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来侧身出剑。
殷水流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董清来的剑法。
快。
很快。
快到出鞘的声音刚起,董清来右手拔出的剑就已经刺出,而清云的爪势竟是先发后至。
三尺七寸长的剑身犹如惊鸿一瞥的白衫美人,剑尖没入到清云的右肩、左肩、左腿、右腿。
合计四个地方,所用时间仅为一瞬。
剑收。
血顷刻间喷出。
破庙前,董清来以剑指点,让清云的血沿着剑尖滴落地上。
“只有值得我尊敬的对手,我的剑才会一剑贯喉,让他省却很多痛苦。不好意思,清云师姐,你只能算是我的倾听对象,需得让你受些苦了。”
董清来面无表情,声音仍然沙哑难听,但是此刻再没有一人觉得他是个沙逼。
清云是二十个华山派官差里的佼佼者,能在武技上胜过她的,在场的其他十九人里没有一人。尤其是如此一面倒的一剑秒败清云。
刚才的对战,清云是以爪对剑,但是如果董清来只是寻常三流境人物,那么他手里的剑,纵然是换成是倚天剑之流的名牌利器,也休想伤得了清云分毫。
“你……”
清云噗通狼狈跪倒在破庙前,眼眸里面尽是不敢相信的惊骇。
董清来刺在她腿上的两剑,无论是力道、深浅、还是部位都拿捏得极为歹毒,令她想强撑着不跪下都难。
“董清来,你好胆!”
旁边的其他华山派官差们人人骇然,整齐一致的齐齐后退,随后纷纷亮剑而出。
他们华山派属五岳剑派,人人练剑,沉浸剑道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董清来刚才那一剑的快。
“同属华山一派,你当着我们这么多的人的面残害同门,董清来,你……”
其中一个华山派官差剑指董清来惊喝连连。
但是任谁都听得出他的色厉内荏。
不等他说完,董清来再出剑。
这次他的剑就在手里,没有拔剑的步骤,众人看得再清楚不过。
就那么一刺。
那个官差的手里剑刚刚想要迎击,董清来的三尺七寸剑便贴着他的剑身刺入他的胸膛。
再一剑伤人,仍然是秒败对方。
“我说了我是反派,拜入华山另有图谋,我怎能算是华山派门人?”
董清来将剑刃放到眼前,凝望着剑身上的血,烧焦的脸和殷红的彼岸花图案更显妖异。
他如此两剑摄敌,其余的十八个华山派官差彼此面面相觑,人人脸色发白,一时之间没有人再敢出声,更别说出剑。
昔日大家公认的华山废材此时成为了全部人的噩梦。
很可怕的剑。
殷水流隔远望着董清来染血的三尺七寸剑。
他的《狂风剑法》和董清来的杀人剑法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对方这最少都是S++级剑法,甚至有可能是S+++级别,当时如果没有黑袍抵御对方的剑尖破入心脏,他早已经是对方剑下的一缕亡魂了。
而殷水流学自李莫愁的《古墓派剑法》不能通过数据填充,在苦修不到大成之前,在对方面前出剑的资格都没有,更非其敌。
“现在应该没有人怀疑我的话了吧?”
没有华山派的官差回答。
董清来环顾众人一眼,朝着殷水流所在的草丛位置点点头,殷水流知道他稍有动作,对方的雷霆一击顷刻间就会刺来。
“我们身处在这个残酷世界,大多数人被系统误导,每天不是惦记着杀别人,就是防备着别人杀自己,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一种难言的悲哀。”
董清来将三尺七寸剑伸到雨水里,看着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
“有很多人在前世都市里连鸡鸭鱼都没有杀过,但是在这里杀人杀得多了,看到血会感觉到兴奋,而我不会,因为我觉得那是最下作的变态。我比你们幸运一些,我从第一次新手奖励抽奖开始,我便和你们走的路不同,故而我能在这个世界里找到我自己的道。”
“什么道?”
“剑道!”
“这是我的幸运,也是你们的悲哀。我的气运值为90点,我想这个世界高过我的同类没有几人,你们的大师姐方清玉气运值渣渣,但是她的运气实在比我们所有人都好,而这种运道比气运值更关键。”
华山派的官差们禁不住一片哗然,殷水流也不能例外。
气运值90点!
“你们的惊呼证明了我的幸运,也证明了你们的不明白,因为气运值并不代表一切,对我而言,或许是另一种悲哀。我五岁开始偷偷摸摸练剑,舍弃我父亲的所谓家传拳法,因为我父亲的拳法和我抽到的剑法相比,连提鞋的资格都不配,你们能猜得到是什么剑法吗?”
三尺七寸剑。
殷水流隐约猜到了是谁人的剑术。
华山派官差里有人偷偷咽口水,显然是口干舌燥得紧。
董清处望着手里的三尺七寸剑,眼睛里面带着无限的深情,吐出答案道:“是西门吹雪的剑术,和小说一样,没有名字,我称之为杀人剑法,因为剑出鞘必要杀人。可惜我的资质有限,这门剑术短时间内我是无法练至大成的,所以我不敢吹血,那是对西门吹雪的不敬,但是我从不否认我的剑道。”
叮当!
华山派官差里有人的剑掉在地上,那人颤着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董清来瞥了一眼他掉到地上的剑,轻轻摇头道:“你前世看过心理学方面的书没有?”
90点气运值加西门吹雪的剑术……
董清来就如一座巍峨高山,逐步逐步的压得华山派官差们喘不过气来。
那问话的官差惨白着脸,在董清来的问话里,只懂得看同门。
“没关系,没看过我来告诉你。”
“咱们说简单些,既然是武侠世界,那咱们就拿武侠小说来找例子。看过《翻云覆雨》的就知道,独行盗范良极是一个自我封闭症患者,他每到一个时间就会抓一个陌生人,将自己埋在心里的事情毫不保留的告诉他,以此来达到宣泄的目的,继而再杀了他,然后过段时间再找下一……”
不等董清来说完,余下的华山派官差人人面无血色。
到现在他们哪还会不明白董清来为何絮絮叨叨的说这么多,原来他就是独行盗范良极那样的自我封闭症患者,而他们全部都是听了就会被处死的“听众”。
在这种“范良极”面前,他们十八人里可没有一个有韩柏的实力,而更可怕的是,在董清来西门吹雪的剑术威慑下,他们连一战之念都没有。
第一个人不战而退,接着是第二个,然后群起而逃。
可惜华山派不以轻功见长。
殷水流看着摇头。
董清来的西门剑术确实可怕,但是他只有一个人,这群华山派官差们如果不被董清来骇破了胆,十八人联起手来,人人拼命不留后手,怎都要让董清来为之难受一会。
董清来学的是西门剑术,可他不是西门吹雪,只怕他现在的剑术还不及西门吹雪剑神境界的几十分之一。以他这种一往无前,不采取半点守势的剑术,华山派十八把剑倘若联手得当,有五成的把握能在他身上破道口子出来。
可惜了,一群蠢麻痹,他们这样能逃?
“没听完,走什么?”
董清来一连十八剑,破庙的地上便连着躺下去十八人。他并没有杀死其中任何一人,显然还要听众听他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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