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你带几个人疏散群众,守住电梯,随时保持联络,其他人随我一起上楼。uuk.la”
冲进这栋楼的一层大厅,凌乱慌张的脚步正里面冲出来,东方旭拨开几道慌不择路身影,取过腋下的手枪,咔……拉动枪栓时,对身后两名副手吩咐了一句,双手侧握枪柄,踏踏的往楼梯冲上去。
“组长,我们还是通知局长再行动吧,光靠我们几支手枪没用啊。”齐守恒贴着楼道墙壁小声的说:“再失败,你就真卸职了。”
幽静的楼梯间,呼吸沉稳的起伏,专注的视线在楼道中间的空隙向上望着,听到齐守恒的话,东方旭嘴角咧出轻笑的表情,“……纳税人的钱不好拿的啊,拿了就要对得起他们,别废话了,让兄弟们保持警惕。”
说话间,脚步不慢,在上了两层楼时,东方旭踩到了什么东西,脚挪开,是一只精致的红色高跟鞋,一名九组成员仔细勘察,轻生道:“组长,又拖拽的痕迹。”
“难道这个人还是个色鬼?”齐守恒笑了一下,然后看到组长严厉的眼神瞪过来,悻悻的闭上嘴。
……
楼道上人影在走。
“求求你放了我吧,要什么都依你…..”
楼道上安全灯明灭晃动在哭喊的脸上,哀求的女声响在楼梯间里,脚上的丝袜在地上拖行、挣扎中沾满了灰尘,不少地方已经破开了口子。
被哀求的人,仍然无动于衷。
……
“嘘……有情况。”
东方旭谨慎踏上两道台阶,附耳倾听,隐约有嘈杂的声音从上方的楼梯传来,是女人的叫声。
“救人——”喉咙发出低沉的暴喝。
几个九组成员纷纷打开了保险,十多只脚步踏在楼梯上,尖叫的女声还在持续传来,东方旭抬头看了一眼,一只女人的裸脚悬在楼梯的间隙,猛的又缩回去,扶手下的身形被拖拽着前行。
在连续又跨过两层楼,楼梯间的门在摇晃,东方旭带着人嘭的推开,左右过道扫了一眼后,在右侧走廊通道终于看到拖拽女人的身影,蓬乱脏兮兮的头发,宽胖的背影,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然而下一秒,数把枪还是指过去。
“前面的人停下,放开你手中的女人,把手放在头上转过来!”对方看上去更像是乞丐,既然不是那个人,有人便大起了胆子举枪慢慢靠近。
地上被拖行的女人,头皮有血流在了红肿的脸上,惊恐至极,听到有人来救她,忍不住喊了出来:“快救我,我是曹若琳,你们快救我啊!”
前走的身影反手一巴掌扇了上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们是公人?捕快?”
捕快?听到这,东方旭愣了一下,陡然想起在车里时,蔡昭说的假设,他反应很快,头:“我们是捕快。”
“既然是公人,我就不杀你们,滚吧。”宽胖的身影转过头去,举步再次前走。
“不能让他走——”
“别开枪!!”
齐守恒先喊了一声,东方旭声音跟着大喊出口。
呯——
枪声响起的刹那间,火舌喷出、女子惊恐的尖叫、走到门边的身影侧脸回头,然后一把抓住门扇嘶啦一声扯下来往前一挡。
嘭的一下,弹头钻了进去,木屑飞溅,门板在手中晃了晃。
“打中他了。”开枪的那人缓下手臂。
地上的女人睁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转过头对着那边楼道里的东方旭等人拼命的摇头,然而对方还将注意力放在打没打中上面,她大叫了一声:“快跑啊!”
