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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皖南突围出来的新四军官兵众多,许多高级干部受伤,仅有的一药品救不了多少人的命;非但新四军如此,八路军更是药品奇缺。而控制感染和消炎的盘尼西林在华东乃至全国都控制在日本人手里,其严格的程度比控制军火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可能也是华中局要启用“红队”的原因之一。
要弄到盘尼西林,黑狐李四不一定有法,但铁连有法,铁连没有应晓飞也有,不管他是通过黑市还是白市,高价还是平价,反正不到十天,整整十箱五千支盘尼西林针剂就放在了外滩应江的仓库里。
五千支只被伤病员称为神药的盘尼西林无疑会对正艰苦抗战的gong产党军队带去振奋和福音,但怎么运出去、怎么才能穿过日本人的层层封锁线呢?铁连利用应家的商船最多只能把东西送到苏州河对岸;莫还要通过日本人几百里层层封锁线,就是没有日本人挡路、铁连也没法找人接货。大伯李四亦不敢让手下人一人背着个硕大箱子在日占区乱走,日本的人和狗又不是专门吃屎的,也有其它咬人的功能,再辅以狗汉奸的什么夜袭队、便衣队之类的行动队,饶是李四胆大,只怕还没有跑到新四军驻地时,连人带东西都没了。
华中局既然联系上了红队就当然和红队有了联络,于是,华东新四军决定组织一支特别分队;队长由随**到任、在新四军督查保卫工作尚不及返回延安的中央特勤团团长担任;直属特勤团支援班三人加新四军一师特务营营长在特务、侦察和警卫营里选出的二十三人组成接应分队,前出苏州河,接应我军急需的盘尼西林。
1941年6月的一个夜里,苏州河已经像往日一样恢复了平静,波光粼粼的河面跳跃着不算多的星;风过处,河岸有一丝极安详的“哗哗”声,今夜有月,但模糊,反倒把河面撩拨得朦胧;风也不大,刚好能把河岸的芦苇吹得低头。远处有一、两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不是炮声就是雷声;战场已经很远很远了,那就是雷的声音了——闷闷的热想来持续不了多久,因为暴风雨就要来了。。。。。。
静谧的夜被一轮光柱划过,随即一艘鬼子的巡逻火轮“哒哒哒”的驶过;探照灯花花哨哨的向两岸扫,可除了被风吹得低了头的芦苇还是芦苇,只不过那安详的“哗哗”声多了一些紧凑,没有异样。
探照灯的光柱消失在前方,南岸的芦苇动了,一条带蓬的渔船箭一般冲出,看渔船的吃水线,船内装的东西不轻;船头船尾各有一人划竹篙,竹篙翻飞,舟争流;船篷前立一人,恰似玉树临风,纹丝不动:李四来了。
船渐近,芦苇丛中响起两长一短的巴掌声,李四回了同一样的掌声,一个压抑了的声音问:“口令?”
“绿水;回令?”
“救援。”原来这次行动代号“绿水救援”,符合此行目的。
话落早有几人涉水把船拖入了隐蔽处。一个和李四差不多壮的汉子抢出,一把握了李四手连声:“感谢同志们,同志们辛苦了。”
当然辛苦,十箱盘尼西林全部紧扎的被棉布包裹,摇一摇,里面没有任何空荡感觉,想是被重新包装了一遍,外加两条布带可以把包裹自由的系在身上,李四:“都重新包裹处理过,只要不被重击,一般的翻滚和碰撞不成问题。”谁有一身杀人本事的人不细心?感动得接货的一群人只连声“谢谢。”可更感动的事还在后面呢?
“要经过鬼子不少的封锁线,来时首长要你们轻装可能还不愿意吧?我带了东西看同志们是否满意?”李四话也有花哨的时候。话完一个划船的汉子从船舱里拖出一个长条形箱子,打开后拿出一件东西,撤去包裹着的油纸之类的东西后,月光下居然泛出瓦蓝蓝的光——崭新的汤姆逊呀;一箱六支,总共三箱,外加一百二十个满实满载弹夹和二十八条武装带,这些人傻了眼。。。。。。
从新四军一师游击区到苏州河有好几百里路程,鬼子自制区除了公路和铁路上的铁甲巡逻车,还有层层叠叠的岗楼加铁丝网,就算过了鬼子的层层封锁线,沿路还要经过上百个关卡;研究路线时有人建议偷过,特务营长不允:几十道封锁线不和敌人接触的机率很,“那就打过去呀?”屁话,就算打得过去你过去干嘛?不被鬼子和特务队翻天覆地的搜绝不罢休,回来呢?打草惊蛇后想都不要想的事;那就化妆成老百姓分散了混吧,侦查员只要穿过敌人封锁线进入敌占区后方鬼子和伪军也不是搜查的很严,只要不带武器,过去的机会极大。既如此领导就拍板——混,可要混就别带武器,回来呢?不可能背着药品去混吧?免不了和敌人接火,所以要闯总得有武器吧?首长当然想到了,问了李四;李四潜伏上海滩不是三几年的事,现货不一定有,可李四既是组织上的人也还是个江湖人,江湖人物当然自有办法,不过几乎全是短武器,也当然想到了起码以前有军火生意的应家。
现在的应家也不一定有办法,可应晓飞有办法呀,有钱能使鬼推磨,不黑市,在响当当的现大洋下就是什么德国、美国政府可能日本政府都愿意整船整船的卖给你,所以岂止是十八支汤姆逊,船舱里随后拖出来的东西就更让这些汉子连嘴巴都合不上:两挺崭新日本歪把子、三十支德国原装二十响和两大箱子、整整一百颗日本地瓜式触发手雷,还有一支老掉牙的原装毛瑟98。
毛瑟98老,不是枪的成色老,而是现在连装瞄准器的狙击枪都有了,首长还不惜在电报里指名道姓的要这么一件东西,害得应飞差去了古董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