,走走就好。
狱警也怕出事啊,要是死个人什么的人家也麻烦,至少要把尸体处理了吧?
所以他们还是不希望死人的,派了一个人过来看我,我我没事,血糖低,喝谁就行。
然后人家没什么就走了。
我们几个正走着呢,好不容易有机会话了,可把我们给高兴坏了,起初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互相开了个玩笑来。
ybe和德志了一句话,我现在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大意是:
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坐过牢...还有一个是什么我忘了。
的正高兴呢,光头刀疤男带着一群人过来了,那个矮子也在。
“大哥,就是他!”矮子指着我道。
光头刀疤男可以是顾及四周狱警太多吧,也没敢动我,只是道:“子!又是你!你给我等着哈!”
“这哥们儿先踹的我。”怕再给兄弟们惹事,所以我解释道。
可人家根本不理我,阴笑着看了我一眼,就排着对走了。
“砸回事啊,敏哥?你把人打了?”ybe作出了一副崇拜状,丝毫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把我的遭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他们几个十分愤慨,暗暗发誓我们不能再隐忍下去了,我们要起义。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嘴上罢了,要真干我们还真没那胆儿,五个人挑一个住着二十多号人的监室?
这不扯蛋嘛!面对那些凶神恶煞不是抢劫就是打架进来的成年壮汉,估计还没开打呢我们腿就软了。
我们在吹牛逼的同时其实也为以后的路发愁,光头刀疤男摆明了要整我了,我该如何应对呢?
“哥,不是东子他爸已经找好关系了嘛!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这可别闹!如果真没找关系的话我只能给我爹打电话了!”ybe看着我的眼睛有些抓狂地道。
这个时候我也缓过来劲了,肚子饿的麻木了,听到ybe的话脸一红,不过随即道:“昨天那男的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不可能无缘无故蒙咱们吧?人家找关系也要花时间对不?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利益谁给你办事啊!”
我这话其实是为自己打气,给自己听的,对于东子他爸找的那人我心里真的没谱。
ybe似懂非懂地了头。
这个时候我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毛哥,一个白白净净干净利落的男青年却穿着一身与他的身份和年龄都不相符的墨绿色棉大衣,实在是有些滑稽。
对了,像电视里演的那些七八十年代的知青!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正笑着呢,一个狱警走过来对我们喝斥道。
我们只得悻悻地分开,排着队回了屋。
下一个项目是自由时间,可以在监室聊天睡觉什么的。
可是那个光头刀疤男根本不让我们话,还威胁我们一句话中午饭就没了。
人家人多势众,没办法,只能服从了。
其实让我聊天我也没力气了,饿劲一上来,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心思想。
我就在床上呆呆地坐着,等着午饭时间的来临。
到了十一半,午饭时间终于来了,大家陆陆续续地往食堂走,我们几个也赶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跟了出去。
进了食堂大老远地我就看见了那可爱的馒头。
一定要吃五个!
我在心里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