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跑了,被三个流氓群殴逼得退回了关隘,死守不出。盟军士卒见胜了对方主将,不禁欢呼雀跃,士气大振,但即便如此,盟军的主帅仍然一筹莫展。
吕布军的人马虽然要少于盟军,可作为守护首都洛阳的障壁虎牢关也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据关而守的话,盟军强攻怕是要损失惨重,而且盟军的这些兵马还不是袁绍一个人的,而是各路诸侯自己带来的财产,那可是他们起家的资本,真要用填海战术拿这些兵卒强攻恐怕这些诸侯非得闹翻天不可。
所以战况一时陷入了僵局,盟军虽在单挑上胜了吕布,挫了其锐气,然却对虎牢关望洋兴叹,无可奈何。整天就在营帐内商讨对策,但以他们的智商,除了强攻以外根本想不到其它破虎牢关的方法。
而就在此时,盟军突然听到个天大的好消息,吕布军撤退了!
“这是怎么回事?”联盟军的诸侯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原来,在洛阳内,董卓听到吕布战败后心里有点担心,询问自己的首席谋士李儒该肿么办?
李儒曰:“温侯新败,兵无战心。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反正这洛阳太师你也已经玩儿够了,又睡了宫女又住了皇宫,干脆咱们就不要这块地了送给他们内讧好了,反正只要皇帝在咱们就占主导,占着大义。
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的刘协才一个P都不懂的九岁小孩,而且还被董卓捏在手上,诸侯肯定不答应,那么就再让熊孩子唱童谣天下将有两个汉室,让他们起自己起兵做主人的心思,等他们互相讨伐后就没心思对对付我们了。
好主意是好主意,然而可能有人觉得李儒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明明可以守下来的帝都居然就不要了,难道他的谋略也不过如此,看不出盟军其实就是一片散沙?
但正如之前荀彧这种中原世家子弟说过的那样,西凉是个三不管的化外之地,这块地的人与西羌为邻的蛮夷无异。除了表面上归顺大汉外,对汉室其实没什么归属,更偏僻的益州皇室里都有个刘焉驻扎,但凉州这地连皇室都没人愿意来此受罪。
而董卓和李儒都是来自西凉的,对大汉搞分裂毫无心理压力的行为就好理解了。
……
盟军刚占据了已经无人把守的虎牢关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洛阳城起火了!
当盟军马不停蹄赶到时,百姓赖以生存的居所被无情的烈火侵蚀,熊熊燃烧的烈焰令一排排的民居化为了火焰的墙壁,呛人的滚滚浓烟将整块地面都给覆盖,放眼望去,洛阳城恍若坐落于黑色的雾霾上般,无数百姓的尸体或掩埋其中、或葬身火海。
袁绍、孙坚、曹操、公孙瓒、刘备等人的心里都在滴血啊,咬牙切齿,攒紧拳头,数百年的汉室首都就这么毁于一旦,诸侯心里恨不得将董卓这群西凉的蛮夷啖其肉、饮其血。
“赶快救火!”
刚刚急忙赶来的士卒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加入了救火行动中,等到天黑之时,烈火才终于勉强被熄灭。
袁绍这才下令让众诸侯各于荒地上屯住军马,稍作歇息。
袁绍现在很头疼,汉室几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皇陵被挖、陪葬品被盗,洛阳的富户与平民尽皆遭到毒手,这群蛮子是在打汉室的脸呀!
现在这洛阳已经废墟一片了,那这城以后该如何处理,怎么善后?营帐内的各路诸侯都纠结万分。
就在此时,曹操来了,见面就说:“今董贼西去,正可乘势追袭;本初按兵不动,何也?”面色带有不爽,语气带有指责之意。
袁绍一副你丫瞎了吗没看见这帮人救火累得半死!
但袁绍还是忍住给了个面子,好生答道:“诸兵疲困,进恐无益。”
中二愤青的曹操不干了:“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诸公何疑而不进?”
诸公表示你TM算老几我们还需要你来质疑,没看下边的士卒都人困马乏了吗!
被糊了一脸的曹操当即大怒:“竖子不足与谋!”
你们都是错的,只有我是对的,你们不出兵我自己出兵,功劳名声我自己捞!
于是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去赶董卓。
当曹操离开后,王恒也借故离席,从王恒对曹操一见如故、甚至是达到盲目崇拜的态度上,估计是赶着去救场了。
而对于曹操的莽撞,我有点疑惑:“先不说曹操有没有考虑过疲兵的问题,他一支军马冲过去打得过董卓军吗,应该打不过吧,那不是白白送人头吗?”
就算曹操不把手下士卒当人看,但资源也不是这么消耗的吧。
既然王恒已经离开了,那继续留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还是赶过去看看会如何发展的,观测者视角可没有亲眼所见的来得印象深刻,以我的幸运程度,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
李傕、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又纵军士***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军手执白刃,于路杀人。
骑马一路赶来,根本不用担心会找错路,因为倒在地上的百姓以及他们的鲜血已经组成了尸骨与血河的道路,犹如灯塔指明着方向。
“真是……惨啊!”
此情此景,即便是见识过丧尸横行的末世,都远远及不上眼下来得震撼、恐怖。被中原世家看作蛮夷的西凉军,他们……比丧尸还要可怕千百倍。
忽然,一个妇女的尸体动了一下,一只沾满黑血的小手从尸体下伸了出来。
“还有人活着吗?”我赶紧下马检查,移开尸身,发现是一个五岁大小童子,脸上沾满乌黑的血看不清具体面容,闭着双眼不知是生是死。
“喂,还活着吗,快醒醒啊!”我的呼唤似乎是起了作用,童子的眼皮稍微动了动。
还未来得及庆幸,童子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向我伸出手。
“娘亲……”
干涸的声音,那是近乎对活着的绝望,对生命与母亲最后的留恋,随着那只小手无力地垂下,这个孩子也死了。
心……好痛。
为什么我的眼睛又变得朦胧了?
是么,我又流泪了啊,真是没出息……
视线的前方,是尸骨所堆聚的道具,这个时代,生命就是这么的卑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