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良让尹杰回去,晚上肖菲陪着他,第二天,朱保福、曹德赟等人都来看他。
陆良就与曹德赟说起了那批车的事,把徐宏的处理意见告诉了他。
曹德赟说:“支队长,我就别cāo心这事了,有我们呢。”
陆良问:“东菊车市的那家伙呢,抓了没有?”
曹德赟说:“抓了,你们那边一动手,我们就动手了。”
陆良问:“招了没有?”
曹德赟说:“一开始不说,后来,我们把寒亭打仗的事跟他讲了,他全说了,这事,果然跟马朝阳有关系,马朝阳是寒亭走私汽车的最大的头子,主要是豪华车,我们正在查他在宁海的仓库。”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看到陆良有些累了,几个人就告辞走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陆良本来想赶快出院,把寒亭的那些车子尽快处理了,但医生告诉他,他的伤总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已经伤及了内脏,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否则可能会留下隐患。在肖菲和刘玫等人的劝说下,他才放弃了提前出院的念头。
在医院这段时间,不断的有人来看他,后来钱老四几个知道了,一股脑儿的跑了来。现在的哥几个,再不像刚到宁海时,身上穿着低质的地摊货,现在有了钱,一个比一个穿得cháo流,就算陆良现在健康地站在他们中间,也分不清谁是真正的老板。
看到陆良在病床上的样子,钱老四打趣说:“你是喝酒喝少了,我给你带了两瓶来。”
陆良一看,果不然,钱老四的手里还真的提了两瓶酒,一瓶茅台,一瓶五粮液,钱老四笑着说:“现在电玩生意好,老任又物sè了几个店面,马上要动手了,你快出来吧,大家都盼着你呢,你却躲在这里偷闲。”
看到钱老四手中的酒,陆良一下子想到了当初魏建华接待自己的时候,二人茅台和五粮液搀着喝,现在,他人却已经在高墙内,失去了zi you,留下妻子一人,将生活的全部重担挑在身上,难道茅台和五粮液搀着喝,真的是人生最高追求么?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马朝阳,他们一家无论是在寒亭,还是在宁海,都是享尽浮华,现在呢,一家两代人,落了个下场悲惨,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发呆。
看到陆良突然变得沉默,满脸的愁绪,钱老四以为他是因为喝不上酒难过,哈哈笑着说:“别怕,老陆,等你出了院,我们哥几个去宁海最好的地方,好好乐呵几天,保管让你开心得要命。”
其它几个人也跟着吵吵,王立更是要把他从床上架起来,立马就走。
陆良不想扫了哥几个的兴,笑着说:“别别,回去太忙了,我还想在这里多清闲几天,等我好利索了,最们哥几个再聚。”
王立这才作罢。
哥几个在这里,把病房搞得不像病房,反而有点像庆功会,惹得邻床的几个人侧目而视,不明白这几个是怎么了,人家在这里住院,他们怎么就这么高兴。
陆良怕打扰别人休息,让他们呆了一会儿,赶快把他们给支走了。
下午,郭强和郭燕来看他,郭强提着一大堆的水果和补品,陆良说:“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又吃不完,再说了,这么补下去,我可变成大胖子了。”
一段时间不见,郭燕变了,变得不像以前爱说爱笑了,面容也清瘦了不少。陆良不忍地说:“小燕,外面的事情让你cāo心了。”
郭燕穿着一身正装,剪了短发,显得更加干练,她依偎在肖菲的身旁,说:“哥,你说客气话了,是你给我提供了工作的机会,我得到了很大的锻炼。”
说完,站起来,冲他甜甜一笑,说:“你看,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了。”
陆良看着她,说:“是的,是的,我们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陆良问:“周扬呢,还在龙头村么?”
郭燕说:“是的,他最近都在厂子里忙活,偶尔上来,厂子运转得挺好的。”
陆良点头,说:“厂子交给他,我很放心,当初我还真没想到,他还是一把搞管理的好角sè。”
几人在病房里聊了一下午,可能是怕陆良伤后受累,两兄妹在吃饭前帮陆良打晚饭,趁着天sè未暗下来,就告辞走了。
就这样,陆良一直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周,这期间,反倒成全了他和肖菲两个人,肖菲值班的时候,会不时过来看看他,不值班的时候,则基本上全部陪着他,两个周下来,人瘦了一圈。陆良看着心疼,劝她多休息,她总是开心地笑:你要是经常躺在这里就好了,我们就不会聚少离多。
一周后,陆良实在躺不下去了,他牵挂着支队里的工作,于是强自要求,朱保福和包龙把自己接了回去。
前后加起来,他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回来过了,现在回到单位,看到办公楼里多了不少的设施,是他不在的时候,包龙添置的,陆良看了一下,比较满意。
队员们都在满着办公,看到他进来,都感到意外,纷纷站起来跟他打招呼,那感觉,好像看到好久不见亲人。
陆良跟大家打过招呼,热络地聊了一下,就把几个科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了解目前工作进展的情况。曹德赟简单汇报了一下,在寒亭发现的那批车子已经收回来,交给了交jing支队保管,由领导来决定是拍卖还是销毁。
寒亭严打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省厅和市里正在进行相关工作的总结。
陆良问:“那么我们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总结的?”
朱保福把一份厚厚的材料交到他的手里,陆良接过来看了看,这个朱保福别看办理案件的时候难堪大任,但写材料的确是一把好手,结合这次破获的汽车走私案,把宁海市的打击走私犯罪活动做了一次全面总结,材料比较翔实,观点也比较鲜明,陆良边看边点头。
看完材料,陆良把它交还给朱保福,笑着说:“写得不错,看来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扎实,现在派上了用场。”
朱保福笑了,前段时间搞侦察,曹德赟派上了大用场,他还觉得失落呢,现在得到陆良的肯定,心里才一下子充实了起来。
看完材料,包龙交给他一份通知,陆良看到包龙脸上有些凝重,接过通知一看,原来 是市局通知明天上午参加葬礼,再一看逝者的名字,他的心里一抖:上面有郑显奇,还有这次行动中牺牲的武jing副中队长周军,另外两人他并不认识,但知道都是此次行动中牺牲的。
看到周军的名字,他眼前仿佛又听到寒亭那密集的枪声,还有那几个几近失控的战士的脸。
包龙见他许久不说话,小声说:“支队长,这次行动后,市里决定大张旗鼓地表彰这次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员,牺牲的几名同志,要举行面向全市群众的公开追悼大会。”
陆良这才从回忆中醒来,抬眼问:“那么郑显奇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下葬了么?”
包龙知道他跟郑显奇二人曾经是同事,说:“郑显奇牺牲的时候,由于不便,只在小范围内举行了追悼会,这次,他也被追认为烈士,一起举行追悼会。”
陆良想到小郑追悼会上冷清的现场,心里一阵酸痛,说:“现在形势不同了,他们可以扩大范围了……”
几人听出他语气中的愤懑,都没有说话。
陆良放下通知,吐了口气,说:“好吧,明天我参加,去见证我们的战友应得的荣耀。”