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两人的交谈,让殷水流探知了少许《碧血剑》位面正反两派历劫者的大致对抗。
他本以为这种对抗是系统安排时,房里人的声音起了许多的悲怆。
“辽东局势至今让人恨——”
“自李成梁这个千古罪人对他的家奴努尔哈赤奉行养匪自重之策,生生把通古斯野猪皮养肥养壮以来,到如今的崇祯末年,不说这个位面的土著,光是我们正派的无数杀奴党员,甚至有一些反派同类,这些年为了辽东局势流了多少血,怕是尸体堆积起来都有几山来高。有些人更是十三、四岁修武小成,便抛弃江南富家子弟身份,携银带丁来前线参加会盟之举。”
“结果我们辛辛苦苦所图,松锦决战前前后后短短的两年时间,就完全断送了我们九边联盟的所有。我至今尚恨呐,如果不是崇祯身怀九五龙气,洪承畴有一品加身,在系统规则里,我们历劫者完全不能去动他们,我们何以会痛失这么多兄弟姐妹——”
房里人忽地拍案,发出碰地声响。尤其是他的声音,由低柔骤然转尖锐,说到最激动处时,更是尖叫而起。
儒生对这种声音不感半点奇怪,沉默片刻道:“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就在今日,我们这时代虽然不是杨慎的时代,意义也截然不同,一言以蔽之,为家国死,何足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谓大丈夫,而且我们并没有败到完全没有机会可言。”
殷水流望着窗纸的人影,没有料到会是这种对话。《笑傲》位面,全部的历劫者加起来,估计都不会有一人有这种家国情怀。
这种情怀对于前世的他而言熟悉无比,今生却陌生得可怕。
位面不同,心理变化也不同,《笑傲》位面畸形变态,《碧血剑》位面却热血激昂,他终把握到了《碧血剑》位面,这种历劫者的心理。
明末不杀奴,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这只是前世穿清历史类网络小说的戏言,但是当真正身处在这个神州沦陷时代,以阉人之变态身,修系统文武艺,看着神州不住沦陷,天灾**灾荒年,要么生要么死,要么麻木不仁,偏安一隅,要么出击辽东,将一腔热血抛洒出去。
何况无论哪个位面的历劫者,生存的意义之一便是彼此相杀升级数据。
国内是乱哄哄的农民军,国外是随时准备入侵洗劫中原大地的清军,时间切入点是大明末代,建奴已然势大,完全不够时间去种田升级科技树,而且系统有太多的约束制约。
那么攘外还是安内,国内和关外选哪里?
房里两人已经给出了答案,那便是干死丫挺的通古斯野猪皮后裔,将通古斯野猪皮十三副铠甲起家的大清八旗子弟干回白山黑水。
二百余年的国统丧失,一百余年的国耻因谁而来。
建奴。
干死丫挺的。
于是或主动或被动,随着时局的发展,这个位面的辽东,不止是明清之争,也成为正反两派大多数人厮杀的大本营。
而在这种大规模持续性的国战里,活到最后的人,系统数据的增长会很恐怖。
殷水流心有戒备,这就是每个位面的系统试炼安排,而最后的历劫者胜利者会去哪里?
房里人情绪稍稍平复少许。
儒生凑近过去,为他斟上茶水道:“我们还有江南,第七次党会上,委员会已经全员通过了江南方案,我们的九边军虽然在松山失之七八,但是我们还有最后的时间去谋划江南。”
房里人缓缓呼出一口气道:“四九城破,李闯立足京师,袁承志会在明年四、五月间离开中原前往波尼国去当海外岛主,《碧血剑》由此剧情结束,从那时起,万恶的系统规则对我们的制约会消除大半。”
儒生点头道:“还有差不多一年,届时生生死死,胜胜负负,我们会是南宋崖山还是——”
外间脚步声响起,有一个大腹便便,一派富家翁模样的老者正在往此处而来。
房里两人不再说话。
老者近前,对着儒生的随从抱拳问道:“曹大人可在里间?”
一个随从回是,儒生听到外面的动静,过来把门打开,在门口对着老者道:“彭公请进。”
老者整理衣服,弓着腰进了房里。
殷水流暗忖里面两人谁是这个曹大人时,注意到了老者眼角的黑痣。
第十个目标彭明德,高阳帮帮主。
房里。
彭明德在房里人面前宛如孙子。
儒生问他道:“彭公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么?”
彭明德有些讪讪道:“老朽加派人手,并委托青竹帮的好友四处留意,但是至今还没有曹大人描叙的那个圣手神偷胡桂南的踪迹消息。”
房里人问道:“唐斩的来历可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没有?”
彭明德更为尴尬,也显惶恐道:“也没有。”
也不知彭明德是不是在房里起了汗,他拿出手帕往额头轻抹,房里人柔声道:“彭公不需紧张,只要你尽心做了事情,并无刻意懈怠贻误之举,我怎会怪你?”
彭明德连忙谢恩。
双方就一些殷水流不感丝毫兴趣的琐事说道了三两分钟,这个彭府的主人便告辞离开。
殷水流望着彭明德离去的后宅方向,耳内听到房里人说道:“许阳住在悦来客栈,唐斩每日都去那里用餐等胡桂南,他和唐斩的关系进展如何了?”
儒生回道:“正在按计划进行,以许阳的【正派亲和】能力,你放宽心,都在布局里。唐斩此人学问不浅,许阳已经试探过了,如果确实如我们所料的那样,他是一个避居山野,新近才涉足江湖的正派,那么我们的计划十有**可成。”
殷水流在外面暗忖他们口里的唐斩莫非就是那个高阳街头的杀人大汉?
而许阳则是那个锦衣青年么?
房里人幽幽一叹:“唐斩的刀法,我们杀奴党军事委员会成员怕是没有一人能够及得上他。而且他的感应能力非常敏锐,我们没能发现身份的反派,他只是多加打量一会,便能察觉得到。纵横齐鲁的齐天明,他前两天来南阳时,我还颇为忌惮,结果十刀就被唐斩斩落马下。”
窗纸上显露出房里人在摇头,他不无遗憾地继续道:“可惜他两只朱晴冰蟾都要,没有可供商量的余地,又拒绝了我党的招揽,不然我党将会再添一员猛将。如今只能与他为敌,坑他去死。”
儒生同样有些无奈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副委员长必要一只朱晴冰蟾续命,这让我们和唐斩的矛盾不可调节,而且即便我们不设局坑他,他这种不知道规则的新人,也会在争夺朱晴冰蟾里为系统规则所咒,稍不留神便会毙命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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