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说到受何人指使,红云就会有意无意岔开话题,仿佛对此讳莫如深,言语间多有闪烁之词。 方言不由得心生恼怒,心说莫以为答应了钟灵玉不杀她,自己就没有别的办法炮制于她。
“红云教主何必躲躲闪闪,能否痛痛快快地告诉方某,到底是何人许下的好处?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虽然在下答应灵玉不杀人,可这笔账总得算在谁的头上吧?”方言忽然话锋一转,脸色不善地云,又扫过红花会其他人一眼。
“方道友再逼迫亦是无用,非是本座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这么告诉你吧,雇我之人势力极大,若是说出那人,我红花会上下数百人无一能活命,而本座不说,死的却只有我一人。言尽于此,方道友想杀就杀吧。”谁知红云却一脸惨然地苦笑道。
“到了此时教主还在顾忌贵派之人,倒也算是重情重义,可在下却连被谁追杀都不自知,教主觉得在下会肯善罢甘休吗?这样吧,在下换一个问题,雇你们前来的可是魔门中人,这个问题想必不难回答吧?”方言想了想说道,抛出了他最大的疑惑。
“不是,本座与西州魔门从无联系,否则南越宗门绝不会留我到现在,相反本座与南越不少宗门修士相熟,时常会为我红花会行个方便。而这次前来,也有受朋友相托的缘故,可惜等后指使的是何人,想要抽身已无可能,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嘿嘿,说起来倒像是受人勉强,恐怕是教主没有想到,在下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竟如此扎手,最后还让自己身陷绝境吧?虽然教主所言让在下并不满意,可也有些明白了,多谢相告。”方言索性将她点破,免得她又要遮遮掩掩,再者刚才她有意无意间说的这番话,已足以让他猜出个大概。
魔门原本是他最大的顾虑,落在他们手里下场如何,方言再清楚不过,毕竟就目前来是最了解秘境的少数人之一,对任何一方都颇具价值。谁知不等魔门动手,已经有其他势力按耐不住,根源不管在不在南越,敢对他出手的必定是八大宗门这样的势力,答案其实并不难猜测,方言瞬间就锁定了一个,揽月宗。
如此方言无需再对红云追问下去,只怕她知道的也有限,再说他也不能丝毫不顾钟灵玉的感受。想了想方言又向红云问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不知教主带着红花会这一干人,今后作何打算?如今诸位的处境可是不妙,那人没有见到在下,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诸位吧?”
红云这次的任务彻底失败,想来幕后之人绝对无法容忍,定会千方百计会将她们找到,甚至还有后手也未可知,除非方言愿意时刻处于防备状态。刚才她说的话方言不可能全信,至少也要得到一定的承诺才行,否则如何能心安。
“道友还是信不过本座,不过换做别人恐怕也会如此,明说了吧,道友是担心我等离去之后,会对你有所不利吧?道友但请放心,此事我已楚,若是回去断然有死无生,还会连累红花会所有人,更别说再助他们与道友为敌,本座还没有那么傻。”
“今日之后,红花会在场之人都将彻底消失,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在南越现身,道友也只当从未见过我们。若是道友信不过,本座可以和她们一起发下誓言,立刻离开此地,绝不再踏入南越半步。”红云倒是有决断,在心机上远比她取巧得来的修为强得多。
“好,只要发下誓言就可以走,在下绝不难为你们。不过灵玉就不必如此了,以后她将脱离红花会跟随在下,这个要求教主应该会同意吧?”等阶越高的修士,越不敢轻易发下誓言,更不敢随意违背,既然对方愿意如此,方言自无不允。
“这个,只要红玉她自己想离开,本座绝不会加以阻拦。不管怎么说,今日还要多谢道友手下留情,本座代她们一并谢过,这等恩情红花会绝不会忘,以后若有机会必有以报。”即便到了这般处境,红云的应对依然称的上得体,这是个深谙人情世故的老手。
“恩情莫要说起,教主不记恨在下就好,真要说起来的话,方某倒要感谢教主多年来对灵玉的照顾。灵玉,以后就跟随于我吧,不要再四处漂泊了。”方言随便应付两句,就对钟灵玉说道。
“不行,方言,你的情意灵玉都记下了,可我却不能因为跟着你而脱离红花会。入会之时我发下过心魔之誓,此生永不背叛,再说教主对我有大恩,若非教主灵玉早就化作尘土,此恩无论何时也不敢忘,方言你就别再劝我了。”谁知钟灵玉断然说道,令方言十分惊讶。
难怪刚才红云被他拿住时,红花会一众弟子舍生忘死,浑然不似装模作样,这些人对她还真是死心塌地。听说会中不少弟子都是她亲手抚养长大,感情自不必说,可钟灵玉只是半路投靠,居然也对她如此割舍不下,可见红云对手下恩情之厚,让方言颇为感慨。
“这,灵玉,你难道……好吧,我答应你。红云教主,在下只求红花会能善待灵玉,你我之间的恩怨也从现在起一笔勾销,不过在下丑话说在前头,灵玉要是在红花会受了什么委屈,可别怪方某翻脸不认人,即便修真界再大,方某也誓要为她出这口气。”
灵玉的模样,方言无奈地答应下来,却又转而对红云说了几句硬话,以他展现出来的实力,没人敢不当一回事。红云虽然有些气恼,还是满口答应下来,随后魔身双手一松,她这才脱离了方言的掌控,脸上不觉流露出几分庆幸之色。
“且慢,诸位离开之前,方某还有一笔账要算,并非是对红花会,而是私人恩怨,想必那位道友应该知道在下的意思吧。”红云正待和她们离开,方言却忽然手指红霜说道。这时他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这等旧怨还是一并了结的好。
“不错,方道友当年几乎命丧我手,想报仇就来吧,只求你能放教主她们先行离开。”红霜倒也干脆,毫不隐瞒地一口承认下来,说完双眼一闭,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副闭目等死的架势,倒也颇有几分硬气,让方言有些刮目相br>
“方言……”钟灵玉喊了一声,下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灵玉,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知道,但你知道我是恩怨分明之人,一剑之仇不可不报。”说完方言一抬手,一道白光忽地从他手中发出,径直刺向红霜,她却站在那里不躲不闪,只是脸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