叮——
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起在走廊里。,几乎那边的所有人怔住了,然后一颗弹头落进他们的视线,在地上叮当弹动两下后,仍有余力的旋转。
“好厉害的火器。”嘶哑低沉声音此时响起门板后面。
那边的身影,嗓音落下的瞬间,污秽的脸抬起来,原本眯着的眼睛陡然一睁,手中那扇门板已经飞了出去。
“躲开!”东方旭瞪大眼睛吼叫,就地一滚。
旋转呼啸而来的门板,直接砸在了走廊的墙壁上,便是轰的巨响,木屑、破烂的木桩朝众人溅射。
断裂的尖锐插进肩膀、脖子、腹部,鲜艳的红色淌了出来,身形歪斜的倒下来,在地上扭动,满地呻.吟。
“说不杀你们,就不杀,别试咱家耐心。”
转身走再次走上楼梯。
……
纤柔的腰在台阶的菱角磕磕碰碰,拉扯中绷紧的头皮早已没了知觉,曹若琳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原以为自己会被人救下来,可看到眼前这个乞丐般邋遢的人,竟徒手接下了子弹,以往的认知有些被颠覆了。
自己耀眼的风采早已不在了,如今却像是被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人拖拽着送去屠宰,因为恐惧,她甚至在心里升起了让对方干脆凌辱后放了自己的念头。
一层层的楼梯划过划过绝望的视线,门推开的声音,还有风拂过脸的感觉,曹若琳以为对方会将她扔下高楼摔死。
然后,她听到了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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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人交给你,少卿告退了。”
嘭的倒地声,李洪朝扑倒在地上,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呻.吟,曹少卿深吸了一口气,埋头转身离开,旁边的无垢欲言又止的想要挽留。
“少卿,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白宁看也没看地上痛苦的男人,皱眉下,目光紧紧的盯着转过去的身影。
走出几步的背影停下来,拳头捏的颤抖,曹少卿取下眼镜,仰头看了一眼夜空里铺开的星辰,紧抿了一下嘴,然后张开。
“当然有话……”他转过来望着白宁,忽然嘴角咧出笑容,“……督主…知不知道,权利会让人上瘾的,主宰别人生死会让人上瘾的啊…若大的东厂,无上的权利,您转身说让给赵氏就让出去,那是我们出生入死杀出来的啊。”
“曹少卿,你敢这么跟督主说话。”
嘭——
天台的门猛的破开,宽胖邋遢的身影收回脚,风雷般踏了过来,随手将手中的女人丢到了一旁,走到近前时,眼眶已经湿润起来,嘴唇颤抖着,膝盖缓缓跪了下来:“海大福拜见督主,愿吾公万寿无疆。”
天台上,陷入了安静、沉默,白宁看着眼前跪着的身影,手伸了过去,“奴婢身上脏。”海大福急忙说出口,想要躲闪,但白宁还是将他扶起来,蓬头垢面下确实能看出是海大福的样子。
“…大福。”白宁抿着嘴,眼眶也有些微红。
要说在东厂衙门,他最感到愧疚的,就要属眼前跪着的身影了,东厂汇集天下小心,就算捡其重要的,那也是难以形容的数量,却是靠海大福一个人亲力亲为的操持下来,人非草木啊,如今再见,心绪酸涩。
白宁后来才从小晨子口中知道,海大福在临死时也想见他一面,在床榻苦苦硬撑了一个多时辰,才咽下气。
“本督……对不起你…”
听到这句话,海大福埋着头哭了出来,嘶哑的响在夜里。白宁抬起目光望向那边揉着眼眶的身影,“也辜负了你,少卿。”
曹少卿眼眶同样泛起微红,戴着上眼镜望向了别处,镜框里映着五彩斑斓的夜景,他说:“……还政给赵氏,我们当初这帮人犯了那么多杀罪,您倒是关上门不理世事,我们怎么办?每天清晨奴婢都会早早的起来,来到延福宫坐到中午,就想着哪一天那道殿门能打开,少卿还能看督主一眼,还能让督主带着我们站回那巅峰之上……可我日复一日的等啊……有一天发现头顶的头发都白了…才知道自己老了……连白龙剑也拿不动了……”
“别说了——”海大福转身内力猛的震开,朝他大吼,声音呼啸般的向周围扩散。
白宁挥手一摆:“二十多年的积怨,让他说。”
金丝眼镜再次取下,曹少卿擦了擦,然后跪了下来,“少卿已经没什么说的了,只要督主还在,少卿永不离开,宦门将永不消失。”
宫无垢那张俏脸上挂满了泪渍,跑过去去搀扶曹少卿:“千户,既然大家都会回来,我们又能聚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或许受到了无垢的影响,或许他心中的积怨却是释放了出来,曹少卿又恢复到了冷冰冰的神色,大概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督主,这个女人她之前看到过你的样子,会不会带来麻烦?”海大福目光移到了那边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残破的裙子下,沾满灰尘的丝袜,满脸的血迹,让这个曾经外表光鲜的女人变得狼狈不堪,一双小脚害怕的缩在膝盖下,靠着墙壁,目光可怜望着那边站着的银发男人。
“慕秋…我是若琳,你别杀我好不好?”
然后,她看到一尘不染的西服走近了过来,吓得埋下了脸,盯着地面浑身抖的更凶了,“我保证不说出去,一定不会说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让本督如何信你?”
目光泛起冷色,白宁俯瞰着女人。
下一秒。
天台的门撞开,两道身影举枪冲了出来,“不许动,双手抱……”
“滚过来——”
白宁的袖子陡然鼓起,手掌呈抓一吸,两道身影止不住的朝他靠了过去,然后又是挥手一扇,身形撞在一起,踉跄不稳的栽倒,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翻滚了几圈后才停下,正是东方旭和齐守恒二人。
“不依不饶,当本督的耐性是无限的?”白宁转身回走,“杀了他们——”
曹少卿推了一下眼镜,凶光自镜片一闪而过。
便是举起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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