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流比袁承志一行提前几天离开保定府城。
诚如他在留阳岗对袁承志所言,如果没有意外,他和袁承志这个碧血剑位面之子应该是后会无期了。
任务等级:S
任务要求:和《碧血剑》位面第一人穆人清华山论剑,百招之内败之——
第三个位面反派停留任务显然不能完成,倘若不是百招论剑,而是百招论贱,殷水流不需一招,就能撂倒穆人清。
这日到了跃马集,天色将暮,曹阳在轿外进谏道:“大哥,连日赶路,兄弟们都有些倦怠,不如在这里休憩一晚?”
轿里曹大人尖尖细细的声音回道:“可以。”
曹阳喊来一个番子,对轿里人道:“大哥,我着人去安排地方入住。”
堂堂厂卫大头目自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投宿客栈,而崇祯朝末年全国驿站系统早已裁掉,李自成便是其中的下岗员工。
殷水流从轿里出来的时候,一栋豪宅前正候着一群人在恭迎曹大人。
里面有个剧情人物。
安剑清。
殷水流望着这个年近五十,身材高大的反派人物,招手示意道:“安大人,你一同来入席。”
宴席在大厅,分主次入座,真正的曹大人带着面纱遮掩,一如以往般静坐着在殷水流之侧。
这种事情,旁人怎会多问,席间尽多吹捧奉承。
殷水流代曹大人一一接了这些溜须拍马。
酒过三巡。
一群人在席间轰然叫好,因为在厅旁,安剑清正将一套师传拳法行进得虎虎生风。
因为无他,曹大人想看罢了。
安剑清这套拳法出自他的授业恩师楚大刀,是安剑清在锦衣卫系统里的进身之阶。作为反派人物,为了功名利禄,杀恩师,逼死恩师一家,安剑清完全不负反派之名。
今日曹大人饶有兴致要看他安剑清的拳术,安剑清这个官面人物可没有彭明德的忸怩。
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气与力合——
这种种师门拳法诀要,安剑清沉浸多年,火候自是不浅,旁人的叫好声更让他精神十足,有意卖弄。
只是——
曹大人为何先前看得津津有味,转而便变得精神有些恍惚起来了?
除了安剑清,旁人也发现了,因为安剑清将一套拳法打完,曹大人仍然是一副心神不属的模样。
众人心里奇怪,只有曹家知道缘由。
自那一晚殷水流修习《神行百变》的身法骤起许多变化后,殷水流便时不时有这种神游状态,好似在参悟一些什么东西一般。
散席时。
殷水流走到安剑清面前,问道:“安大人,你这套拳术名叫什么?”
安剑清回道:“心意**拳。”
殷水流点点头,没有再细问。
所谓心意**拳便是明末时代的形意拳,创始人为这一时代的一代神拳姬际可,查先生的《碧血剑》并没有提及他半点。
殷水流问了安剑清这门拳术的几句诀要,安剑清只是稍稍犹豫片刻,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样配合的结果,便是殷水流在走的时候,拍拍他的胳膊道:“岩逆之事,你多费些心思,我会多派点人手给你,倘若事情当真成了,擒获了李岩逆贼,你这功劳不浅……”
这是瞎瘠薄扯淡。
几天后的跃马集剧情,倘若不是袁承志念及安大姑和安小慧,安剑清必要命丧袁承志之手,哪还有命回京师参与诚王造反运动。
一路去到厢房。
曹阳自后而来,神色有些古怪,几次欲言又止,甚是为难。
殷水流凝神想着《神行百变》《岳王神箭》和古墓派身法的融合之道,瞥去一眼道:“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你说便是了。”
“大哥……”
曹阳望着殷水流的眼里起了许多的悲怜,他低下去头道:“坤宁公主带着内侍外出打猎,正一路往跃马集而来,明日傍晚左右会到。”
犹豫了一下,曹阳把头抬起来问道:“大哥,我们是避开,还是在跃马集停留一天?”
殷水流没有即刻回答,他在看曹家。
坤宁公主便是《碧血剑》位面里的阿九,不是在亡国断臂之后,出家而不可得,只能奉顺治之命嫁给周显的长平公主。
曹家把眼眸垂着,重重面纱下怎能看到他的神情。
“我们原计划进行,明天早上用过早餐就走。”
“好,大哥。”
曹阳的语气里带有许多的欢喜,他告辞把门合上后,殷水流平静地看着曹家道:“你的身边人都不希望你再和她相遇,我的这个决定会不会让你失望,曹大人?”
曹家是因为对剧情人物动情,变更了少许剧情,惹来的《碧血剑》位面规则之咒。
而这个位面,女主女配无外乎那么几个,加起来都不到五指之数。
解开曹家的哑穴后,曹家仍把眼帘垂着,他并没有回答殷水流这个问题,只是将今天的《化骨绵掌》口诀缓缓道出。
殷水流本以为曹家会和往日一样,说到几百字便会停住,结果在断断续续里,曹家今日竟把《化骨绵掌》的口诀一一说完,再没有半点保留。
殷水流有些意外,凝视着曹家的眼睛道:“你的身体能活着回京师,但是你的心回不去了,曹大人,我有说错么?”
曹家这次没有避开殷水流的直视,轻轻道:“《化骨绵掌》的诀要我全部给了你,保证没有一字有误,你能否明天带我去一个地方……”
眼神里面有许多的哀求。
殷水流没有一口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他将曹家此时说完的《化骨绵掌》诀要和之前的整理汇总,思索着其中的种种绵掌要领,随口道:“你要去的地方倘若太远太偏僻,即便你提前告诉了我全部《化骨绵掌》的口诀,我也不一定会答应你。”
曹家脸上露出凄然道:“那地方不远不偏,就在我们去京师的路上,我想在那里呆一段时间,不会耽搁你去京师的行程。”
这是殷水流和曹家相处以来,曹家表现得最为脆弱的一刻。
“你要在那里呆多久?”
“我不确定。”
“曹大人,我希望你不要说这种笑话,不然这个地方你都去不了。”
“天黑之前……”
曹家话没有说完,殷水流已经一指点着他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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